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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件事上，她和普通人一樣無能為力。

    她在與不在，都扭轉(zhuǎn)不了瑪?shù)绿m的命運。

    那張臉上還殘留著痛苦的表情，仿佛無聲地控訴著什么。

    也許對這對母子來說，死亡反而是最仁慈的施舍。

    活下來的人反而都心知肚明——這隨時會成為他們的未來。

    “我一直有個問題，”蘇霓感覺自己無法把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難道帝國永遠(yuǎn)不會記起這個地方，永遠(yuǎn)不會派人來處理嗎？”

    這是妮妮不會問的問題，但她還是問了出來。

    無論如何，既然人類有“帝國”之名，厄運之星就是帝國轄下的領(lǐng)地。

    留著這樣一個末世廢土般的星球，對星空之上的大人物們有什么好處？

    凱無奈地?fù)u頭，“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也一樣憤憤不平，一樣思考過這個問題。

    后來我才慢慢明白，他們根本沒有必要費心處理。

    從這里走出去的人，恨不得永遠(yuǎn)掩蓋自己的出身。

    其他人就自生自滅好了，反正又無法構(gòu)成威脅。”

    “而且，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每天都出現(xiàn)新的罪犯和亡命徒。

    這里已經(jīng)被默認(rèn)為法外之地，留著它，總比逼著他們再找一個新星球為非作歹好吧？”

    “……這么說的話，我也不能反駁。

    對了，附近有蟲族的領(lǐng)地嗎？”

    地圖是每個聚集地的必備之物，一般由領(lǐng)導(dǎo)者保管。

    每塊地域里的物種都會增加或消失，那時就是修改地圖標(biāo)注的時候。

    蘇霓的記憶里沒有蟲族分布，只好來問這位負(fù)責(zé)地圖的先生。

    凱有些奇怪地說：“有，只是最近的領(lǐng)地也離我們很遠(yuǎn)。

    你問這個干什么？

    蟲族擁有集體意識，兇狠不怕死，攻擊方式多樣，連傭兵團都不敢輕易招惹它們。”

    “問問而已，”蘇霓勉強笑了笑，“我要出去走走，盡量在吃飯之前回來。”

    凱說的都是事實，讓她的心情從糟糕升級為糟糕透頂。

    她本人對瑪?shù)绿m的感情也不深，但別人兔死狐悲，她物傷其類，心里已充滿了深深的壓抑感。

    認(rèn)真地說，作為一個有著少許精神追求的人類，吃什么、穿什么、有沒有清水洗澡都可以商量，她最無法接受的，還是眼前這種無力掌控命運的無奈感。

    為了減輕不快，她才選擇暫時離開聚集地，信步向下水道深處走去。

    越往深處，地底隧道就越四通八達(dá)，離代表人類存在的光亮也越來越遠(yuǎn)。

    直至徹底陷入黑暗，蘇霓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一直不受照明程度的影響，在隧道中閑庭信步。

    只要環(huán)境溫度和自身體溫有差別，她就能分辨出哪里是地面和墻壁，哪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裂縫。

    大都市的下水道系統(tǒng)均十分豪華，詳細(xì)標(biāo)注著街道和門牌號，以便在意外發(fā)生時快速確定位置。

    系統(tǒng)里還包括水泵、水池、通風(fēng)管道和地鐵軌道，某些地方也埋有電話線路和光纖纜線。

    至于星際時代的人類還用不用互聯(lián)網(wǎng)，她當(dāng)然不知道。

    她沿著感應(yīng)到的方向，在隧道間繞來繞去，走了很久，周圍仍是寂靜如死，連常見的老鼠、蟑螂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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