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發(fā)生在青鄉(xiāng)縣的小事,并沒有在京城中產(chǎn)生多少影響。 回到京城的顧沉舟甚至沒有多說自己在清泉村發(fā)生的事情，只簡單地對顧新軍和外公爺爺復(fù)述了一下關(guān)于青鄉(xiāng)縣縣委書記經(jīng)濟案件的破獲經(jīng)過,就將這件事情拋諸腦后。 接下去的每一天和之前一樣,他都會打開電腦再看一遍那份早就爛熟于心的夢境文檔,試圖找出一些自己之前忽略掉的事情，但是這個模糊的夢境似乎早就將它知道的所有內(nèi)容統(tǒng)統(tǒng)告訴他,就算再重復(fù)回憶翻閱一百遍，也不能找出一些新的東西來。 哪怕最有可能的青鄉(xiāng)縣，也跟顧家的事情沒有關(guān)聯(lián)…… 顧沉舟接受了這個不太美妙的結(jié)果,暫時收斂起從孫沛明那里知道施珊事情后的怒意和急迫,開始經(jīng)常出入正德園和沈家老宅,修身養(yǎng)性，或者陪顧老爺子澆澆花釣釣魚，或者陪沈老爺子寫寫書法看看公司管理報告。 時間過得很快，沈家大宅頂樓，顧沉舟在沈老爺子專用的書房里，手腕高懸，扶著毛筆專注寫完最后一個筆劃。 正背著手站在旁邊的沈老爺子看著這張字，眼睛微微一亮，點頭嘉許：“好?！? 能得到浸淫在書法中數(shù)十年的沈老一個好字，哪怕對這項藝術(shù)沒有特別的喜愛，顧沉舟心情也好上許多。他退后一步欣賞鋪在宣紙上的四個大字，將毛筆放下，接過旁邊詹姆士捧在手里的濕毛巾擦了擦手：“跟外公的字放在一起就不能看了?！? “不能這么比，你才練上多久？”沈老說，揮揮手示意顧沉舟讓開，帶起老花眼鏡走到桌案前仔細觀察，“確實不錯?！? 宣紙上的四個大字寫的是‘澄心明義’，字體卻用了狂草，沈老小心地拿起宣紙，對著光線看一會，突然問顧沉舟：“這幅字確實不錯，比你去青鄉(xiāng)縣之前寫的好多了。你自己說說，好在哪里？” “外公考我？——能收能放了?！鳖櫝林坌Φ?。 沈老點點頭：“看來你心里清楚：草書是奇正結(jié)合，筆走龍蛇之間，自有其工整規(guī)律之處，你之前的字，狂放肆意是有了，卻少了內(nèi)蘊，筆勢散而不凝，字形有奇變卻無結(jié)構(gòu)，甚至稱不上一個字。” 這個評價當(dāng)然稍嫌苛刻，不過也是出于愛深責(zé)切的關(guān)系，顧沉舟認真答應(yīng)下來。 “入了門就記得多加練習(xí)?！鄙蚶嫌终f，目光還是在手中的宣紙上流連，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顧沉舟點點頭答應(yīng)。 祖孫兩說話的當(dāng)口，門口來了一位裝制服的侍從，停止腰板、雙手自然垂放握在腹前的詹姆士見到，花白的眉頭一皺，人朝房門處走去。 “什么事？” “底下有少爺?shù)呐笥颜襾砹??！笔虖男÷曊f道，這個少爺當(dāng)然是指顧沉舟，出于沈老的偏愛和顧家本身的勢力，顧沉舟來這里的大多數(shù)時候，除了被稱作‘沉舟少爺’之外，有時候還被直接叫做‘少爺’，甚至沒在前頭加上一個表字。 找人找到沈家來了？詹姆士問：“我們一向不接待這些人，是誰放進來的？” “是三少爺直接帶進來的?！笔虖穆曇粜〉孟袷窃诟艘Ф?，“說是姓賀，長相很英俊，看起來像是賀家的公子。” 賀家的？詹姆士沉吟一下，揮揮手讓侍從下去，自己則轉(zhuǎn)回書房，沈老還在專注地評估著顧沉舟的字，顧沉舟也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多看詹姆士一眼。 好半晌，沈老小心地放下宣紙：“什么事？” “底下有人來找沉舟少爺，被三少爺帶進來，說是姓賀。”詹姆士沒有任何加工，將自己得到的全部消息用簡潔的語言復(fù)述一遍。 顧沉舟聽完詹姆士的話就對沈老笑道：“外公，是我之前約了賀海樓，本來說在外邊等，沒想到對方來得這么急。” 沈老摘下老花眼鏡，淡淡說：“既然約好了，你就去吧。” “我明天再來陪您?！鳖櫝林坌Σ[瞇地。 “人老了有什么好陪的，”沈老不以為然，“你多花點時間在自己身上，什么時候帶個看準的好女孩來見我就是了?！? 看到老活到老，長輩對下幾代也就這點心愿了。 顧沉舟沒什么壓力地答應(yīng)了，又跟沈老說了一會話，才轉(zhuǎn)身下樓。 詹姆士在顧沉舟走后問：“先生，要不要我下去招待？” “招待什么？”沈老說，“這么多年除了衛(wèi)家小子被沉舟親自帶來之外，他還領(lǐng)過哪個人上門？是給宣誠圓臉呢?！毙\是是沈家三代三少的名字，沈老搖搖頭，從抽屜里拿出裝裱工具，“直接把外頭的帶進家門堵人……他上趕著為了什么？自己彎下腰就不要怪別人踩上去！由著他?！? 說完這事，沈老又指指之前顧沉舟寫廢的宣紙：“這些就處理掉?！? “是，先生。”詹姆士點點頭，心想自己腦海里的那本重要人物表的順序又可以動上一動了。 其實說起來，沈家家風(fēng)比較正，幾個孩子間雖然也下下絆子，但都算有出息，和別的商業(yè)家族里頭那些爭得面紅耳赤買兇殺人的好上太多了——但其他商業(yè)家族也沒有一個組織部長做女婿，京城大少做外孫。 就是對比實在太明顯了。詹姆士暗忖，尤其是沉舟少爺從國外回來之后，也許那些高層政治家庭出來的孩子，哪怕原本高調(diào)一些，也不容小覷。 賀海樓和沈宣誠正坐在一樓圓形大客廳的沙發(fā)上交談。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