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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飛花令-《天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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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老師快步走向教室的最后一排。她扶起林知夏,手掌搭住林知夏的額頭,嘆道:“還真發燒了。”

    “我好暈……”林知夏描述道。

    吳老師倒抽一口涼氣,大聲說:“董孫奇,唐樂琴,你們兩個維持一下班級紀律。我帶林知夏去一趟校醫室,班上還有誰發燒了嗎?有誰身體不舒服?”

    全班一片寂靜,無人給予回應。

    事實證明,只有林知夏一個人發燒了。

    吳老師一分鐘都不敢耽擱。她火速把林知夏送進了校醫室,又給林知夏的媽媽打了個電話。

    臨近中午的時候,林知夏的媽媽匆匆忙忙趕到了學校。

    校醫室的護士姐姐已經給林知夏量過兩次體溫,每次都是38.1度。林知夏吃完退燒藥,渾身軟綿綿提不起勁,只想回家睡覺。她看見媽媽,心里充滿了安全感,拉著媽媽的手說:“媽媽,我想回家。”

    媽媽對她特別溫柔。

    林知夏一聲不吭,乖乖地靠著媽媽的衣袖,就像一只在暴雨中迷路的幼獸,正在尋求母親的庇護。她的臉頰微微泛紅,雙眼也是水汪汪的,看得她媽媽心疼極了。

    媽媽忙說:“夏夏,走吧,媽媽這就帶你回家。”

    媽媽是騎自行車來的。她讓林知夏坐在后座上,雙手抱住她的腰。她騎著自行車,載著女兒,穿梭在十二月底的呼嘯冷風中。這座城市的冬天并不溫暖。行道樹的葉子掉得干凈,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杈,寒風倒灌進林知夏的衣領,凍得她瑟瑟發抖。

    她的鼻子、耳朵都凍僵了。她吸進一口氣,寒意順著氣管蔓延。

    “夏夏?”媽媽喊了她一聲。

    “快到家了嗎?”林知夏反問。

    媽媽把自行車停在路邊。她脫下羽絨外套,蓋在林知夏的頭上。那外套很暖和,像是春天的陽光,還有仍未散盡的體溫。

    林知夏呼出的氣體凝成白霧,隨風一起飄散。她把衣服還給媽媽:“今天很冷,媽媽把外套給我,媽媽會感冒的。”

    “沒關系,我們快到家了。中午給你做雞湯面條,好不好?天冷了,多喝點熱湯。”媽媽穿著一件毛衣,繼續騎車。

    “好的。”林知夏輕聲回答。她依稀記得,媽媽身上的那件毛衣是外婆織的。外婆肯定也不想讓媽媽在冬天受凍。

    林知夏雙手撐起羽絨服,掛在媽媽的肩上。那衣服罩住了林知夏的腦袋,形成一個半封閉的空間。

    她打了個盹,車速減緩,媽媽帶她回到了安城小區。

    媽媽對她說:“夏夏,你中午吃個飯,睡一覺。下午要是還發燒,我們就去一趟醫院。”

    林知夏生平最討厭去醫院。她連打針都害怕,更何況打吊水。她裝作乖巧地點了一下頭,心里卻想著,她才不要去醫院呢。

    *

    中午十二點多,林澤秋放學回來了。

    林澤秋踏進家門,察覺氣氛沉悶。他心底涌起不祥的預感,跑到他媽媽跟前問:“我們家出事了?”

