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清穿之媚上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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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梁總管通傳一聲。”她道。
梁九功想到早間萬歲爺交代的話,心里嘆了口氣,面上卻仍舊恭謹:“萬歲爺這幾日忙,說過不見妃嬪的。”
這話一出,蘇云溪焉有不明白的道理。
風月里頭的計謀不是計謀,所謂情趣,反之,這不是風月里頭的計謀,就是心機沉重了。
這會子她什么計策都不能用,要不然之前的人設就白立了,說出來難免工于心計。
“知道了,前些日子,說給萬歲爺做個荷包,如今做好了,您呈上去。”蘇云溪笑吟吟的交代過,便端莊的離開了。
梁九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悲憫。
他跟在萬歲爺身邊這么久,從未見過萬歲爺對一個人這般的上心,感情濃烈赤忱到好像今生就她了。
然而這熱情來得快,去的更快,無影無蹤的。
蘇云溪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想了想,事緩則圓,現在急不來,越是著急,越是容易在對方面前出丑。
想想是去盛京謁陵,身邊帶不了妃嬪,倒是有緩和的余地。
這么想著,她神態穩了些許,康熙若是不想跟她見面,就算住樓上樓下,十天半個月見不著一次面,也是常有的事。
從傳出風聲,到康熙出發,也就三五天的功夫。
皇帝出宮,好像是抽掉了皇宮的靈魂,就連晚霞,都沒有那么璀璨。
春日杏花微雨,她也不敢往御花園去了,偶爾饞的很了,就往慈寧宮小花園去。
好在太皇太后坐鎮,這宮里頭,才算是沒有亂起來。
她除了乾清宮和慈寧宮兩點一線之外,別的哪里都不去。
“今兒是不是該請平安脈了?”蘇云溪隨口問。
金釧算了算日子,感覺差不多了,便點頭道:“是,就是今兒。”
正說著,就聽有腳步聲紛沓而至,顯然是說曹操曹操到,特別的靈驗。
“奴才給崇嬪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其他的御醫,年輕些的都隨君去了,而年邁些的留守宮中,被派遣來給她診脈。
老御醫診罷脈,又細細的問了幾句,就連一日什么時辰吃了什么,什么時辰更衣,都問的一清二楚。
這么清晰的文化,叫蘇云溪皺了皺眉,她撫摸著微微凸起的肚子,淺聲問:“這脈象如何?”
御醫捋了捋胡子,笑呵呵道:“娘娘脈象極好,胎兒很是康健。”
這么說著,蘇云溪心里松了口氣,只要孩子好好的,她就能穩得住,失寵不算什么,若是能夠爭取過來,自然萬事都好,若是爭取不過來,她一個人護著孩子,這輩子,也不是不能過。
這么想完之后,她內心深處,瞬間變得清透起來。
當欲望遮住了眼睛,她這些日子的行事,也略微有些偏頗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當老御醫轉過身的時候,那微微閃爍的眼神。
她的胎坐得穩,胎兒又極是康健,隱隱還能看出來些男胎的跡象,如此一來,他倒是能交差了,至于后續如何,就不是他能管的范圍了。
老御醫轉臉就遞出去一個小紙條,將她的信息如實稟報。
能夠做這些的人,都是在宮里頭的神仙,是他一個小小御醫所開罪不得的存在。
康健男胎。
宮中某處,涂著嫣紅豆蔻的指甲掐著紙條,那目光陰沉狠厲,和她明艷的外表不符,像極了伺機而動的毒蛇,吐著信子,隨時給你致命一擊。
大家都在等機會,如今萬歲爺出宮,便是一個好機會。
“線走起來。”那嫣紅豆蔻的指尖,掐了掐紙條,隨意的扔在燭火上,這便燒掉了。
身邊伺候的嬤嬤躬身應下,這皇宮中不為人知的地方,便緩緩的動了起來。
眼神相接,身形相撞,暗語便傳遞開來。
她能得到的消息,其他人也能,她叫人動起來,其他人隱有所覺,知道有人在犯事,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當知道目標是崇嬪的時候,能推一把的人,就跟著推了一把。
這嬰兒有多嬌貴,這孕婦只會更加嬌貴。
摔一跤就沒了,吃錯東西也會沒了,這要是不小心動作大一些,也會沒了,左右艱難的緊。
這宮里頭的女人,身體都是嬌弱的,更是其中之最。
而崇嬪乃是弱柳扶風的代表,她能懷穩胎,純粹是萬歲爺護的嚴實,現下萬歲爺不在,精銳全部都帶走了,留下來的幾人,著實不成氣候。
宮中便暗流涌動起來。
蘇云溪嗅到這種不同尋常的氣氛,她皺了皺眉頭,側眸望向一旁的小算,低聲道:“近來可有什么異常?”
