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命應該神圣以待-《山河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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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人的手上的刀插進了“瘋狗”的喉嚨里,他自己的喉嚨中間有一個黑洞洞的洞穿傷,想來是風箭導致的。
他的血將他本人與山門緊緊地黏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是至死不渝的執拗與忠誠。
而山門下,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瘋狗”與扁片人的尸體,彼此交疊,不見草色,一天一宿已經過去了,而潺潺不息的河水中依然飄著條條的血色。
這山坡上仿佛風吼馬嘶的古戰場,又像鬼影幢幢的人間阿鼻。
褚桓這才明白,今天圍山的敵人是其中多小的一部分。
如果沒有這道山門的阻擋,他們根本無力面對。
長者閉上眼睛,念念有詞,說的是褚桓聽不懂的古老祭詞,像是在與空中彌漫不散的魂靈依依惜別。
這時,一個族人忽然大呼小叫地跑進來:“族長!族長!魯格還、還有氣……”
南山轉身就跑,褚桓遲疑了一下,卻并沒有跟上。
長者看了他一眼:“你在看什么?”
褚桓站在山門中間,遠眺著沒有邊際的世界,忽然問:“外面都有什么?”
長者聽了沉默了一會,眼下只剩下他們倆,他難得沒有和褚桓嗆聲。
過了一會,長者說:“有一些像這里一樣的山,山上有生氣,沒有死氣,人能活在上面,還有些地方死氣多于生氣,人就不能活,一個地方由生轉死就叫做‘陷落’,陷落的地方多了,就會生出許多你想象不到的東西,它們都會來搶奪生氣,我們就得應戰,直到一方將另一方全部殺光,你們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褚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長者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你們那里什么都有,取之不盡,居然還有這樣的話,我都覺得可笑。”
褚桓沒接話,權當沒聽見。
過了一會,他又問:“那守山人現在……你們怎么辦?”
“跟著。”長者說完,轉身往隧道里走去。
長者進入山門后,并沒有順著他們的來路直走,而是帶著褚桓拐進了一個七扭八歪的小山洞,褚桓把打火機按開了,用小火苗照明,長者見了,嘀咕了兩聲,也就是“麻煩的外人”之類的話。
而后,褚桓就聽見了泠泠的水聲。
很快,他就發現打火機沒有了用途。
山洞的石室走到了盡頭,褚桓看見了一個湖,湖水上自然冒出一股柔和的乳白色光暈,將四下都照亮了,水面好像飄著一層細細的青煙,讓人看了以后,心里油然而生出某種舒服又安寧的感覺。
褚桓呆了呆:“這是……”
長者回答:“用你們的話說,叫山泉。”
褚桓:“……”
多么廢的一句話。
長者又說:“就是山的精華,你叫它圣泉也對——唔,他們來了。”
腳步聲從山洞中傳來,褚桓回過頭去,只見南山帶人走了進來,幾個族人抬著他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魯格,沒見到那條大蛇。
這一次,魯格沒有發飆,因為他壓根沒看見褚桓。
他什么也看不見了。
守山人找到他的時候,他被自己養的那條大蛇盤在中間,大蛇身上被風箭扎得千瘡百孔,已經死去多時,拼死給魯格剩了一口氣。
魯格的眼睛閉著,順著眼角而下的是干涸地血跡,只有胸口處那一點淺而急促的起伏,還能讓人看出他還活著。
魯格仿佛是聽見了水聲,小幅度地側了側頭,微微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南山摟住魯格的肩膀,小心地將他布滿污跡的長發掀到身后,對著他的耳朵輕聲說:“魯格,圣泉到了,你聽見了么?”
魯格艱難地抬起一只手,抓住了南山的衣服,用力捏了一下。
南山說:“好,我讓你見到下一任的族長。”
他說完,走到水邊跪了下來,將守山人的族長權杖前端探進水中。
水中無聲無息地起了一圈漣漪,褚桓看見那權杖沒入水中的頂端居然凝聚成了一個火焰形狀的氣泡。
一邊的長者同樣跪了下來,額頭貼在岸邊,是個五體投地的姿勢。他嘴里開始念誦聽不懂的咒文,方才平靜的水面很快隨著他高低起伏地聲音鼓噪起來,涌起綿延有力的浪花。
南山咬破自己的手指,將一滴血滴入了山泉中。
血入水凝而不散,自成一個小圓球,被包裹在了一個奇怪的氣泡里,然后,那處水面突然沸騰了似的,劇烈地產生了大量的氣泡。
隨即“嘩啦”一聲,有什么東西破水而出,褚桓吃了一驚,還以為是有什么水怪,他想起那個會發出疑似次聲波的變異鱷魚,身側的手立刻一緊,謹慎地往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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