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太子妃她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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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辛夷心思一恍,不由浮現許多小時候的場景。
她和喬拂松的淵源頗深,要不是皇上硬下旨給她和陸衍賜婚,她現在肯定已經是喬拂松的妻子。
兩人曾經有婚約,幾乎是一起長大的,這和她表哥陸澤的那個所謂的青梅竹馬還不同,陸澤那所謂‘婚約’完全沈貴妃剃頭挑子一頭熱,單方面想給兒子和侄女官宣,其實她爹完全沒考慮過把她嫁給表兄陸澤。
但喬拂松不一養,她爹頗欣賞他的人品,喬老爺子也很喜歡這個沈家女兒,兩家本都準備過定了,結果皇上亂綁紅線,她被逼著嫁給陸衍。
她真的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喬拂松。
她想著想著,不由看了陸衍一眼
喬拂松見她出來,目光在她的絡腮胡子上頓了下,很快認出他是誰,眼底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光彩,很快又暗淡下去,他垂頭行禮:“太子妃。”
沈辛夷不好意思地把絡腮胡摘了,又看了陸衍一眼,打了個哈哈:“喬司馬不必拘禮。”
陸衍是何等聰慧之人,瞧兩人目光不對,立刻意識到兩人認識,不過這也不奇怪,當年沈修遠在北庭當過許久的都護,喬家家主,也就是喬拂松的父親那時在沈修遠手下當差,兩個小輩認識很尋常。
他不覺挑了挑眉:“你們認識?”
沈辛夷硬著頭皮道:“是啊,我阿爺和喬伯父是世交,當年又都在安西任職,我倆自然是認識的。”
既然都被陸衍看出來了,再裝不認識就太生硬了,她轉向他:“喬三郎君原來不是在安西做錄事嗎?怎么會跑到北庭做司馬了?”
喬拂松見她稱呼著意疏遠,心下喟嘆了聲,面色恭謹道:“家父調任北庭都護,他覺著我資歷尚淺,還需多多歷練,又怕我年少沒常性,所以特地把我調到眼皮子底下來看著。”
沈辛夷本來有點心塞,見他態度磊落,自己也就放下心來:“調任安亭都護乃是高升,我竟都不知此事,只好在這里恭喜伯父和郎君了,若我父親知道,定然也為伯父高興。”
喬拂松笑笑:“不敢當,今年年初才下的調令,家父不許我們張揚,是以親朋都不知道。”
陸衍等二人說完,才出聲打斷:“使節團在哪?”
喬拂松把心思收回到正事上,沉聲道:“使節團今日去郊外打獵了。”
陸衍嘖了聲:“特地選今日去的?”
使節團知道堂堂魏朝太子要來,還特地選在今日跑出去,明擺著是要給下馬威,這話喬拂松卻不好接,只能一笑而過,比了個請的手勢:“太子和太子妃一路舟車勞頓,先去都護府歇著吧,晚上我們擺宴為您洗塵。”
陸衍道:“改到明天晚上。”
喬拂松一怔,很快應了個是,又轉頭看了沈辛夷一眼。
沈辛夷給他看的心中一亂,心思重重地坐回了馬車里。
本來她和喬拂松就緣淺,兩人又沒有無媒茍合,她本不該這般心煩。
但問題就出在她大婚前兩個月,那日喬拂松特地來南方找她,帶著一身風塵狼狽要帶她遠走西北,她家中尚有父母兄長,怎么可能答應?所以她嚴詞拒絕。
喬拂松意識到自己沖動,回到北方之后就再無往來了,沈辛夷也不知他這小一年過的如何。
親事未成不是大事,但私奔未成就是大事了,傳出去對誰都極為不利。
不僅如此,不管兩人有沒有男女之情,但少時相伴的情誼總是不容忽視的,這讓陸衍知道了還不得翻天?
就這么一路忐忑著去了都護府,都護府已經收拾灑掃好院子,喬都護就在都護府門口迎接,見著陸衍便單膝跪地:“拜見太子太子妃,臣有傷在身,不能親自去迎您,只好派犬子前去相迎,還望兩位殿下恕罪。”
他這話不假,他右腿上綁了繃帶,還有隱隱血跡滲出。
喬都護對小輩頗為慈愛,沈辛夷見他這般,于心不忍,忙虛扶了一把:“都護有傷在身,不必行此大禮。”
她說完才發現自己越過了陸衍,轉頭不好意思地瞧著他,陸衍沖她頷首,示意無妨。
他又問道:“都護乃是國之重臣,封疆大吏,進出都該有人護著才是,怎么會傷的這般重?”
