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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慶第一天，三個(gè)小伙伴一大早去了故宮。到了故宮門口才發(fā)現(xiàn)，無數(shù)人比他們更早。

    面對著人山人海，三人都沉默了幾秒。

    蘇起說：“我們擠得進(jìn)去么？”

    梁水說：“我們要進(jìn)去么？”

    路子灝：“來都來了……”

    三人排著長隊(duì)買了票，這次，路子灝不由分說付了錢。好不容易買完票排隊(duì)入宮，又過了一個(gè)小時(shí)。

    太陽已升得老高，故宮里人頭攢動(dòng)，步履維艱，三個(gè)少年被裹挾在人潮里，順流涌動(dòng)，停不得，退不得。

    路子灝嘆：“失策了。這個(gè)時(shí)候出來，全看人頭了。”

    梁水手臂搭著蘇起的肩，勾著她的手指，倒十分愜意。他一小半重心壓她身上，跟無骨蟲似的賴著她，懶洋洋往前挪；蘇起靠在他懷里，扒拉著他的手指，面對著滿世界的人頭還能愉快地欣賞風(fēng)景：“水砸你看，那個(gè)橫桿上邊的畫，每副都不一樣。”

    “水砸你看，那個(gè)屋檐上有鈴鐺。”

    “水砸你看，那里站著好多小神獸。老虎旁邊那個(gè)是什么？”

    梁水饒有興致跟著她四處看，路子灝原被烈日曬得懶洋洋的，漸漸也來了趣味，三人一起討論著各處稀奇古怪的細(xì)節(jié)，也算玩得盡興。

    只是蘇起穿了雙新買的白色小皮鞋，鞋子打腳，疼得厲害。她走走停停，走到一半，申請休息。她找了處臺(tái)階坐下，小心翼翼脫了鞋，將腳丫子解放出來：“嘶——”

    梁水蹲下來，抓住她腳一看，腳趾和腳后跟磨起了水泡。

    梁水皺眉：“你怎么買的鞋子？”

    蘇起咕噥：“它好看嘛。好配我的裙子。”

    路子灝說：“她就是個(gè)顏控。”

    梁水捏兩下她鞋子，說：“皮子這么硬，穿多少回都不會(huì)軟。以后別穿了。”說著就要扔垃圾桶，蘇起搶回來：“不行！這雙鞋好好看，在學(xué)校上課穿穿還行。”

    梁水多看了那鞋子幾眼，把它塞包里，將自己運(yùn)動(dòng)鞋脫下來，踢她面前：“先穿我的。”

    蘇起忽就想起那年在江邊放風(fēng)箏。她沒拒絕，兩只腳乖乖鉆進(jìn)他鞋里，熱氣騰騰的。

    梁水又在她腳后跟處塞了兩團(tuán)衛(wèi)生紙，問：“這下走路呢？”

    蘇起嬉笑：“不疼啦。”

    梁水白了她一眼，光腳往前走。

    過了幾處宮殿，三人往外圍走，繞到長廊，就見筆直的石板巷，朱紅色的宮墻，墻上覆著琉璃瓦，瓦上天空湛藍(lán)。

    這邊游客稀疏不少，三三兩兩在宮墻邊、上鎖的宮門旁拍照。三人找路人幫忙，在宮墻下留了一張合影。

    “謝謝。”路子灝從路人手里接過相機(jī)，轉(zhuǎn)頭看他倆，說，“給你們單獨(dú)拍一張。”

    兩人靠在宮墻上，蘇起挽住梁水的胳膊，腦袋靠在他肩頭，梁水微挑著下巴，仍是那副散漫不羈的模樣。

    路子灝摁下快門，又說：“你倆親一個(gè)吧。”

    蘇起：“唉喲，又在你面前秀恩愛，不太好吧。”

    路子灝：“少給老子裝，快點(diǎn)兒！”

    正說著，一大撥游客從宮門涌進(jìn)巷子，梁水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

    路子灝說：“在機(jī)場那股勁兒呢？我跟你講啊，你倆是異地戀，親一次少一次。”

    梁水?dāng)堊√K起的腰，將她帶到身前，低頭吻住她的嘴唇。蘇起忍不住笑，笑彎了唇角。

    路子灝拍好了，蘇起湊去回看照片：“哇，宮墻真好看。水砸也好看，哈哈。”

    路子灝往前摁，摁到他們?nèi)四菑垼f：“要是李凡和聲聲在就好了。”

