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臨江宮中。 華燈初上,燈火如晝,絲竹鼓樂縈繞耳畔,宮娥舞伎穿梭來去,獻酒于前。 宮宴已開。 赴宴的奇人異士、僧尼道人、王公貴族皆已到場,各踞一席,談笑飲酒,欣賞歌舞。 只坐北朝南的龍臺之上空空蕩蕩,皇帝卻是尚未到場。 楊廣乃享樂界半步天人,近年來行事又愈發(fā)放縱荒誕,擺酒設宴之時,素來毫無規(guī)矩。 與宴賓客多熟知帝宴“規(guī)矩”,三杯冷酒下肚,便開始放浪形骸。 許多看似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王公大臣,竟直接抱起前來獻酒上菜的宮娥美女,言語調(diào)笑,上下其手,乃至張嘴就啃,種種猥褻不堪,竟在這帝宴之中公然上演。 少數(shù)首次赴宴的賓客,起初還無法適應這等放浪景象,有的甚至被唬得瞠目結舌,不知所措。 不過很快便受現(xiàn)場氣氛感染,或主動,或被動地融入其中,同享帝宴之樂。 宴場一角。 倪昆踞坐席前,手持酒樽,小口飲酒,對宴場種種荒誕景象無動于衷。 坐在他旁邊一席的寇仲則又是羨慕眼熱,又是忿恨不平地唾棄道: “天下居然就是被這種人治理的?難怪淪落到如今這模樣!這大隋,活該要完!” 徐子陵則低聲道: “上行下效而已。先有昏君,后有奸臣。若皇帝本身堅毅持正,不偏不倚,朝堂之上,又哪有奸佞小人的立足之地?” 寇仲嘿嘿一樂: “小陵好見地,果然有宰相之才!以后咱倆一個做大將軍掃蕩動亂,一個做大丞相治理天下,定當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讓百姓都安居樂業(yè),過上好日子!” 徐子陵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注意場合,少在這里胡言亂語。” 說話時,還隱蔽地看了倪昆一眼,見他自斟自飲,自得其樂,似對寇仲方才那番話無動于衷,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時,一道低沉的男聲,忽然傳了過來: “寇仲、徐子陵,我道你二人為何突然沒了消息,原來是另攀了高枝,轉(zhuǎn)投了他人門下。” 伴著這道低沉男聲,一個高大魁梧,相貌堂堂的男子,端著酒杯,緩緩踱到了倪昆、寇徐席前。 見到此人,寇仲、徐子陵眼中閃過一抹緊張之色,明知此人不敢在這里放肆,卻還是情不自禁繃緊了身軀,本能地提蓄功力,作出警戒姿態(tài)。 倪昆倒是毫不動容,眼神平靜地看著這男子,微笑道: “閣下是?” 那男子眼神冷厲地掃了寇徐一眼,視線又落到倪昆身上,淡淡道: “趙無極。不知這位公子又是何方高人?” 倪昆道:“本公子倪昆,無名小卒罷了。” 他自稱無名小卒,趙無極卻不會輕易當真,腦中迅速閃過一個個高門大閥的姓氏,以及一些武林高手的名號,可并沒有聽說有誰是姓倪的,心里一時頗有些拿不準倪昆的來頭。 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道: “原來是倪公子,不知倪公子是哪一閥的貴子,又或是哪一派的高徒?” 倪昆微笑: “無家無業(yè),無門無派。” “是嗎?”趙無極輕哼一聲,“倪公子莫要欺我,這臨江宮宴,可不是隨便什么無名小卒都能進來的。” “哦?”倪昆轉(zhuǎn)動酒杯,悠然道:“此言不妥。若無名小卒不能進來,趙先生又為何會在此地?” 趙無極聽他竟暗諷自己是無名小卒,眼中不禁閃過一抹怒意。 不過他心機深沉,倒也沒有發(fā)作,只深深看了倪昆一眼,又冷眼一掃寇仲、徐子陵,道一句: “希望宴會結束后,倪公子還敢與本座如此說話!亦希望寇仲、徐子陵你們好自為之,莫要自誤!” 說罷轉(zhuǎn)身就走,再不糾纏。 “這家伙什么意思?”寇仲一臉莫明其妙。 倪昆笑道:“他的意思是,宴會結束之后,他的身份可能就不同了。” 寇仲還是不解:“為什么?” 倪昆笑道:“此人或許有把握,能討得皇帝歡心,得封一官半職,甚至一躍成為皇帝近臣。” 徐子陵皺眉道:“若真如此,豈不是會有麻煩?” 倪昆搖搖頭:“不麻煩。無論趙無極是討得皇帝歡心,得封官職也好,又或是有其它圖謀也罷,總之都無所謂的。我倪昆,又哪里會怕麻煩呢?” 正說時,龍臺之上,傳來一記響亮的凈鞭聲,有內(nèi)功高手沉聲喝道: “皇帝駕到!” 宴場喧囂頓時為之一靜。 眾放浪形骸的賓客忙不迭停下各自手頭忙著的事情,整理衣冠,端正坐姿,恭候圣駕。 倪昆亦兩眼微瞇,凝望龍臺。 很快,楊廣便在皇后、貴妃及一眾宗室、太監(jiān)、女官簇擁下,來到龍臺之上。 眾賓賓也起身揖禮迎駕。 此乃宴會,無需大禮參拜,一揖即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