小算皺起眉頭,他看向一旁的嬪主兒,認真問:“您為何會這樣想。”
“仔細觀察著,萬歲爺不在,這些日子警醒些。”她叮囑了一聲,索性連慈寧宮也不去了,只窩在乾清宮里頭養胎。
然而對方動了心思,就不會讓她如意。
“皇貴妃娘娘舉辦了花會,邀請您過去呢。”金釧手里捧著帖子,輕聲稟報。
蘇云溪看著這花箋,上頭印著鳳穿牡丹,光是這封面,就叫人無從拒絕。
“成,本宮知道了。”她隨口應了一聲。
原先還想著,她在后宮里頭這樣的囂張,竟無人上前做些什么,如今才知道,什么叫伺機而動。
只要萬歲爺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溫暖。
若是他瞧不見,便落井下石,可勁的糟踐。
花會的時間定在三日后,倒也算寬泛,然而這么漫長的時間,足夠有些人,做好所有的布置了。
蘇云溪一大早就起來選衣裳,她現在還是低調些好,省的礙了旁人的眼,賞個一丈紅什么的,連個能給她張目的都沒有。
想了想,最后還是選了千歲綠的旗裝,配上通草絨花,簡單低調,最是不爭。
這見人是要穿花盆底的,除非康熙在,默許了她可以不穿。
她想了想,還是穿了平底的繡花鞋,這事拿出來說嘴,也是有情可原的。
畢竟事關皇嗣,一般人也負責不了。
“娘娘,到時辰了。”金釧淺聲道。
蘇云溪點點頭,表示明了,確實差不多到時間了,她搭著小算的手,施施然的往承乾宮去,走到半道上,就見迎面過來一個小宮女,碰見她們就笑盈盈的行禮,接著道:“今兒宴會改在水榭中,那周邊的竹桃景致好,說是去那邊。”
去水榭的話,她這穿的就有些單薄了,適合在院內,而不適合在水榭里頭,四面漏風。
“再自備些茶水點心才好。”小宮女嘴巴伶俐,一字一句的說著:“到底自個兒拿來的,也合口味不是。”
合的自然不是口味,而是心。
蘇云溪瞇了瞇眼睛,她統共帶了四個人,若是遣回去兩個,那便只剩兩個了。
這樣的話,身邊也太單薄了些。
她笑盈盈的搭著小算的胳膊,含笑看著這小宮女,輕笑著道:“瞧你辦事說話都極可人,不若你往乾清宮跑一趟吧。”
畢竟她這會兒快到承乾宮了,不得不說,承乾宮和翊坤宮一左一右,都是出了乾清宮都能到的宮室,可見這兩宮里頭住著的人,也是極和康熙心意的。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截距離,但蘇云溪便不肯叫身邊人離開,直說叫她去,小宮女仍舊笑著,脆生生應下,并不多說什么,只往乾清宮走去。
看到小宮女之后,蘇云溪心中戒備,她看了一眼周圍,奴才們都各自忙各自的,看著和諧極了。
搭著小算的胳膊,施施然的往御花園去,然而走著走著,剛越過承乾宮,她就覺得有些不對。
按著時間點,合著應該碰見不少妃嬪才是,為什么宮道上只有奴才,并沒有妃嬪。
她看了一眼,索性腳步一拐,直接去了鐘粹宮,再往前就是御花園了。
進去的時候,里頭空空如也,妃嬪們并不在。
蘇云溪擰了擰眉尖,最后還是拐回承乾宮,但是剛走出鐘粹宮,就見方才那小宮女,小臉紅仆仆的走了過來,睜著明亮的眼睛,恭聲道:“奴婢已經將您的話遞給了守門的小吉,他說知道了。”
說著在前面走著,低聲道:“奴婢先去回話了。”
說著就踏著小碎步,積極的走了。
蘇云溪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瞇了瞇眼睛,沖著小祥揮揮手,低聲道:“去前頭瞧瞧,到底是個什么情形。”
她得先確認,人是不是改到水榭上頭去了。
畢竟那地界,對于她來說有些危險,怎么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小祥回來稟報,說極為小主兒已經到了,正在喝茶等候。
至于皇貴妃這個東道主,自然是要等所有人都到齊了,才出場的。
蘇云溪這才施施然的往那邊去,剛走近些,果然見鶯聲燕語,一群小妃嬪湊在一起說的熱鬧。
她一來,便趕緊噤聲,起身給她請安。
“不必多禮。”蘇云溪笑吟吟的叫了起,這才往自己的位置上坐了,漫不經心道:“說什么吶?”
和她在高位妃嬪心中的刺頭形象不同,在低位妃嬪心里,敢跟高位妃嬪搞事,也算是敬她一條漢子。
“在說這春日花開,兒時結伴郊游放風箏,都是爛漫時光。”易常在笑吟吟的回。
說起這個,大家興致都可高了,作為貴女,她們打小都是打馬游街,自由自在的長大,也就進宮了,這才時時刻刻都謹收規矩,不曾有一時半刻松懈。
像兒時記憶,竟是唯一的快活。
提起這個,蘇云溪也有些怔忡,她的兒時記憶,早已經遙遠的不可回首。
就聽易常在問:“您兒時做些什么?”
蘇云溪想了想,歪著頭道:“去郊游的時候,將野草給點了一大片,府里的侍衛都瘋了,生怕燒的太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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