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破冰回暖-《營業悖論[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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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這樣?
“唔!”方覺夏拼了命掙開被他握住的手,用盡全力去推他,可根本不起作用,反倒把裴聽頌逼得更瘋了,徹底壓上來,讓他沒有了絲毫喘息的空間。
他不清楚自己當初喝醉時是不是真的強吻了裴聽頌,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吻的。可無論如何,裴聽頌的吻絕不止蜻蜓點水,他越是反抗,裴聽頌就越是用力,酒精和勝負欲拱起的火把理智燒成了灰,他甚至不再管方覺夏是不是還在推他,直接用手掐住他的下頜,如同撬開一座冰山那樣逼迫他分開禁閉的唇齒。
一個毫無經驗的初學者,哪來什么高超的技巧。
用唇齒吻他,用骨骼吻他。
這把火將他內心深處從未有過的欲望燎起,讓這一時興起的擬態變得不再單純。
封閉的冰川攪碎成毫無依靠的浮冰,被迫融成春水。逐漸稀薄的氧氣令方覺夏的反抗變成垂死掙扎,揚起的脖頸仿佛失去吞咽能力,他真的成了一只漸漸失去自己的獵物。
不,他不能成為獵物。
意志恢復了片刻的清明,他用最后的力氣狠狠咬下去。
發瘋的狼崽子吃痛地松手抬頭,又被方覺夏狠狠甩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在深夜的臥室格外清晰,清晰到在方覺夏發懵的腦子里反復回響,他從來沒有這樣子打過誰,用這么大的氣力。
但他真的不想成為裴聽頌醉酒之后發泄的工具。
裴聽頌被他打得偏過頭去,兩只胳膊撐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半干的頭發散亂地蓋住他的臉,看不清表情。
方覺夏用手背擦干嘴角,急促地喘著氣,眼看著裴聽頌的浴巾也被他掙得散開,他只好將整個被子掀起來蓋在裴聽頌身上。
他能感覺到口腔里彌漫開來的血腥氣,從齒背擴散到舌尖,只不過不是他的血。
原本他一肚子火等著爆發,可現在裴聽頌一動不動,他反倒一個字也罵不出來了。就在那一巴掌之后,房間里靜得可怕。
方覺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這個時候他完全可以甩手就走,是裴聽頌發瘋在先,他就權當自己被狗咬了。
被狗咬了總不能咬回去。
沒有錯。
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喜歡糾纏的人,任何會對他造成情緒影響的人或事他都能輕而易舉地屏蔽,就當不存在、沒發生,只要這樣他就能維持內心的平靜。
這才是方覺夏一貫的處事原則。
下了床,他夾走一個枕頭又打開衣柜,從里面翻找出另一床被子準備走人。哪怕是在沙發上睡他也不想再跟這個瘋子待在一間房間。
抱著被子離開臥室,剛走了沒有兩步,狠下心的方覺夏就被一個聲音拖住了腳步。
裴聽頌連打了三個噴嚏。
就在這短短幾十秒內,方覺夏站在走道,腦海里搜刮出所有他能找到的裴聽頌的缺點,他過去兩年對自己各種各樣的戲弄,然后努力地回想剛剛他有多么憤怒,多么生氣,多么想把這個瘋子給揍趴下。
幾十秒過去了。
歷盡千帆的方覺夏還是回到了臥室,一邊罵自己一邊往回走。
他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矛盾的人。
裴聽頌明明就是他見過最囂張最幼稚的人,有數不盡的缺點可以鋪墊他的不管不顧,可偏偏這幾十秒里,他腦子里想的全都是裴聽頌如何幫他擺脫困境,在千鈞一發的舞臺上毫無遲疑地跟隨他,黑暗中扶住他的肩膀,明明不會照顧人還陪著失智的他一整晚,游戲里的暗中保護和傾盡所有……
還有他剛剛一遍又一遍地說,方覺夏,你很好。
他所謂的狠心就是一戳就破的紙老虎。
“裴聽頌,看在你當時照顧我的份上,我還給你。我對你仁至義盡。”他把被子扔在床上,毫不溫柔地放倒了裴聽頌,偏著腦袋費勁地用另一床被子把他裹起來。他現在就是世界上最不走心的壽司師傅,手法粗糙地卷起一個狼心狗肺的紫菜包飯。
只能露出個頭,裴聽頌一臉委屈,右邊臉被打得通紅,眼圈紅紅的就差哭出來,也不知道是真難過還是著了涼,反正一直吸鼻子。
方覺夏還在氣頭上,兩只手摁住他,語氣難得地發了狠,“不許亂動,你要是著涼感冒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裴聽頌一聽更委屈了,“我嘴疼!”
“你活該,”方覺夏瞪著他,“我沒有咬斷你的舌頭你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一聽他這樣說,裴聽頌癟起了嘴,“你怎么這么兇啊。”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不是……”他老老實實回答了這個問題,又開始嘰里咕嚕說話,還大著舌頭,“你對別人都可、可溫柔了,就是對我最兇,你也不、不會對我笑。”
方覺夏瞥了他一眼,正要說話,可裴聽頌像是特別怕他打斷似的,氣都不帶喘的就又開始抱怨,“我、你,你那天親我,我都沒有發脾氣。我一句都沒有說你,我還抱著你睡覺了。可你呢,我就親了你一下,你就打我,我爸都不敢打我,他打我我就跳窗戶,我就把他的車開走!我開去……”
方覺夏頭疼得要命,一手捂住裴聽頌的嘴,整個人坐在裹住被子的裴聽頌身上,“閉嘴,我不想知道你開你爸的車去哪兒,去拉斯維加斯都行跟我沒關系。”
“唔!”裴聽頌顯然是不樂意了,話都不讓他說氣越憋越多,于是張開了嘴想咬他,可牙齒剛碰上,他就又閉上了嘴,氣得直晃腦袋。
“你真的瘋了,你以后別喝酒了,咱們都別喝了。”方覺夏收了手摁住他的頭,裴聽頌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你咬我手,我不咬回去。”
方覺夏拉開自己的衣領,“我脖子都讓您咬破了小少爺,還說沒咬回來。”
裴聽頌不依不饒,“那你親我了我親回去不行嗎?我都沒有打你,你還打我。”
“我說不過你。”
“你本來就是……”
方覺夏氣不打一處來,用手指著他的臉,“閉嘴。我就問你我是那樣親你的嗎?我喝得再醉我也不會像你剛剛那樣,不可能。”
“你就這樣。”裴聽頌使勁兒抬了抬頭,吧唧一下親上方覺夏食指,“就這樣。”
方覺夏連忙收回手指,忍不住又大聲說他,“誰讓你又親一下了?”
“你問我的,是你問我的!”裴聽頌好像覺得自己已經是世界上最冤枉的人了,急得像個翻不了身的蚯蚓。
這輩子方覺夏都沒有應付過這種場面,他二十三年來積累的人際交往經驗在裴聽頌身上全都廢了,心力交瘁。
深深吸了口氣,方覺夏不想再跟他糾結誰親誰怎么親的問題了。他從裴聽頌的身上起來,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他真是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我們休戰,行嗎?睡覺。”方覺夏拿起那條浴巾,沿著對角線一卷把他捆起來,“你明天不是還上課,你給我老老實實睡覺。”
“我不想上課。”說完他又打了個噴嚏。
你想不想上課跟我有什么關系。
方覺夏沒搭理他,抱著自己的被子準備離開,再這么折騰下去,他半條命都搭在裴聽頌身上。
可他剛要走,裴聽頌就一邊叫著一邊扭著要跟他走。
真摔下去又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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