    照片里，三個(gè)少年迎著陽光靠在紅墻下，青春飛揚(yáng)，卻怎么都覺著少了兩個(gè)。

    路子灝感慨著，手無意識(shí)又要摁下前翻鍵。

    蘇起一瞬將相機(jī)奪過去，說：“沒有了！”

    路子灝奇怪看她：“你是不是拍了黃色照片？”

    蘇起面上一熱：“胡說！”

    梁水也好奇了：“你搞什么鬼？”說著摸她兜里的相機(jī)，她兇兇地打開他的手：“我的！你不許碰！”

    三人往外走，梁水還湊在她耳邊：“到底拍了什么，啊？給我看看。”

    蘇起拿手肘搡他，紅著臉不搭理。

    只不過，想起照片里他光露的腳丫，她低頭看了眼，問：“石板燙腳嗎？”

    梁水好笑：“這都十月了，燙什么燙？”

    出了故宮，都有些疲累。梁水表示不想再去頤和園長城了，人擠人的，累得慌。

    他哪個(gè)名勝古跡都不想去了，卻想去蘇起學(xué)校逛逛，在校園里待著。

    次日，蘇起便帶他在學(xué)校散步，看看籃球場足球場，教學(xué)樓圖書館，還有池塘里的殘荷野鴨。

    籃球場外有條安靜的林蔭道，梧桐樹枝繁葉茂，清風(fēng)拂過，陽光斑駁。梁水和蘇起從樹蔭下走過，隔著綠色的電線網(wǎng)，那頭不少大學(xué)生在打球。

    年輕人們揮灑汗水，青春肆意。

    梁水站在網(wǎng)外看了會(huì)兒，忽說：“上大學(xué)挺好的。”

    蘇起扭頭看他，少年的側(cè)臉專注地望著籃球場，眼里微閃著光，是憧憬，是期盼，亦是艷羨。

    蘇起摟住他胳膊，說：“再過兩個(gè)月，你馬上也要報(bào)考啦。”

    梁水一笑：“到時(shí)來考試，你得陪我。”

    蘇起：“廢話。”

    正說著，一顆籃球朝這邊砸過來，梁水條件反射將蘇起扯進(jìn)懷里抱住，背身擋向那個(gè)方向。

    “砰”一聲巨響，球砸在了攔網(wǎng)上。

    梁水一回頭，這才意識(shí)到自己反應(yīng)過頭了。

    蘇起被他罩在懷里，咯咯笑：“你個(gè)傻子，有球網(wǎng)呀，哈哈。”

    梁水臉上掛不住，板著臉，說：“再笑把你扔過去。”

    蘇起笑個(gè)不停，他窘著臉懶得理她，轉(zhuǎn)身就走，她幾步追上去，蹦起來跳到他背上，摟住他的脖子，他被扯得晃了晃，扭頭斥她：“滾下去。”

    “不滾。”蘇起哈哈笑，翹著腳，掛在他背后。

    他拿肩膀甩了她一下，她在他背上晃蕩著，下一秒，他又將雙手托在背后，蘇起膝蓋跪在他手心，摟著他脖子趴在他肩上：“駕！”

    梁水看看前路，忽往前一沖，路邊的梧桐樹葉朝蘇起撲打而來。

    “哎呀！”她低頭躲閃，打他的肩膀。可他不停，笑著往前跑，蘇起將腦袋埋下去，樹葉唰唰從她腦勺上劃過，“我發(fā)型都亂啦！”

    迎面而來的學(xué)生們投來好奇的眼神。

    梁水借好幾棵樹“打”了她之后，才放慢步伐，忽說：“你們學(xué)校女生蠻少的。”

    “對呀，男女比例七比一。”蘇起撥弄著頭發(fā)上的碎樹葉。

    他問：“學(xué)校有男生喜歡你嗎？”

    “我怎么知道？”蘇起說，忽賊賊地笑，“怎么？怕我被人挖走嗎？”

    梁水睨她一眼，眼神有些危險(xiǎn)：“挖得走嗎？”

    蘇起抬下巴：“看你表現(xiàn)咯。”

    “下去。”梁水手一松，蘇起嘩啦從他背上掉下去，她還不松手，箍著他脖子，墊著腳小碎步黏著他，“唉喲，水砸還會(huì)吃醋喲。”

    “吃屁！給我走開。”他解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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