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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海樓一直到開車回到正德園的時候,還在想顧沉舟剛才那個吻。

    當(dāng)然,一個確實非常美味的吻,跟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樣，讓人吃了一口還想再吃一個，再吃一口就想整個吞掉……

    清涼的山風(fēng)從敞開的車窗吹入車內(nèi),賀海樓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夾著一根煙,大半個手肘都探出到車外。煙頭在不住的輕風(fēng)下燃燒得特比快,不一會,點燃了還沒抽兩口的賀海樓手指間就只剩下短短的一截?zé)熎ü闪恕?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抖抖煙灰,最后吸了一口就將香煙丟進(jìn)車?yán)锏臒熁腋祝従復(fù)鲁鲆豢跓煔?正要加油門將最后一截山道跑完，就看見前方溜溜達(dá)達(dá)一前一后走來了兩個人。

    是顧沉舟的爺爺和跟在他爺爺身邊的警衛(wèi)員啊。

    大家都住在一個地方，賀海樓這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顧沉舟的爺爺了，像他們這種三代在扛槍打天下的老一輩那里向來是沒什么臉的，平常也是不會去老一輩那里頭找沒趣，畢竟從小就艱苦奮斗出來的老一輩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也大多保持著以前的風(fēng)格，是一直不太看得慣現(xiàn)在的風(fēng)氣的，何況他要好不好，做得算是最出格的那一種……

    這下一個道上遇見，賀海樓一邊還在想以前呢，一邊就不由自主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方向盤，腳踩剎車停在了顧老身旁。

    “顧爺爺好。”既然車都停下來了，賀海樓也不可能坐在車上裝大頭蒜跟顧老說話，一停車就自動自覺地拉了手剎打開車門下車問好。

    這賀海樓和顧沉舟吃飯回來，時間不遲不早也有九十點了。顧老爺子今天也是臨時來了興致，打算在睡前溜個彎，回家就直接休息。他也沒想到會走到一半碰上賀海樓，更沒有想到賀海樓看見他會停車問好。

    當(dāng)然對方規(guī)規(guī)矩矩地停下車問了好，就算顧賀兩家現(xiàn)在情況微妙，顧老的身份也不可能對一個晚輩的晚輩擺臉，不止露出微笑點點頭，還額外問了一句：“小賀回來了，剛剛干什么去了？”

    這是一句很典型的客套話，顧老也就是順口一說，完全不在意自己會得到什么回答——孩子又不是自家的，誰管誰怎么樣呢！

    沒想到賀海樓還真有話說，而且這話還立刻就勾起了顧老的興致：“剛剛和沉舟吃飯了，汪書記的女兒也在，才分手回來……”

    顧老一聽就若有所思了：“汪書記的女兒啊，我記得叫什么來著？……”他轉(zhuǎn)頭問自己的警衛(wèi)員。

    關(guān)注的重點也太明顯了吧！賀海樓頓時覺得自己的大餐又被覬覦了，尤其還是自己已經(jīng)嘗了餐前點心，眼看著就要吃到主菜的時候，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他扯扯唇角，皮笑肉不笑了：“叫汪思涵。”

    從過去到現(xiàn)在，顧老多少風(fēng)浪沒有見過？賀海樓態(tài)度一發(fā)生變化，顧老就看進(jìn)眼里了，但他并沒有多想什么：以兩家現(xiàn)在的情況，這個態(tài)度才正常嘛！特意停車問好？那才是奇怪的舉動。

    招呼打過了，一老一少也沒有什么東西好交流的，顧老隨便說了兩句話就放賀海樓離開，自己繼續(xù)散步去了。

    賀海樓重新上了車，帶著某種特別難以形容的心情回到家里，剛進(jìn)家門，就看見坐在客廳的賀南山。

    “過來。”賀南山看見賀海樓進(jìn)來，直接出聲說。

    賀海樓拋了下手中的車鑰匙，乖乖走到沙發(fā)上，坐在賀南山對面。

    賀南山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剛剛說了一句話之后就繼續(xù)閉目，一直過了三五分鐘，才重新睜開眼：“剛剛蘭芳過來坐了一會，還給你帶了一罐子她自己腌的小菜。”

    “唔，”賀海樓面不改色說，“我待會打個電話給阿姨道謝。”

    賀南山摩挲著手杖沒有出聲，他心里有太多的失望和無力，但他從沒有讓這些失望和無力被別人發(fā)現(xiàn)，誰都沒有，賀海樓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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