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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死也不放開-《我有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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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了,合租房里處在一種難以言明的氛圍當(dāng)中。

    大陽臺的黑狗感覺到不對勁,都沒像往常那樣咬著破鞋子玩耍,而是乖乖趴在木板上,迷迷糊糊的曬著太陽。

    平時的這個時間,如果是工作日,合租房里只有陳青青一個人,她會趿拉著拖鞋在房間和衛(wèi)生間之間來回走動,然后熱一下王海給自己燒好的飯菜,一個人吃的挺香。

    要是休息日,合租房里的人都在,會有一些嘈雜聲,油煙味也比較重。

    今天是工作日,卻安靜的可怕。

    王海跟公司請了假,下午不去上班了,下家陪著陳青青。

    陳青青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情緒難以平靜,翻來覆去的念叨著,“房東是個神經(jīng)病,她腦子有病。”

    “我也沒想到房東會干出那種事。”

    王海給她倒杯水,“我去把早上給你燒的飯菜熱一下。”

    陳青青喝兩口水,人又躺回床上,手放在腹部,搖搖頭說,“不想吃。”

    王海說,“給你弄個蛋炒飯?”

    陳青青還是搖頭,“什么都別弄了,我一想那事,就覺得惡心。”

    她的臉都是白的,“你催催那個房東,不能等到十號了,最晚明天,我們一定要搬走,在這里多住一晚,我都受不了。”

    王海打了個電話,“喂,你好,我是前幾天看房子的那個,不是,我是看的17棟1102……”

    陳青青聽他啰啰嗦嗦的,說話都不在重點(diǎn)上,就把手機(jī)拿去,自己跟那個房東說。

    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王海是慢性子,什么都磨蹭,拖拖拉拉的,陳青青是急性子,做人處事很爽快,他倆的性格截然不同。

    掛掉電話,陳青青說,“行了,那房東答應(yīng)說會讓對方提前兩天搬走。”

    她把手機(jī)放到一邊,“這樣,明天早上我們打個電話確認(rèn)一下,上午就把東西搬過去。”

    王海說好,“那我晚點(diǎn)再跟公司多請半天。”

    陳青青說,“你不是說公司最近不忙嗎?明天請一天好了,搬了住處還要收拾,我懷著孕,很不舒服。”

    王海把杯子放到桌上,“聽你的,那就明天請一天假,要不要給你沖一杯奶粉?”

    陳青青搖頭說不想喝,“真不想跟其他人合租,房東看著挺正常的一人,沒想到心理那么不健康。”

    她嘆了口氣,“說來說去,還是沒錢。”

    王海垂下眼皮,無言以對。

    陳青青看王海一眼,習(xí)慣了他那樣兒,以前有好好說過,也有罵過,還是沒用,改不了的,“明天先打電話確定住在那里的人已經(jīng)搬走了,然后我找房東,讓她給我退房租和押金,還有空調(diào)的錢。”

    王海抬頭,“房東會退嗎?”

    陳青青冷笑,“她不想退也不行!”

    王海想到了什么,“你要報||警?”

    陳青青翻白眼,“這不是廢話嗎?她那是違警了。”

    “被她偷窺的肯定不止是我和隔壁那女的,其他房子里的女租客可能還不知情,想想就滲得慌。”

    王海遲疑的說,“我有個事我想不明白,房東既然沒進(jìn)林乙的房間,那還有誰?”

    陳青青的臉更白了,“別說了,我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想吐,趕緊叫王海拿盆子。

    午飯沒吃,陳青青吐不出來什么,干嘔了好幾聲,半死不活的躺著,“王海,為了你兒子,你要爭點(diǎn)氣,知不知道?”

    王海說,“我知道,老婆,現(xiàn)在我們都還年輕,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不要怪我總是提錢,我不是打擊你,傷你自尊,你自己也看見了,過日子不是吃空氣就能飽,樣樣都離不開錢,等我好一點(diǎn)就找工作上班。”

    陳青青沒一會兒就睡了。

    主臥里的李愛國和張姐一站著一坐著,進(jìn)房間以后半天沒說話。

    李愛國在抽屜里翻找,從一大堆鑰匙里翻出來幾串扔到張姐腳邊,“這些鑰匙都是所有女租客房間的鑰匙吧?”