    “沒事,”媽媽告訴林澤秋,“就是你妹妹,今天打完乙肝疫苗發燒了,燒到三十八度。她吃過退燒藥了,現在她在臥室睡覺。”

    今天的室外溫度是零下一度,霜打落葉,冬風凜冽,刮得人臉上生疼。而林澤秋的家里只有一臺電暖器,那臺電暖器理所當然地被放進了林知夏的房間。

    媽媽把電暖器開到了最大檔,林知夏的屋子很快暖和起來,也成了全家最舒適的地方。

    客廳架著一只鐵爐子,爐膛燒著蜂窩煤。林澤秋搬來一只板凳,坐在爐子邊上烤火。

    火苗灼熱,燃得紅旺,林澤秋用一根鐵棍撥弄了煤球的蜂窩眼,那紅彤彤的火星一下子竄出來,差點燒到他的衣服。

    他坐在椅子上,腰部使力往后挪,鞋底蹭著地磚,鬧出刺耳的動靜。

    “林澤秋!”媽媽厲聲訓斥他,“你老實待著,不要給我添亂了。”

    林澤秋局促地坐直身體:“我什么也沒干。”

    媽媽在廚房里一陣忙活。她一邊做飯,一邊囑咐道:“林澤秋,你要是閑著沒事,就去看看你妹妹。”

    林澤秋毫無怨言地走到了林知夏的臥室門口。

    他站定十秒鐘,沒聽見任何聲響。他輕輕地推開林知夏的房門,立刻感受到了電暖器制造的融融暖意。

    他看見,林知夏側躺在床上,蓋著一床柔軟的棉被,懷里抱著小企鵝毛絨玩具。那小企鵝露出了半個腦袋。而林知夏閉著雙眼,睫毛濃密,臉頰白嫩,呼吸均勻平穩,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林澤秋很放心。

    又過了一會兒,午飯做好了。家里飄蕩著飯菜的香味。媽媽喊醒了林知夏,還把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面條端進了林知夏的房間,哄著她一小口一小口吃飯。

    林知夏暈暈乎乎的,說起胡話:“媽媽,你覺得我聰明嗎?”

    媽媽為了讓她多吃一點,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了,我們家夏夏是全世界最聰明的孩子。”

    “才怪。”林澤秋在后面不冷不熱地接話。

    媽媽轉頭瞪了他一眼:“少說兩句,你妹妹今天生病了。”

    林澤秋走到床邊,抬起一只手,捂住妹妹的額頭。他平靜的神色逐漸崩裂。他皺眉,低頭,望著林知夏:“燒得不輕。”

    林知夏也抬頭望他:“我想睡覺。”

    媽媽和她打商量:“夏夏,再吃一口,好不好?”

    林知夏搖頭如撥浪鼓。她躺在床上,蓋緊被子:“我沒有胃口。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什么夢?”媽媽和哥哥異口同聲地問她。

    林知夏懵懵懂懂地敘述道:“我夢見,我的腦子燒壞了……學過的知識全忘了,就像普通人一樣。我忽然理解了哥哥。這么多年,哥哥,你是不是過得很辛苦?你要花時間背書,考試會讓你緊張。哥哥,你和你的大腦,都很不容易呢……”

    放在平時,林知夏這種危險的發言,會讓林澤秋當場暴跳如雷。

    但是,今天,林澤秋一反常態地容忍了林知夏。他平靜而坦白地說:“做你的哥哥,是挺不容易的。”

    林知夏問他:“哥哥,你心里難過嗎?哥哥會因為有我這樣的親人,而感到難過嗎?”

    林澤秋低聲說:“沒有哦。”

    林知夏偏過頭,和他目光相接:“沒有嗎?”

    林澤秋笑了。他的生日在一月份。還有不到半個月,他就年滿十三歲了。他正處于茁壯成長的少年期。他的喉結變得明顯,聲音有所改變,聽起來稍顯低沉:“你小時候……我不是說你現在,你六歲上學以前,經常把我整瘋了。不管怎么說,你都是我……是我的……”

    他幾乎沒講過煽情的話。他總是對林知夏直呼其名。而現在,他結結巴巴地說:“是我的妹妹。”

    “真的嗎?”林知夏雙手抓著被角,“哥哥,你今天的脾氣,比平常好了很多。”

    林澤秋從媽媽的手中接過飯碗。他握著勺柄,舀起一勺面湯,動作生硬又遲緩地向前送出勺子。

    他從沒給林知夏喂過飯。他以為林知夏會賣他一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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