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別來有恙(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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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枕溪在她說出分手后沒多說什么,只叮囑她回家以后多注意休息。
盛怒之下的肖瑾根本發覺不了木枕溪的可疑之處,甚至把手頭能拿到的東西都往她身上砸,木枕溪默默受下,才黯然離開了。
肖瑾不是傻子,回家以后仔細地把這件吵架的來龍去脈和細節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便明白過來木枕溪不是那個意思。
肖瑾是大小姐脾氣,別看在外面溫文有禮,是老師心目中的好學生,同學們心目中的好同學,甚至在父母面前都是懂事貼心的小棉襖,可對著木枕溪就是個窩里橫,常常因為各種各樣的小事發脾氣,輔導書放錯位置找不到、出門慢了幾分鐘、晚上睡覺睡晚了等等等等,明明不關木枕溪的事,總能尋到由頭賴到她身上。木枕溪對她溫柔耐心得出奇,無論肖瑾怎么作她都是一臉縱容,肖瑾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她看關于愛情方面的書籍,說在兩個人的關系里,不能永遠一方縱容,另一方無所忌憚,否則會引發危機,但肖瑾控制不住,大約是所謂的恃寵生嬌、有恃無恐。
她躺在床上,小腿搭在木枕溪腿上,意有所指地給她念王小波寫的那段話:“我把我整個靈魂都給你,連同他的怪癖,耍小脾氣,忽明忽暗,一千百種壞毛病。它真討厭,只有一點好,愛你。”
木枕溪給她做腿部按摩,她在肖瑾的熏陶下,也是看了書的,對王小波這段算得上經典的話有印象,問:“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對啊。”肖瑾忐忑道,“我脾氣是不是很不好?你以后會不會討厭我?”
木枕溪動作一頓,認真地說:“沒有脾氣不好,也不會討厭你,我喜歡你還來不及。”
肖瑾心里充滿甜蜜,卻故意板起臉,小腿在她懷里輕輕地踢了一下,說:“騙人。”
木枕溪說:“是真的,我發誓。”她舉起手,三指并攏,指著天。
肖瑾輕描淡寫:“我不信。”
“你證明給我看啊。”她好整以暇地望著木枕溪,像是獵人在看著她的獵物,眼神危險,意味深長。
木枕溪:“……”
她傻呆呆的,兩只給肖瑾按摩的手徹底停了下來,笨拙得蜷緊、放松,再收緊,急得眼眶都快紅了,滿心都是滾燙的情意,卻不知道怎么討心上人的歡心。
半晌,她才問:“怎么證明?”
肖瑾忍無可忍地說:“你干脆笨死算了。”
木枕溪:“啊?”
肖瑾接著一個起身,抬手急不可耐地勾下木枕溪的脖頸,主動吻住了她的唇。
吻了很久。
唇分,氣喘吁吁。
木枕溪總算明白過來了,雙眼微亮:“我知道了,你是想讓我吻你。”
肖瑾惱羞成怒:“閉嘴!”
