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羋月走到他的對面坐下,整個人充滿了警惕。秦王駟看著她,她此刻的神情和姿勢,既陌生又熟悉。說陌生,是因?yàn)樗谒媲埃瑥奈从羞^如此的姿勢;說熟悉,那是他接見列國使臣的時候,對方如臨大敵的模樣,每每便是如此。 秦王駟看著羋月,問:“為什么是洛陽?”他不待羋月回答,自己卻已經(jīng)徑直說了下去,“是因?yàn)橹芴熳釉诼尻柺菃幔苛袊膭酉颍诼尻柨梢钥吹米钋宄菃幔俊? 羋月嘴角抽動一下,雙手緊緊對握在一起,用這種方式,感受到支撐的力量,口中卻完全是一派外交辭令:“妾身只覺得,洛陽最安全,可以讓子稷有一個安定的環(huán)境學(xué)習(xí)成長。” 秦王駟冷笑:“申生在內(nèi)而危,重耳在外而安。重耳可是繼位為君,成了晉文公。你對子稷的將來,也是這么打算的,對嗎?”是了,這是她當(dāng)日說的話,她從一開始,就有所策劃,甚至是圖謀吧。 羋月卻反唇相譏:“沒有諸公子之亂,哪來重耳復(fù)國?”她直視秦王駟的眼睛,“天若不予,妾身能有什么打算可言?” 秦王駟的眼神凌厲:“可是只要有一絲機(jī)會,你就能把它抓到手,對嗎?你甚至連魏冉都不準(zhǔn)備帶走,而要讓他繼續(xù)留在秦國,為你返回秦國保留勢力。” 羋月冷冷地說:“妾身早說了,天不予,取之不祥;天予之,不取不祥。”若是嬴蕩真的能夠穩(wěn)坐王位,你會對我一介婦人,有這樣的猜測嗎?若是嬴蕩不能坐穩(wěn)王位,你今日對我的任何措施,又有何用? 秦王駟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忽然間哈哈大笑:“好,好回答。”他深深凝視著羋月,“寡人竟是到今日才發(fā)現(xiàn),我的妃子中,竟有國士之才。” 之前,他曾經(jīng)半開玩笑地稱許羋月為“國士”,但當(dāng)時在他的心中,只不過是一種調(diào)笑,一種“你高于同儕”的夸獎,卻并未真的將她當(dāng)成了國士。但此刻,他重新審視她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見識和才能,并不亞于他那些朝堂的真國士。 羋月聽了這話,卻是無動于衷,道:“大王該問的已經(jīng)問了,妾身倒有一言相問。” 秦王駟已經(jīng)知道她要問什么,道:“寡人是應(yīng)允過你,放你走,可寡人如今反悔了。所以,如今不能再放你走。” 羋月想不到他一個君王,居然就這么坦坦蕩蕩地把“反悔”二字說出口來,欲與之辯,也覺得多余了,只冷笑一聲:“既如此,大王如今意欲如何處置妾身?” 秦王駟沒有回答,反問道:“寡人是允你走了,可是,寡人與你十載夫妻,你走的時候,卻連與寡人辭行都不來嗎?” 羋月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指責(zé)之意,不由得心中幽怨,她凝視秦王駟,話語未出,竟自哽咽:“妾身與大王,十載……并非夫妻,而只是主奴。”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固然是十分艱難,可是話一出口,卻亦覺得一陣痛快。何必呢,這種虛偽的面具,還要再這么溫情脈脈地戴著嗎?“妻者,齊也。一直以來是我卑身屈就,而你從來只是俯視利用,我和你……從來就沒有齊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