喬都護比了個請的手勢:“容臣進去再詳細告知殿下。”
喬拂松在前引路,沈辛夷跟著進了都護府,她目光隨意一掃,只見一個守門的護衛臉色發僵,眼睛直勾勾地瞧著前方,好似有什么毛病。
她本來只是隨意看了看,見這人舉止古怪,不由多看了幾眼。
誰知這一看就壞事了,這護衛跟她目光接觸,目光突然猙獰了起來,展開手臂就向她撲過來。她身后的玉煙玉容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陸衍正在后面跟喬都護說話,余光掃到有人沖她撲過去,下意識地動身去攔。
不過他離她較遠,哪怕立即反應也遲了,眼看著這護衛伸手就要往她脖頸上掐。
幸好她身邊的玉容反應機靈,慌忙之中奮力一撞,把著護衛突然撞的歪了歪,離她相對較近的喬拂松已經趕了過來,拔出佩劍刺在這護衛肩頭。
這護衛仿佛不知道疼痛,任由利劍穿肩,他大步往前,張嘴在喬拂松手臂上咬了一口。
喬拂松悶哼一聲,反手一劍把他撩開。
陸衍把她護在身后,余下侍衛也趕上來把這人拿下,這人力道極大,七八個人才把他按住,后背又挨了重重幾腳,他還在兀自掙扎。
沈辛夷見局面控制住了,也顧不得避嫌,轉向喬拂松問道:“喬司馬如何了?”
喬拂松身上穿了軟甲,因此只是被咬的破了皮,他輕輕擺手:“我無事。”
沈辛夷嘆了口氣:“喬司馬回去記得用烈酒消毒。”人口腔里的細菌最多了。
喬拂松怔怔看她一眼,她已經別過頭去。
陸衍面沉如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怕又是那些蠱師干的...”喬都護停頓了一下,見兒子無事也放下心,苦笑了聲:“咱們進去再說。”
沈辛夷進去之后,迫不及待問道:“都護說又是那些蠱師干的?此時跟蠱師有關,而且他們還作惡多次了?”
喬都護苦笑:“太子妃果然聰穎過人。”他嘆了聲:“兩位殿下應當知道,北庭地處南疆,南疆自古就有蠱術之傳,好些人把蠱術傳的神乎其神,那些蠱師一個個都成了世外高人,但其實并非如此,蠱師信奉蠱神,有個蠱神教專門管理這些蠱師,跟咱們的官府衙門差不多,咱們朝廷和蠱師因為資源人力雖有爭執,但有蠱神教壓著,那些蠱師不敢太出格,但近來不知蠱神教出了什么事,那些蠱師跟瘋了一般,驅蠱襲擊朝廷中人,我身為北庭都護,已經受到數次襲擊了。”
他瞧了眼自己的腿:“蠱術奇詭,非咱們漢人所能理解的,我這腿就是一時不防傷的,今兒那個對太子妃下手的護衛,想必是被蠱師控制了。”
沈辛夷聽到‘蠱神教’三個字,心里一跳,瞬間想到那個給她真言蠱的異人。
她又不解:“若蠱術真這般能耐,蠱師豈不早就一統天下了?為何甘居南疆一隅?”
喬都護轉向喬拂松:“三郎比臣懂得多,讓三郎跟殿下說吧。”
喬拂松言語簡略:“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蠱師極難培養,數量不會過萬,蠱也不是那么好驅的,而且蠱術似乎曾經是醫術的分支,本是救人性命的善道,若蠱師存心驅蠱害人,自身也會遭到反噬,非死即傷。”
沈辛夷看了眼陸衍,緊著追問:“喬司馬可認識蠱師?”她見喬拂松面露不解,直言道:“我家殿下當年遭奸人暗算,中了蠱毒,所以我想尋找蠱師來為他解毒。”
陸衍中毒不是秘聞,朝中消息稍微靈通點的都知道,她也沒藏著掖著。
陸衍目光微柔,偏頭看著她,只是礙于在人前不好親昵。
喬拂松眼底似乎黯了黯,緩緩搖頭:“蠱師都是極端之人,不然也不會拼著傷殘也要和朝廷官員同歸于盡,就算找到了蠱師,他們也未必會為殿下解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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