    他又問,“你什么時候偷偷配了陳小姐那屋幾個抽屜的鑰匙?”

    張姐坐在床頭,沒給什么回應(yīng)。

    李愛國不知道說哪些話,他看過去,“你活的累不累?”

    張姐抓頭發(fā),抓下來一些頭發(fā)絲,“你說呢?”

    李愛國使勁搓臉,手放下來時,眼睛里有點(diǎn)紅血絲,“實(shí)在不行,我倆就別過了。”

    張姐把手上的頭發(fā)絲弄到地上,她一根根的弄完,“然后你就可以跟其他年輕女人滾到一塊兒去?”

    李愛國一揚(yáng)手,桌上的缸子就掉地上去了,水把他的臟球鞋弄濕,他也沒去管,“你不知道有一句話嗎?男人要是想出軌,怎么防都防不住,你干嘛要……”

    張姐把腳邊的缸子踢開,那聲音打斷了李愛國,“不是要去二手市場弄個沙發(fā)嗎?要去就早點(diǎn)去。”

    李愛國摔門出去。

    隔壁次臥的黃單和江淮聽著動靜,以為那對中年夫妻會吵的很厲害,但是并沒有,他們能聽到的都是一些模糊的說話聲。

    江淮手里夾著的是第二根煙,也快到頭了,“餓了吧,出去吃飯。”

    黃單紋絲不動,等著男人給自己講述前因后果。

    他要親耳聽了,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再填到任務(wù)屏幕下方,確保萬無一失。

    江淮把煙叼嘴里,伸手去拽椅子上的人,“你那屁|股就別再黏椅面上了,趕緊的,我餓的胃里都快冒酸水了。”

    黃單往下賴,“說完再去吃飯。”

    江淮的手不松,抓的更緊,“吃完飯再說。”

    黃單的胳膊被抓的發(fā)疼,他蹙起眉心,臉上的血色褪去幾分。

    江淮松了松手,長長的哎一聲,一小撮煙灰掉在了腳面上,他無奈,“你這脾氣,怎么這么倔?屬牛的啊?”

    黃單說,“我屬羊的。”

    “看不出來。”

    江淮把嘴邊的煙拿掉,掐滅在煙灰缸里,重新點(diǎn)了一根,“好,我說我說,可是……從哪兒開始說起呢?”

    他大力摁了摁額頭,半瞇著眼睛抽煙,思緒緩慢地往回倒退,退到幾年前。

    黃單一言不發(fā)的聽著。

    故事挺長的,不是從S市說起,而是M市。

    那時候江淮有個鐵哥們,他們是一同進(jìn)的警||校,被安排到同一個隊(duì)里,經(jīng)常一起出任務(wù),那人姓嚴(yán),在家排行老二,家里人也挺不走心,直接就給他取名嚴(yán)二。

    嚴(yán)二不像江淮,他的身上沒有一絲冷漠的東西存在,是個骨子里都溫暖親切到不行的人,有他出馬,受驚的市民男女老少都會被輕易安撫,其他兄弟常說他生來就是為人民服務(wù)的料。

    畢業(yè)進(jìn)隊(duì)里的那年秋天,嚴(yán)二笑嘻嘻的去找江淮喝酒,說他遇見了一個可愛的小妹妹。

    沒過多久,嚴(yán)二就說要把小妹妹介紹給江淮認(rèn)識。

    那是江淮第一次見到阿玉,她站在嚴(yán)二身邊,有著一張干干凈凈的面龐,笑起來還有些許青澀。

    江淮第二次碰見阿玉是在一家酒吧里,差點(diǎn)都沒認(rèn)出來。

    阿玉在臺子上唱歌,她會彈吉他,彈的很好,人長的又秀氣,臉上化了點(diǎn)妝,更加的好看,酒吧里的客人都買她的帳。

    酒吧唱歌只是阿玉的工作之一,在她那個年紀(jì),別人在學(xué)校上課,和同學(xué)們一起憧憬未來,而她卻早起晚睡,每天奔波于不同的打工地點(diǎn),睜著微薄的收入。