說著一腳將木枕溪踹到了床沿。
肖瑾發起脾氣來經常口無遮攔,有時候為了氣木枕溪故意說“不要你”、“丟了你”之類的話,木枕溪便會露出傷心難過的神情,肖瑾一邊覺得自己嘴賤,一邊在心里卻覺得痛快,木枕溪越難過,便說明她越在乎自己。
那時候she火遍大江南北,《我愛你》的歌詞里寫:偶爾我真的不懂你,又有誰真懂自己,往往兩個人多親密,是透過傷害來證明。
她什么過分的話都對木枕溪說過,唯獨“分手”兩個字是禁區。
可現在自己竟然在沖動之下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她已經記不起來當時她為什么把木枕溪的那句話和“分手”聯系到了一起,但肖瑾知道這句話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對木枕溪來說是個多大的打擊。
木枕溪敏感自卑,本來選擇和自己在一起就承受了二人截然不同的成長環境的壓力,更別說現在一團亂麻的局面,面對自己的誤解她一定不會辯解也無力再去辯解,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局面。
肖瑾想清楚以后,想去給木枕溪道個歉。但第一她從沒主動道過歉,需要做一番思想準備;第二她氣還沒消,萬一去了又吵一架,還是等自己徹底冷靜下來,兩個人好好地解開誤會。
肖母盧曉筠就是這個時候提出帶她去國外散幾天心的。
那時候木枕溪的外婆病情暫時得到了控制,但肖瑾不大放心,一開始是拒絕的,盧曉筠說他們一家人很久沒有一起出去旅游過了,難得她和肖父都有時間,就只出去幾天,很快回來。
肖瑾遲疑片刻,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走之前她還特意往行李箱里裝了一袋子試卷,打算趁著旅游這幾天看看里面有什么對木枕溪高考有幫助的題。
在她心目中,這只是一次嚴重一些的爭吵罷了,和先前的每一次吵架沒有任何不同,她們很快就會和好,和分手八竿子打不著。
她們對彼此情根深種,山盟海誓過,矢志不渝,她相信木枕溪也在等她回到她身邊,她需要自己,自己也需要她。
但她沒想到之后再沒能見到木枕溪,脫口而出的兩個字竟然成了真,一時沖動最后成了無法挽回。
她不敢再去追問木枕溪當年真正的想法,那不僅是困住木枕溪數年的夢魘,也是她往后無數個沒有夢的黃昏。
……
肖瑾情緒不對了,盧曉筠感覺得出來,她兩手捏著挎包的肩帶,緊張地看著好不容易在這段時間關系有所緩和的肖瑾。
肖瑾閉了閉目,長出口氣,垂眸淡說:“算了,都過去了,不要再提這件事。”
盧曉筠心里清楚,這事分明沒有過去。
她心里愈發懊悔。
母女倆氣氛僵硬,肖瑾想說點兒什么,但腦海里全是鮮血淋漓的過往,無法打起精神若無其事地和盧曉筠攀談。最后盧曉筠只能不咸不淡地問起肖瑾平時的工作,都怎么備課,怎么給學生上課,學生都聽不聽話。
肖瑾應了幾句,從包里摸出了手機,按亮了屏幕。
盧曉筠便適時地住了嘴。
去了一家餐廳,吃了一頓食不知味的飯,兩人踏上歸路。司機先送肖瑾回小區,盧曉筠試探著說:“要不把一中的那所房子賣了吧?”
既然為全家人所不喜,留著倒不如賣掉。
肖瑾聳肩:“你隨意。”反正是他們買的房子。
那棟房子里有她和木枕溪的很多甜蜜回憶,也有她此生至深的苦痛。回憶她早已留在了心里,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盧曉筠說:“那我過段時間挑個時間回去找人清理一下,掛到中介?”
肖瑾說:“可以。”
盧曉筠問:“你有什么要回去拿的嗎?”
肖瑾神色冰冷,說:“沒有。有關她的,你們不是都清理干凈了嗎?”
盧曉筠訕訕的。
過了會兒,盧曉筠動了動嘴唇,愧疚地說:“對不——”
肖瑾反應劇烈地打斷了她,厲聲道:“我說了很多次,我不想提這件事了,你們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到底能不能?!”
她坐在后座的座椅里,太陽穴青筋凸起,幾乎暴跳如雷地吼出一句:“你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試圖揭我的傷疤來開解我了!”
盧曉筠眼眶濕熱,從包里掏出紙巾輕壓著自己的眼角。
肖瑾渾身脫力似的靠在座椅里,臉轉過去看著窗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慢慢閉上眼睛,盡力平復著激動的心緒。
下車之前,她和盧曉筠為剛才的失禮道了歉,之后語氣冷硬地說:“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誰都可以在我面前提她,提起當年,你們不可以。”
盧曉筠看著她的背影一直消失在視野里,才嘆了口氣,對司機說:“回酒店吧。”
肖瑾說得對,自己確實報了一絲能夠開解她的希望,想讓她直面傷口,才能徹底放下。可她還是低估了肖瑾的執著程度,一年,兩年,五年,十年,每次提起她都是這么激進的反應,興許這一輩子都不能放下了。
不,不是興許,是確定。
盧曉筠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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