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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約法三章-《我有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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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底下沒地兒放東西,陳時的大行李箱就立著擱在床尾,當(dāng)小柜子用,上面還能放放衣服。

    工具箱跟畫袋隨意丟在桌上,背包的拉鏈拉開了,里面的幾個玻璃瓶被陳時一一翻了拿出來,“我媽腌的咸菜,辣椒醬。”

    黃單湊過去,看到了別的東西,“柿子是你家樹上長的?”

    陳時嘖道,“是啊,你真聰明?!?

    黃單的嘴角抽了一下,“不是紅的,還沒熟?!?

    陳時把六七個柿子全掏出來擺桌上,“我媽起早給我摘的,非讓我?guī)н^來吃,現(xiàn)在是沒熟,放米袋子里捂捂,很快就會熟的?!?

    黃單說捂不了,“我只稱了三斤米,快吃完了。”

    陳時繼續(xù)倒著包里的東西,毛巾牙刷什么的全倒了下來,“明兒去買一袋。”

    黃單說,“好哦?!?

    陳時拿了包煙,叼一根在嘴里,“你搬來這兒,把房租一交,身上就沒錢了吧?”

    黃單把他嘴邊的煙拿走,“還有的,我去找過親戚。”

    陳時再把煙拿回來叼住,“哪個親戚?”

    黃單的手又伸過去,拽走了煙,“在農(nóng)大教書的那個,好像剛當(dāng)上書記,他老婆也在這里教書。”

    陳時側(cè)頭,一張臉漆黑,“鬧什么呢?把煙給我。”

    黃單不給,“我們約法三章。”

    陳時挑高了眉毛,“啥玩意兒?”

    黃單說,“一,不許在屋子里抽煙,二,君子動口不動手,三,不能夜不歸宿?!?

    陳時倚著桌子,居高臨下的俯視過去,“喲,我這才剛進來,屁股都還沒碰到椅子,你就跟我來這一套,我快嚇?biāo)懒??!?

    “……”

    黃單站在燈泡底下,身上都是暖暖的光,“這是我們的家,我們要和平相處?!?

    陳時沒聽后面的內(nèi)容,注意力全集中在“我們的家”這幾個字上頭了,他環(huán)顧四周?這么破舊的地兒,也算是家?

    但少年的表情認(rèn)真,不是在開玩笑。

    陳時皺皺眉頭,“第二條跟第三條我可以答應(yīng),第一條不行?!?

    黃單說,“我監(jiān)督你。”

    陳時一臉痛苦,“你還是給我一刀吧?!?

    黃單蹙眉心,“不是不讓你抽煙,只是讓你別在屋子里抽,為什么不行?”

    陳時瞇起了眼睛,“知道打完飛機以后,靠在床頭抽煙是什么感覺嗎?就像是剛做完一場愛,渾身舒暢的來一根事后煙,那滋味別提有多美了?!?

    黃單心說,你做完愛要幫我洗澡,洗完了就會抱著我睡覺,沒功夫抽煙的。

    陳時瞥了眼沉默的少年,曖||昧的笑笑,“你還小,不懂是正常的,哥哥有空教你操控飛機?!?

    黃單說,“我比你懂?!?

    陳時根本沒當(dāng)回事,“行,你比我懂,你不玩飛機,你玩大炮,老厲害了,什么時候讓哥哥我見識見識你家大炮的威力?!?

    黃單無語。

    他問道,“你想不想做||愛?”

    陳時剛從煙盒里拿了根煙,牙齒還沒咬|住就掉了下來,他刷地扭頭,“你說什么?”

    黃單沒說話,只是去拿速寫本和鉛筆,在紙上畫了兩個火柴人的體|位,速度超快,線條也很流暢,畫的特別生動。

    陳時的呼吸重了起來,他的眼睛瞪直,好像紙上的兩個火柴人正在激烈的做著全身運動,一個汗流浹背,另一個哭泣著求饒。

    神經(jīng)末梢猛地扯動了一下,陳又差點走火入魔,以前看過片兒,都沒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他半響罵了聲,“你小子從哪兒知道的這種東西?”

    黃單沒回答,只說,“你要是還想看,我可以再給你畫,不會重復(fù)?!?

