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直不動不語的包蕾冷漠的開口說道:“你早就瘋了。” “一”的眉頭微微皺起,似是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我沒瘋。” 包蕾認真道:“你真的已經瘋了,在很早的時候。” “一”不解:“為什么這么說?” 包蕾道:“你擁有著正常人的身體,正常人的心,但是卻不正常地活了那么長時間…” “難道你們也和那些沒有見識,只會對未知恐懼的愚者一般,覺得不死就有罪嗎?” “你們道士追求的不也就是我這般不死嗎?那些大真人,大天師哪個不是老妖怪?” 包蕾搖頭道:“長久的生命并不是罪,流水萬年而不腐,重要的是活,是活著。” “你覺得你自己還活著嗎?” “一”攤了攤手,“你覺得我死了嗎?” 包蕾點頭道:“你的心神境界,你對世界的認知,你的思維邏輯…這些都不足以支持你正常的活這么長時間。” “在你為人的認知崩潰的時候,你就已經在某種意義上死去了。” “什么認知?” 包蕾道:“普通人,因為情緣道德而為人。” “修行者依靠道理,依靠著龐大高遠的理念與持之以恒的行為而讓自身永遠保持活性。” “你又靠什么來錨定自我?” “一”郎聲說道,“我就是我,隨世而移,為什么要定!” “呵…” 包蕾頓時一臉的不屑與嘲諷,仿佛是在看一個傻子,搖了搖頭。 “再圓滿的話術,再玄妙的機鋒也抵不過事實兩字。” “剛才聽你訴說自身經歷,確實是像是正常人一般,但是這般的正常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 “一個普通人不可能活得那么久,活那么久就不再是人了。” “你覺得什么是人?” “一個人從懵懵不懂的降生,到生命的盡頭,他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都是為好奇。” “你還有過不解與好奇那種微妙心動又生澀的感覺嗎?” “一”搖了搖頭。 從遠古行來,他已然經歷過太多,見識過太多。 任何所能想象到的,不敢去想的,一切不容于世,不可言說的事情他都嘗試過了。 再怎么驚悚、變態的事物都不能再讓其心中有所波動。 包蕾繼續的,“一個人的一生便是友情,愛情、親情、最后家庭血緣的羈絆…” “你還會對這些虛無縹緲又真實無虛的東西感到溫暖嗎?” “或者說你還會對這些東西有感覺嗎?你還相信這些東西嗎?” “不信。” “一”皺著眉頭說道,說的是那么的輕松,同時又是那么的果斷。 “所有的人之間的關系只有利益,只有沖動,只有私欲…” “所謂的愛誰又敢細細刨究。” “親緣、血緣、因緣,這所有的一切都虛偽的讓人作嘔。” “我于世間就仿佛站在戲臺上,看見一個個丑角在那里夸張而又拙劣的表演著…” 長久而又繁瑣的記憶,為其帶來了龐然浩瀚的知識,同時也變成了一種無法被丟棄的負擔。 因為看透,淡薄了感性。 包蕾繼續平靜的說道:“對于一個人所有的東西你不在有任何共鳴,不會有任何理解。” “你怎么還可能是人呢?” “你覺得你看破了凡俗?不…你一直都在其中從未走出過。” “一”的聲音微沉了一分,“那你們呢?你們就沒有我的感覺嗎?” “你對道士的理解就只是擁有強大力量的和你一般的人而已。” “難道不是嗎?” “道士修法練術獲得超越凡俗的力量,但擁有超凡力量的人或物卻不能稱之為道士。 因為那力量雖然重要,但道士的核心,更重要的是‘道’。” 包蕾認真且虔誠的說道:“求天地之道,也求人間之道。” “我們是求道者,還有一群相互扶持,同行一道的同道中人。” “我們并沒有看破一切而超然之上,我們只是看見了未知,然后于此前行。” 說話的同時其眼中的純粹仿佛九天星石,讓人不可直視,第一次讓“一”不自覺的避開,張口無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