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羋月卻不理他的臉色變化,只諷刺地道:“我也曾經(jīng)想過,大王為什么會挑中了我?我原以為,是大王對臣妾另眼相看。可如今我才明白,公子華已經(jīng)當(dāng)過一回磨刀石了,如今他在軍中地位穩(wěn)固,又有魏夫人那種無風(fēng)也要起浪的母親,已今非昔比,若再用這塊磨刀石,只怕會讓公子蕩這把劍沒磨出鋒芒來先折斷了。其他的像公子奐、公子通這種比他年長而且背后各有勢力的也不行。若是像景氏、屈氏呢,又太沒競爭力了。只有我這種既有一定能力又可以控制在大王手心里的人,才是最好的對象吧。只是大王預(yù)料到了公子蕩的行為,預(yù)料到了臣妾的行為,卻想不到王后居然可以沖動狠心到那種地步,這完全出乎您的預(yù)料之外吧!”她越說越是心冷,她自以為態(tài)度已經(jīng)足夠冷靜,不知不覺間,臉上卻已經(jīng)盡是淚水。 秦王駟聽得她句句刺心,本待發(fā)作,卻見她滿臉淚水,不覺軟了心腸,輕嘆一聲:“罷了。” 羋月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憤聲道:“大王看到子稷了嗎?他才十一歲,還那么稚嫩,小小的一個孩童站在那兒,眼中盡是對父母的信任和崇敬……大王,您怎么忍心,把他稚嫩的骨血放在刀尖上去磨,把他當(dāng)成另一個兒子的踏腳石?” 秦王駟冷冷地道:“你如今這般指責(zé)寡人?難道這件事,便只有寡人挑起,你自己就沒有爭心嗎?” 羋月聽了這話,徹底爆發(fā)出來,縱聲大笑:“哈哈哈,大王把兩只蛐蛐放在一個缸中,拿著草棍兒挑動它們斗起來,斗得你死我活,然后袖手旁觀,居高臨下地說:‘要怪,就怪你們自己有爭斗之心,所以死了也活該。’是嗎?” 秦王駟看著笑得近乎瘋狂的羋月,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可是卻已經(jīng)說不出來了。羋月的話,刺心、尖銳,卻逼得他不得不回顧自己曾經(jīng)的心思手段,讓他竟也有些羞于面對。他有些艱難地說道:“季羋,你并不是蛐蛐……”不,我并不曾把你當(dāng)成蛐蛐。 羋月卻根本沒有聽進(jìn)他說的話,此時,她的心已冷透,對于他,亦已經(jīng)看透,再沒有期望。她直起了身,直視秦王駟,苦笑道:“我有得選擇嗎,我可以選擇不做蛐蛐嗎?”見秦王駟無言,她閉了閉眼,說出了自己的心愿,“那好,現(xiàn)在我認(rèn)輸,我退出,您放我出這個缸,放我們離開吧!” 秦王駟一驚,在他邁進(jìn)這個屋子前,所有安撫補(bǔ)償?shù)脑O(shè)想,竟是被她這一言全部擊碎。他心中又羞又惱,喝道:“你說什么?” 羋月此時才有了一絲真切的哀求之色,她咬了咬牙,道:“大王,事已至此,我亦已經(jīng)對大王無所求。唯求大王放我離開,放子稷離開,可不可以?”她撲倒在秦王駟腳下,仰首如溺水的人一般渴望地看著他,“若大王真對我母子還有一點憐憫之心,求您讓我們離開,求您!” 秦王駟此刻方覺如利箭穿心,他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扶住羋月的雙臂,怒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是寡人的妃子,子稷是寡人的兒子……” 羋月一把抓住秦王駟的手,目光炯炯:“我知道,申生在內(nèi)則死,重耳在外則生!” 秦王駟被她這一句話說得羞憤萬分,勃然大怒,一巴掌將羋月?lián)舻乖诘兀骸澳恪憔垢野压讶吮茸髂腔笥谂⒆觼y政的晉獻(xiàn)公!” 羋月伏地,撫臉,卻無懼意,只冷冷道:“大王,您縱然不做晉獻(xiàn)公,難保您的兒子不做晉獻(xiàn)公。” 秦王駟一滯。晉獻(xiàn)公即位之初,便將所有能夠與他爭位的兄弟子侄盡數(shù)誅殺,一想到此,不禁心寒。定了定神,他不禁惱羞成怒,喝道:“太子蕩自幼由寡人親自教導(dǎo),寡人相信,他不是殘殺手足之人。” 羋月縱聲大笑:“大王您是天真,還是魔怔了?您把兒子們當(dāng)公子蕩的磨刀石一個個試煉,難道還指望公子蕩和他們手足情深嗎?” 秦王駟被她這一番話,說得臉色鐵青:“閉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