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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隨機性預(yù)測模型-《天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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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逾白一直盼望自己能得到競爭對手的認可。

    林知夏一點沒掩飾,也沒有不好意思,就直接說他很厲害,他超級厲害。

    她的贊美,來得突然,毫無鋪墊。

    江逾白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努力平復(fù)心境。

    他甚至告訴自己,林知夏夸贊的不是江逾白本人,而是《探索宇宙》系列漫畫里的地球軍團首領(lǐng)——那個“江逾白”能指引千軍萬馬,勇闖浩瀚天涯。

    漫畫里的情節(jié)不可能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江逾白六歲的時候,還會因為迪迦奧特曼激動不已。他會模仿奧特曼雙手交叉,假裝自己能發(fā)出宇宙激光射線。

    當(dāng)年的他,是多么的不成熟、不理智。

    現(xiàn)在,他九歲了,人也穩(wěn)重了一些。

    江逾白知道,要想獲得他人的尊重,必須依靠自身的努力。

    為了給林知夏留下深刻的印象,江逾白提前做足了準備。他特意上網(wǎng)搜索了“物理海洋學(xué)”的定義和概念,還下載了沈昭華教授今年發(fā)表的四篇論文。

    他把論文打印出來,裝訂成冊,放進透明的塑料文件袋里。他背起書包,衣著整潔,手上握著塑料文件袋,儼然如同一位新興的科研人才。

    他的叔叔江紹祺調(diào)侃道:“真不愧是我的侄子,小小年紀,喜歡科學(xué)……”

    江逾白抬頭看著叔叔:“你也喜歡科學(xué)嗎?”

    當(dāng)然不喜歡。

    江紹祺看見數(shù)學(xué)和物理就會兩眼一抹黑。

    作為頂級樂團的小提琴首席,江紹祺的畢生追求只有完美無缺的音樂藝術(shù)。他不厭其煩地練習(xí)演奏技巧,閑來無事時,他也會自己作曲。

    除了小提琴,他還擅長彈奏鋼琴和豎琴。

    他有這么多閃閃發(fā)光的優(yōu)點,足以掩蓋他見了數(shù)學(xué)就頭痛的小瑕疵。

    他對江逾白說:“小江,今天,如果我沒來的話,你爸爸會讓你的家庭教師、或者保鏢陪著你參觀大學(xué)城。他們哪里有我健談開朗?我這么一講,你有沒有覺得,你叔叔我,簡直是全世界最好的叔叔!”

    江逾白只覺得他很自信。

    江紹祺聽不見江逾白的腹誹。他手指勾著車鑰匙,跟隨江逾白走進停車場。

    今天,江紹祺把自己的車開過來了——那是一輛平平無奇的保時捷卡宴。

    江逾白快速上車,端正坐好。直到當(dāng)前這一刻,他才對叔叔吐露實情:“沈教授邀請的人……不是我。她邀請了我的同桌,我同桌順便帶上我。”

    “什么?”江紹祺驚訝極了。

    江逾白還告訴他:“我的同桌,今年九歲。她是天才,智商174以上,你做好心理準備。”

    “你在夸大其詞嗎?”江紹祺再次發(fā)出質(zhì)疑。

    江逾白嚴肅地告訴叔叔:“我沒有撒謊。等你見到她,你會明白我的意思。”

    雖然江逾白表現(xiàn)出一副篤定的樣子,但是,江紹祺還是不太相信侄子的這番話。

    智商174是什么概念?

    普通人的智商一般都在90到110之間,超過140就算天才了……超過174那還是人嗎?

    江紹祺猜想,所謂的“天才同桌”,大概就是個反應(yīng)稍微有點快、腦袋比較聰明的小孩子。

    不過,江逾白無憑無據(jù)的吹噓,確實引發(fā)了江紹祺的興趣。江紹祺倒要看看,能讓沈昭華教授特邀做客的小朋友,究竟是個什么性格。

    這天早晨八點三十,江紹祺和江逾白抵達了大學(xué)城。

    江紹祺牽著江逾白,走進這所大學(xué)的校門。

    晨間薄霧籠罩了整座城市,空氣中飄散著清寒的濕氣。江紹祺觀望著大學(xué)城的景色,忽然聽見一個女孩子喊道:“江逾白,江逾白,你來啦!”