    陳時呼哧呼哧喘氣,他捋了捋頭發(fā),抬起眼簾看去,眼底多了幾樣?xùn)|西,那是這個年紀(jì)有的沖動,熱血,也有不屬于這個年紀(jì)的克制和隱忍,相互碰撞著。

    好半天,陳時才挑起一邊的唇角,嗓音嘶啞,“看不出來,你這么深藏不露啊?!?

    都是我們做過的,黃單在心里說,他和別人不同的不止是疼痛神經(jīng),還有記憶領(lǐng)域,記性的好與差由他自己決定,他在意的,就會記住,活到什么時候,就會記到什么時候,包括所有細節(jié)部分。

    陳時還硬著呢,沒法子想別的事兒,得先搞完,一樣樣來。

    黃單站著沒動。

    陳時好歹是個爺們兒,他也沒躲,啪嗒把煙點了叼嘴邊,在連續(xù)抽了兩口煙以后就該干啥干啥。

    沒到兩分鐘,陳時重重喘口氣,驚愕,別扭,尷尬,惱怒等雜亂的情緒全砸在了臉上,非常難看,讓人想笑。

    黃單沒笑,拽了兩截衛(wèi)生紙給他,“不要緊的,你只是太緊張了?!?

    陳時,“……”

    他抓了衛(wèi)生紙就擦,面上熱乎乎的,眼神要吃人。

    黃單蹙眉,好像被大力擦來擦去的是自己的傳家寶,他很擔(dān)心,“你輕著點,都擦紅了,要是擦破了哪兒,發(fā)炎了就不好了?!?

    陳時的脖子都紅了,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句,“閉嘴!”

    黃單提醒道,“褲子不換嗎?臟了?!?

    陳時那臉沒法看了,他把衛(wèi)生紙揉成團丟垃圾簍里,結(jié)果沒丟進去,更氣了,“你再說一個字,信不信我把煙吐你嘴里?”

    黃單不說了,他不喜歡煙味。

    于是三章只有兩章約好了,第一章沒談下來。

    黃單剛把洗腳水倒了,門還沒關(guān),院子的門就從外面推開了,他瞧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沈良,回來的很晚,要是直接從畫室回來的,那肯定是最后一個走的。

    沈良走到自己的屋子門口,拿鑰匙開門的動作一停,怪異的問道,“我怎么在你屋里聽到了陳時的聲音?他在里面?”

    黃單說,“在的?!?

    沈良的手臂放下來,鑰匙丟回了兜里,他的腳步一轉(zhuǎn),進了黃單那屋。

    陳時躺在床上看書,是青春小言《明若曉溪》,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情節(jié),他一臉牙疼的表情,又爆了句粗口。

    沈良快速打量屋子,發(fā)現(xiàn)了行李箱,工具箱,畫袋,他的眼皮跳了跳,扯出的笑容很假,“你來這里,老師知道嗎?他會讓你過來?”

    陳時的視線從書上移開,在沈良身上停了一秒又回了書上,懶洋洋的說,“沒辦法,我最近畫畫出了問題,挺多人都覺得我越畫越差了,明年肯定又要復(fù)讀,班主任深謀遠慮,為了顧全大局,把我踢過來了?!?

    沈良的眼底閃過詫異,“這樣啊,是什么原因呢?遇到瓶頸了嗎?”

    陳時的余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少年,“不能集中注意力?!?

    “我也有段時間會那樣,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就好了,不過要盡快調(diào)整好,時間一長,就很難找回以前的感覺了?!?

    沈良笑著說,“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開始單招考試了,既然你來了,我正好可以向你討教一下,明年爭取順利考上理想的學(xué)校。”

    陳時說,“討教什么?我去年沒考單招?!?

    “聽也聽過一些吧,肯定比我們應(yīng)屆生懂。”沈良聳聳肩,“復(fù)讀真不在我的計劃之內(nèi)?!?

    床上的復(fù)讀生把書翻頁,長輩對小輩般語重心長的口吻,“沒聽說過一句話?計劃趕不上變化,加油吧。”

    黃單發(fā)覺沈良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心里估計已經(jīng)陰云密布了。

    沈良走到門口時說了句,“燒爐子還是要擔(dān)心著點,一氧化碳中毒就不好了,舒然,你說是吧?!?

