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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老實抓著手里的半張餅，神情扭捏，說：“徐大俠，俺，俺——”

    “好了，你的心意我已知曉，梁山以后會轉(zhuǎn)變模式，我等都做給官府交稅的‘良民’，賣魚買糧大部分也會由此處上岸下水，你不愿上山，留在這里，我也放心。”

    待楊老實走后，徐澤又問了褚垠一些梁山的瑣事，興許是得了其父叮囑，褚垠基本是知無不言，徐澤由是得知褚家本在德州釀酒數(shù)代，至褚青時，又走通霸州門路，往返于宋遼榷場，小有家資。

    后來，天將橫禍，褚青被人告發(fā)其通遼，家人入獄，家產(chǎn)盡遭官府查封，其時褚青正帶著褚垠在外采買，得到消息后，褚青當(dāng)機立斷，輾轉(zhuǎn)跑到梁山。

    如今已過去近四年，褚青此時也僅五十四歲，只是遭此變故，留在德州的家人皆歿，承受如此打擊，加之梁山生活清苦，方顯蒼老。

    看來褚青年輕時也是個敢闖敢拼的主，所謂的“通遼”之事多半是子虛烏有的誣告。

    宋遼之間和平了百余年，雙方年年互使，官方相互熟知，再說遼國內(nèi)部這些年也是焦頭爛額，既無動機也必要收買宋的民間細(xì)作。

    褚青能快速發(fā)家，更可能是與遼人在榷場之外有“漏舶”（走私）行為。

    畢竟宋遼邊境民間走私早就盛行，而且酒政和榷場管理都很嚴(yán)苛，想靠這兩樣經(jīng)營迅速發(fā)家，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拿釀酒來說，京城專賣酒曲，縣、鎮(zhèn)、鄉(xiāng)、閭許民釀，但酒稅極重，而州城則實行酒的專賣，酒坊歸官府所有，生產(chǎn)資料、生產(chǎn)費用、生產(chǎn)原料由官府解決，酒戶從官府租來酒坊組織生產(chǎn)，釀成的酒由官府包銷，酒價自然也由官府定，想老實釀酒發(fā)家，做夢吧！

    褚青能在短時間內(nèi)發(fā)家，肯定有其他門道，他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選擇逃跑，而不回去申辯，至少也說明了其與遼人之間不那么干凈，而以大宋商人的“肥羊”屬性，家資豐厚的商人遭人栽贓，沒罪也會變成有罪，換成徐澤，也不敢去賭官府是否會秉公明斷。

    褚垠自小就被其父帶在身邊耳濡目染經(jīng)商之道，識文善數(shù)，既有商賈世家子弟慣有的精明，又有家道驟興驟落的大變故，給其留下的謹(jǐn)慎與務(wù)實，當(dāng)前正是用人之際，如其等水滸劇情中那幫各有缺陷，必須大力改造才能使用的好漢上門，還不如把已抓到手的人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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