    那聲音軟綿綿、甜絲絲的,還有點奶聲奶氣,讓人聯(lián)想起夏天的甜品奶糕。

    江逾白立刻松開江紹祺的手,展現(xiàn)出一種傲然獨立的氣質(zhì)。他面朝著林知夏跑來的方向,特別穩(wěn)重地回應(yīng)道:“早上好,林知夏。”

    今天的林知夏穿著淡粉色的外套,系著一條淺灰色的圍巾。她連蹦帶跳地撲過來,見到江紹祺,她很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你好,我叫林知夏。樹林的林,知道的知,夏天的夏,我是江逾白的同班同學(xué),也是他的同桌。我和他認識四個多月了……將近五個月。他是我的好朋友。”

    江紹祺看著眼前這位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姑娘,驚訝之情溢于言表。

    這,就是傳說中智商174以上的天才嗎?

    說真的……

    完全沒有天才的感覺。

    江紹祺望向林知夏的目光中充滿了探究和懷疑。

    林知夏的爸爸一只手輕輕攬住女兒,很客氣地問了一聲:“你好,你是江逾白的爸爸嗎?”

    江紹祺一臉震驚:“我?我今年才二十四歲,怎么會有那么大的兒子?我還沒結(jié)婚沒找過對象……過去的二十年里我日日夜夜和小提琴相伴。”

    話中一頓,江紹祺又說:“只是江逾白這孩子,平常和我這個長輩比較有共同語言吧。今天我?guī)鲩T,他早早地準備好了,別提有多高興了。”

    江逾白不知怎么有一點尷尬。

    他叔叔是樂團的首席小提琴。他和叔叔一起出門,應(yīng)該挺有面子。然而叔叔一開口,江逾白就不好意思繼續(xù)看著林知夏了。

    江逾白轉(zhuǎn)移視線,遙望冬日的太陽,敷衍地介紹道:“他是我的小叔,是我爸爸的弟弟。”

    林知夏的爸爸臉上露出笑容:“啊,我就說嘛,你叔叔看起來很年輕。”

    *

    江紹祺確實很年輕。

    他身高腿長,肩寬腰窄,頗有青年人的瀟灑俊美。

    他穿著一身休閑服,混跡在大學(xué)校園里,看起來就像個風(fēng)華正茂的本科生。他跟著江逾白、林知夏等人走向了物理學(xué)院的一棟實驗樓。

    朱嬋就站在那里,安靜地等待他們。

    朱嬋是沈昭華教授門下唯一的女博士生。她今年二十七歲,快結(jié)婚了,左手無名指上戴著戒指,似乎有一身的書卷氣。

    實驗樓的附近栽著一排月桂樹,月桂四季常青,枝杈繁茂,樹葉含著露珠。透明的露水接連滑落,剛好砸在林知夏的臉上。

    朱嬋遞給林知夏一包餐巾紙。

    林知夏仰頭對她說:“謝謝姐姐。”

    朱嬋嘴角上揚,攏緊了羽絨服外套。她和林知夏說話時,語氣變得格外溫柔:“你的雙馬尾發(fā)型,真可愛啊。”

    林知夏謙虛地回答:“女孩子扎雙馬尾都會很可愛的。”

    隨后,林知夏充滿熱情地介紹道:“這是我的爸爸。那邊的男孩子是我的同學(xué)江逾白,還有那個年輕人……他是江逾白的叔叔。”

    “來吧,”朱嬋為他們引路,“跟我來,沈教授在等你們。”

    林知夏和她的爸爸走在前方,江逾白跟在后面,只有江紹祺原地不動。

    江紹祺幾乎沒和科研人士打過交道。他只知道沈昭華教授非常厲害,學(xué)術(shù)水平一流,并在國際上享有盛名。等他見到沈昭華,難免要和沈昭華寒暄幾句,那他應(yīng)該說什么呢?他都不曉得“物理”是個什么東西。

    他靜立幾秒鐘,他的侄子喊道:“叔叔,你不走嗎?”