    黃單嗯了聲,他把門關(guān)上反鎖。

    性情多變的人他不是沒接觸過,沈良是那種人里面的代表,一會兒因為林茂的死對他冷眼相待,恨不得警方把他抓起來扣上故意殺人的罪名,一會兒又若無其事的跟他正常溝通。

    黃單現(xiàn)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沈良善妒,虛偽,焦躁不安,他在竭力隱藏著某個秘密,其他的都看不透。

    梳理了思緒,黃單見床上的人還在看書,看的津津有味。

    陳時發(fā)現(xiàn)少年看過來了,他立刻就把書丟一邊,嫌棄的皺眉頭,“難看死了,這種書你上哪兒弄來的?”

    黃單說,“我還沒看,是周嬌嬌給我的?!?

    陳時把手放在腦后,長腿一疊,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著,“你跟她關(guān)系不錯啊?!?

    黃單說,“是不錯。”

    陳時的言詞露||骨,“怎么個不錯法?你能對女生硬的起來?”

    黃單回的也很露||骨,“我想硬就能硬?!?

    他是一個極其冷靜的人,情緒起伏低到難以察覺,欲||望一直都在他的控制當(dāng)中,他不喜歡,別人怎么費功夫,自己都不會有任何感覺。

    剛工作那年就不小心被地產(chǎn)業(yè)的老總下了藥,唯一的一次,他也沒有變成一只饑渴難耐的母||狗,趴伏在地求著被上,而是抓著牢固的理智抽身離開。

    不過,如果是他喜歡的人,僅僅是聞著對方身上的味道,身體都會發(fā)熱。

    黃單可以被欲||望奴役,把自己毫無保留的交出去,哭著喊著去承受,疼到死去活來,但只會在一個人面前那樣子,他的軟弱,放縱都是屬于那個人的。

    屋子里靜了片刻,陳時噗嗤笑出聲,他笑的咳嗽,“見過吹牛逼的,沒見過你這么能吹的。”

    黃單說,“沒有吹牛,你要是想看我硬,我就給你看?!?

    陳時發(fā)現(xiàn)少年非常認(rèn)真,他不笑了,那表情相當(dāng)怪異,“張舒然同學(xué),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黃單沉默的看著他。

    陳時硬了,只是被少年看著就他媽的硬了,他把床里面的被子一拉,臉側(cè)到床里面,還打了個哈欠,“睡覺!”

    黃單沒去另一頭,就躺在了他旁邊。

    陳時身上的毛孔都炸開了,活脫脫就是一只受驚的楊崽子,要被老虎吃掉了,好怕怕,“你睡這頭干什么?”

    黃單的眼角一抽,他就算是老虎,在這個人面前也是紙的,“不干什么。”

    陳時繃著臉,“去那頭?!?

    黃單已經(jīng)躺下了,“上次我一開始沒跟你一頭睡,你老是把腿放我身上,很沉,我睡的很不舒服,就跟你一頭睡了,你沒再把腿放上來,換了手,我舒服多了?!?

    陳時回想上次的事,早上一睜眼看到懷里多了個人,離的還特近,低頭就能親到對方的額頭,他嚇的不輕,差點把晨尿留在床上。

    黃單看出身邊的人很緊張,他抿嘴,似乎在笑,很無奈,那里面還有些許寵溺,“我不會做什么的?!?

    陳時翻白眼,傻啊你,我是怕自己會做什么。

    他一愣,我會做什么?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會兒,陳時這才發(fā)現(xiàn)少年的腦袋搭在自己的肩頭,他的半邊身子都僵硬了,“喂?!?

    少年的呼吸均勻,睡著了。

    陳時想把肩頭的腦袋推開,結(jié)果手剛碰上去,少年剛好側(cè)過臉,掌心里多了滑||嫩的觸感,他像是被什么蟄到了,一下子就撤回了手。

    肩頭的重量還在,少年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噴灑在自己的脖子里,陳時不動了,他瞪著天花板,瞪到眼睛發(fā)酸,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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