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山河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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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條鄉鎮常見的土路,路邊有樹,還有排列得十分藝術的羊屎蛋,并無特異之處,除了格外的顛簸。
褚桓踩下剎車,把車子停在了路邊,車速原本并不快,他技術過硬,停得也很平穩,但即使這樣,還是帶起了揚塵三丈。
褚桓坐姿略有僵硬,他按下雨刷,刷了刷玻璃上的浮塵,扭過頭問南山:“在這附近嗎?”
車是老王留給褚桓開的,一部半舊的中檔家用小型SUV。
南山這輩子乘坐過的最先進的交通工具,就是那輛行走山間四處漏風的大巴,這還是他第一次坐私家車——特別他坐在副駕駛,第一次能近距離地觀察這種四個輪子的車是怎么開走的。
按理說,南山這個見了立拍得都會大驚小怪一番的人本應好好新鮮一下,但他此時也不知中了哪門子的邪,注意力半點都沒有放在車上,一直在看著褚桓發呆。
褚桓只好重重地干咳了一聲。
“嗯……”南山一激靈,黑亮的眼珠這才如夢方醒地轉了個萬變不離其宗的圈——從褚桓身上移開,上下左右移動一番,最后依然落回到褚桓身上,并且不肯再錯開了,南山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連忙清了清嗓子,“咳,你說什么?”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褚桓終于忍無可忍地嘆了口氣,捏住南山的下巴掰到一邊:“你能別這么饑渴地盯著我看嗎?”
南山立刻從善如流地收回視線,這一回他的目光無處安放,只好游移不定地四處飄忽,飄著飄著,他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提起,又似乎是怕被人發現,一察覺到,立刻又勉強壓下,以示自己并沒有忘形。
南山的頭發扎在身后,露出了鮮紅似血的耳廓。他生動地給褚桓表演了一回什么叫做“面紅耳赤”。
褚桓本以為自己已經練就了金剛不壞的一張臉皮,沒想到此時在小小的密閉空間里,卻不可避免地被南山傳染了一身不自在,一時間竟有些尷尬起來,特別是他因為肌肉酸痛,一條大腿根部仿佛還在隱隱抽筋的情況下。
年輕人……某些方面實在不大好應付。
南山原本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的外面的世界,但是此時靠近邊境,他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的興趣沒有那么大了,比起外面,他反而是戀戀不舍地想在車里多坐一會。盡管他被迫把目光轉向了其他地方,但心里知道褚桓就在身旁,他能聽見褚桓的呼吸聲,甚至仿佛能敏銳地感覺到那人身上的溫度。
南山簡直像中了什么毒似的,雙腳從頭天晚上開始,就沒能落到地面上,始終是飄在棉花里,深一腳淺一腳的,他正處于某種沒有道理的亢奮中,褚桓無論做什么——哪怕只是稍微抬抬手,都好像能最大限度地攪動他的心緒。
而隨著他心情躁動,反光鏡上掛著的串珠和平安無事牌也跟著無風自動地晃蕩了起來,車內仿佛有一股四處游走不肯停歇的氣流,時而從褚桓的臉上與頸上蹭過。
褚桓被他無端蹭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懷疑長此以往下去,自己會再也無法面對各種風扇和鼓風機。
褚桓一把抓住南山的手腕,車里的小風倏地散了:“行了,不準騷擾司機。”
南山不言語,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褚桓被他看得沒脾氣,解下自己的安全帶,傾身在南山額頭上親了一下,伸長手臂越過他,順手打開了那一側的車門:“你不是一直想試試自己能不能過邊界……”
南山仿佛被按下了某個不能碰的開關,一把將褚桓拉了下來,方才已經散開的小風重新聚攏,形成了一大圈看不見的繩索,不知是有意是無意,把褚桓從頭到尾綁了個結實。
守山人的確是個熱情奔放的民族,哪怕他們的美人族長看起來很矜持。
褚桓:“……車門還開著呢,族長。”
南山碩果僅存的理智讓他沒把手往褚桓衣服里伸,他只是仿佛食髓知味似的抱著褚桓膩歪了好一陣子,像個急著確認自己領地的動物,在褚桓身上聞來聞去,低聲說:“你是我的了。”
褚桓第一次知道自己能這么招人喜歡,心里一片溫軟,沒有人不愿意被別人重視——何況是被南山這樣的人視若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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