    江紹祺這才邁開腳步。

    路上,朱嬋低頭對林知夏說:“咱們學(xué)校的海洋實驗室,每年都有一個開放日。普通人通過郵件預(yù)約,就能在開放日的當(dāng)天……參觀這個實驗室。今天啊,我們知道你要來,比碰上開放日還高興。”

    “真的嗎?”林知夏好奇地四處張望,“可是你們都不太認識我吧。”

    朱嬋透露道:“你給我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你還記得牛思源嗎?他姓牛,名叫思源。那天在海洋館,牛思源說他的模型做不出來,你把正確的思路教給他,他回學(xué)校以后,三天兩頭就念起你。”

    聽完這話,林知夏的爸爸錯愕又驚訝:“牛思源也是博士嗎?我女兒幫助一個博士……做模型?”

    “牛思源是研究生,”朱嬋微微一笑,“牛思源是沈老師今年剛招進來的研究生。”

    朱嬋在一間辦公室的門口停下腳步。

    辦公室的門前掛著一塊金色的牌子,刻有“沈昭華教授”五個字。朱嬋直接推開門,領(lǐng)著林知夏等人踏進辦公室。

    沈昭華坐在辦公桌前,正為一個學(xué)生批改論文。她戴著一副老花鏡。當(dāng)她聽見林知夏的腳步聲,她抬手摘下鏡片,掀起眼皮,目光落在林知夏的身上。

    林知夏說:“沈老師好!”

    沈昭華扶著桌子站起身:“你好啊。”

    辦公室里沉靜了兩三秒鐘,林知夏沒再說話。她低頭看著沈昭華攤開的筆記本。

    沈昭華的桌子上擺著一本筆記,一沓論文,還有一臺聯(lián)想電腦。

    顯而易見,沈昭華是一個很負責(zé)的老師。她把學(xué)生的論文打印出來,用圓珠筆在空白處做批注,注解的內(nèi)容十分詳盡。

    江紹祺抬步走向她:“沈教授,你好,久仰大名……”然后,他準備做個自我介紹,再談一談他對“物理”的理解。

    不過,“物理”這個東西,對他而言,幾乎是不存在的。

    江紹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開場白。

    沈昭華適時開口道:“我這兒有兩份實驗室簡介,先拿給兩位小朋友。”她拉開抽屜,找出兩份文檔材料,分別遞給了林知夏和江逾白。

    在此之前,江逾白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原本以為,這份實驗室簡介上,會充斥著他看不懂的公式和理論。他緩慢地翻開第一頁,只見目錄上寫道:深水海洋實驗室、風(fēng)浪流多功能水槽、風(fēng)動循環(huán)水槽、高性能計算機集群實驗室……

    他沒讀完。

    他合上這份簡介,抬頭時,剛好對上了叔叔的視線。

    他跟叔叔交換了一下眼神。叔叔做了個無聲的口型:乖侄子,我們回家吧。

    不。

    江逾白絕不半途而廢。

    作為一個成長中的男子漢,他絕不會被一點點小挫折打敗。

    更何況江逾白早有準備。

    江逾白拉開書包拉鏈,掏出四篇論文,從容地站到了林知夏的身邊。

    林知夏果然注意到了他,很驚訝地問道:“江逾白,你也看過這幾篇論文嗎?”

    “看過。”江逾白簡略地回答。

    他的家庭教師,教過他一個訣竅。

    閱讀一篇論文,不必瀏覽全文內(nèi)容,只要掃一眼摘要,就可以確定一個大方向。

    于是,他簡述道:“沈昭華教授最新一篇論文的主要研究方向是……陸架環(huán)流。”

    “對的!”林知夏自然而然地接話,“那篇論文總體上對二十世紀的渤海、黃海、東海的海陸架環(huán)流進行了模擬,模型產(chǎn)生的計算結(jié)果與實際觀測的趨勢數(shù)據(jù)相吻合。”

    說完,她提筆,筆尖指向桌上一篇等待批改的論文。

    “我……我可以在紙上寫字嗎?”她抬頭望著沈昭華。

    沈昭華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種對科學(xué)的天然向往。在面試研究生和博士生的時候,沈昭華總是希望自己能招收到類似的學(xué)生。

    這樣的學(xué)生,將在學(xué)術(shù)領(lǐng)域大有作為。或者說,沈昭華更愿意培養(yǎng)他們,幫助他們大有作為。

    每一個研究生或者博士生,都是沈昭華的人生作品之一。她今年六十七歲,已經(jīng)走完了至少三分之二的人生歷程。趁著自己尚未老眼昏花,她想竭盡全力,多培養(yǎng)幾個接班人。

    海洋物理學(xué)是個新興學(xué)科,廣袤的未知世界仍在等待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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