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逃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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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奇峰的日出是一絕。
淡金色在厚重的云層里摧枯拉朽般蔓延,一忽兒工夫,便將積云燒得只余薄薄的一層,像淡金的薄霧,籠罩在云山四周,如浮光,如掠影。
三月的風春和日麗,溫柔撩起女人耳畔深栗色的長卷發,程湛兮抬起手,用細白指尖夾著的油畫筆末端勾了下耳發,她雙目深而清湛,聚精會神地盯著面前只差一步就完成的五彩斑斕的畫布。
山頂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太陽躍出云層,天空越來越澄澈,像清水洗過的蔚藍鏡面,廣袤寧靜。
程湛兮放下手里的調色板,將筆放入松節油中洗凈。
耐心仔細地清理完所有的東西,程湛兮在畫布前直起身,偏頭看向一個方向,招了招手。
從距離山頂不遠處的樹下,快步跑來程家的傭人。
傭人看向畫布上線條和色塊組成的油畫,大塊大塊的色彩堆疊,詭譎多變的線條,混亂沒有章法,乍一看上去像是打潑了顏料,用油畫筆隨手所創的涂鴉,明亮斑斕地沖擊著觀者的視覺。
她小心翼翼地收回了視線,心里卻沒有絲毫的輕視之情。
因為她知道,就這么一幅看起來和真正的日出完全扯不上關系的《日出》,拍賣出去的價格是她這輩子都未必能夠攢到的錢。
藝術家的世界總是常人難以理解的。
程湛兮解下沾染顏料的淺綠色圍裙,搭在椅子上,溫和地道:“待會替我都搬回二樓的畫室里,麻煩了。”
“應該的,小姐客氣了。”
程湛兮笑笑。
她走向停在一旁的重型機車,單腿跨了上去,她容貌昳麗,五官明艷,像盛開不敗的花朵,本就足夠吸引人,高挑的身材、修長筆直的雙腿更是加分無數。她坐在機車上,長腿輕輕松松地踩在地上,對于普通女生來說外形過于龐大的重機車,對她來說剛好合適,增添了一分野性的美感。
程湛兮拿起扣在后視鏡上的頭盔,正要戴上,聽到傭人恭敬說:“管家來了,在別墅等您。”
程湛兮動作微頓,若無其事地戴好頭盔,在下巴處扣好。
“知道了。”她抬手將頭盔的擋風鏡扣下,唇角勾起一縷淡淡的笑容。
她媽媽還真是執著,非要她去見衛家小姐——她天上掉下來的未婚妻。年輕有為的畫家程湛兮,在二十六歲這年,忽然知曉自己有一個自小定下娃娃親的未婚妻,乃是衛家三房兒子的獨女。
這位衛小姐十分神秘。
四九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程家和衛家都屬首都的名門,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程湛兮愣是沒見過,連聽都沒聽過衛小姐的大名。她媽媽應該知道,但程湛兮生性灑脫,對這種傳統的包辦婚姻——哪怕她媽媽只說是見一見都極為反感,所以壓根沒問。每次程媽媽一提到衛小姐她就顧左右而言他,要不就借口有事去忙別的。
所以,衛小姐在她心里的印象就是衛小姐三個大字,管她是美是丑,是圓是扁,都與她無關。
這次連管家都派出來了,足見程媽媽的決心。說不定這次回去衛小姐就在她家里了,給她來個守株待兔,趕鴨子上架。
但是……
程湛兮早就有了對策。
要不是為了把畫畫完,她才不會任由程媽媽三天兩頭地在家嘮叨她。
今天終于畫完了,可以實施計劃了。
***
程湛兮一個人住在幽靜山上的獨棟別墅里,她畫畫的時候喜歡安靜,所以很少有人會到這里來打擾她。
別墅的雕花鐵門開著,程湛兮將車停在門口,摘下頭盔,仰頭甩了甩腦后的長卷發,倏爾一笑。
一個白襯衣,黑馬甲,黑西褲的英俊中年男人走過來,宛如維多利亞時期的英國紳士。這是程家主宅的管家,看著程湛兮長大的鄧叔。
“湛兮。”
“鄧叔早上好。”
“早上好。”鄧叔開門見山,溫潤地道,“你媽媽讓我來接你回家。”
“好的。”程湛兮笑容淺淺,略施一禮,極為優雅地說,“我先回去換身衣服,請稍等。”
鄧叔看了看她身上的灰色薄外套和工裝褲,以及袖口處不小心蹭到的顏料,溫和頷首道:“那我在門口等你。”
鄧叔目送她的背影進了一樓大門,向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賓利打了個手勢,司機把車開過來,后車門正對大門口,鄧叔走到后車門處,身形挺拔,從容鎮定,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隨時準備為程湛兮打開車門。
程湛兮換了身衣服,洗了把臉,一只手拉開窗簾的縫隙,從二樓的臥室窗戶悄悄向外看,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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