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別來有恙(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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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十二點半,離出發(fā)還有一小時,肖瑾靠坐在沙發(fā)里,一只手按著自己的前額,神情隱有不適,她頭疼,但不是這幾天在醫(yī)院里那種突然尖銳起來的疼痛,而是感覺里面有千千萬萬只螞蟻在同時噬咬似的,越來越疼,綿密入骨。
她額上慢慢地見了汗,沾到睫毛上,視野模糊。
木枕溪收拾完廚房出來,就見她牙關緊咬一臉痛苦,快步走過來問:“怎么了?”
肖瑾手指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對疼痛的緩解于事無補,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木枕溪,看上去竟有些可憐:“你這里有沒有止疼藥?”
“有。”可木枕溪沒動,擔心地低聲說,“但你這樣是不是去醫(yī)院比較好,是不是頭上的傷口出問題了?”
“不是。”肖瑾回答,“就是頭疼,吃了藥休息會兒就好了。”
木枕溪看她兩秒,上前扒拉開頭發(fā)給她檢查了一遍,傷口沒出什么問題,但她依舊不放心,眉頭皺起來:“我?guī)闳メt(yī)院吧。”
“沒用的。”肖瑾強忍著幾乎要鉆入她腦髓的疼,疲累地松了一只手下來,輕輕扯了一下木枕溪的手腕,有氣無力地啞聲道,“止疼藥。”
木枕溪喉嚨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話,轉身去臥室給她拿了一盒布洛芬,順便倒了杯熱水放在茶幾上。
“謝謝。”肖瑾禮貌道謝,已經(jīng)沒有心力去想別的了,動作嫻熟、仿佛已經(jīng)做過千百遍似的,迅速將藥吞了下去,然后合衣躺在了沙發(fā)上。
藥物見效在半小時左右,而且止疼藥對肖瑾來說已經(jīng)收效甚微。肖瑾側躺著,身上包了條毯子,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牙關打戰(zhàn),上下牙發(fā)出輕微的磕碰聲,臉色煞白。意識既清醒,又昏沉,明明想睡卻無法睡去。
她不自覺開始用頭去撞枕下的沙發(fā)。
頭上有剛拆線的傷口,肖瑾知道自己不能這么做,可實在太疼了,像是斧子,又像是鋸子,在對著她的神經(jīng)一下一下地鋸,耳邊嗡嗡發(fā)鳴,她死死地咬住了下唇,額頭緊貼著沙發(fā)內側,胸腔里發(fā)出沉悶的倒氣聲。
意識模糊中,她感覺自己額頭貼上了一只溫熱的手,將她從沙發(fā)那邊撈了過來,然后兩側太陽穴被修長手指輕柔地按著。
“很疼嗎?”是個熟悉的女人聲音,低啞柔軟,充滿著愛意和憐惜。
這個聲音,她曾經(jīng)在每個頭疼欲裂的夜里,無數(shù)次夢到,醒來后卻只能面對滿室空寂。她已經(jīng)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不疼。”肖瑾飛快地眨去了眼里的淚花。
“你不是怕疼嗎?”女人的語氣有一些疑惑。
“你在才怕。”肖瑾往她懷里窩了窩,緊皺著眉頭,低喃道,“現(xiàn)在就疼了。”
頭頂落下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笑意到最后,成了微微的嘆息。
女人似乎摸了摸她的臉,指腹的肌膚細膩,溫暖得讓她想哭。
肖瑾意識漸漸墜入黑暗。
醒過來時身下的觸感不對,軟得不可思議,她眼珠在眼皮底下轉了幾圈,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入目是昏暗的光線,窗簾緊閉,窗前一張懶人沙發(fā)的輪廓,床正對著的門背面貼著一張海報。
肖瑾低頭看了看身上蓋著的被子,確定是在木枕溪房間里。
腦內還是隱隱作疼,可比方才已經(jīng)好了許多,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把木枕溪的床恢復原樣,吱呀一聲拉開了房門。
客廳陽光滿室,木枕溪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fā)上,在聽到響動的第一時間抬頭看去:“你醒了。”不動聲色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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