    嚴(yán)二跟江淮在餐廳找到阿玉,問她為什么要那么拼,她當(dāng)時正在洗盤子,很平靜的說自己要養(yǎng)家。

    嚴(yán)二的家境很一般,江淮也沒什么存款,倆人能幫的不多,盡了全力。

    年后,江淮和嚴(yán)二被調(diào)到S市,阿玉也來了,還是疲于生計。

    S市和M市遠(yuǎn)遠(yuǎn)不同,花錢的地方多,賺錢的地方也多。

    阿玉更忙更累,嚴(yán)二心疼她,總是找江淮喝酒,說自己沒能力,連喜歡的人都養(yǎng)活不了。

    有一天,嚴(yán)二打電話給江淮,說阿玉在酒吧接觸到了一個叫老五的人,那人竟然跟最棘手的一個販||毒團(tuán)伙有關(guān)聯(lián)。

    他們鎖定老五,在阿玉的幫助下查到一些東西,并且順藤摸瓜,摸到鄭老大那里。

    鄭老大有所察覺,叫人給嚴(yán)二和江淮一些教訓(xùn),讓他們別找死。

    那天阿玉也在,他們?nèi)齻€差點(diǎn)死在巷子里。

    死里逃生,三人在醫(yī)院住了一段時間,出院前,嚴(yán)二對阿玉表白,他們開始交往了。

    江淮是從嚴(yán)二口中得知的,目睹了一個精明的人如何一步步變成傻子。

    嚴(yán)二還說自己跟阿玉約好了,等她長大,就娶她。

    江淮一個孤家寡人,被喂狗糧也無所謂,那時候的他對愛情很陌生,也提不起半點(diǎn)興趣,覺得就是浪費(fèi)時間。

    有一次隊(duì)里收到線|報,鄭老大會和另一個勢力的龍頭張老在碰面,二人在倉庫會有毒||品交易。

    在確認(rèn)線報沒有問題后,三隊(duì)和五隊(duì)前去執(zhí)行任務(wù),江淮和嚴(yán)二也在其中。

    誰也沒想到,那是鄭老大的陷阱,他的目的是一石二鳥,既能弄死張老,也能讓警告的作用。

    等到江淮等人意識到不對勁,已經(jīng)來不及撤退。

    江淮僥幸存活,嚴(yán)二和幾個隊(duì)友都沒那么幸運(yùn),倉庫爆||炸時他們沒能跑出來,死無全尸。

    雖然沒死,江淮卻受傷極重,在醫(yī)院療養(yǎng)了一年多,還看了心理醫(yī)生。

    隊(duì)里怕江淮不能從悲痛中走出來,就把他調(diào)到另一個區(qū)。

    江淮換了個地方工作,沒想到會再次碰到阿玉,她和以前不同了,臉上濃妝艷抹,穿著暴|露,也不再一天打多份工,只有一份工作。

    就是洗浴中心的小姐。

    江淮在那之后找過阿玉,對方?jīng)]有見他。

    直到江淮跟著趙福祥的案子搬進(jìn)匯豐佳苑,在合租房里看到了阿玉。

    江淮問阿玉為什么要進(jìn)那一行,還問她是不是有難處,打算幫一把,卻被她拒絕了。

    阿玉說自己以前就是太蠢了,辛辛苦苦干那么多份工作,才賺一點(diǎn)點(diǎn)錢,還不如隨便躺一躺賺的多。

    說那些話的時候,阿玉抽著煙,姿態(tài)嫻熟,再也看不到一絲青澀。

    江淮提起嚴(yán)二,阿玉說過去了。

    沒過幾個月,江淮就知道阿玉在撒謊,嚴(yán)二的死,在她心里根本沒有過去。

    江淮調(diào)查了阿玉,也跟蹤過一些日子,才知道她接的那些客人里面有名堂,她在試圖接近所有跟鄭老大有關(guān)系的人,想盡辦法為嚴(yán)二報仇。

    越查越心驚,江淮叫阿玉停止那個念頭,他一定會在有生之年親手把鄭老大送進(jìn)監(jiān)||獄。

    阿玉卻執(zhí)意要那么做。

    江淮勸說不行,倆人大吵一架,阿玉痛哭流涕,跪下來求他幫自己一把。

    一開始江淮根本就不同意阿玉犧牲自己的想法。

    他心里清楚,要是那么做,嚴(yán)二地下有知,會罵他這個兄弟。

    是阿玉可怕的決心讓江淮選擇了答應(yīng)配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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