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你被開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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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端端咬了咬嘴唇,林暉對自己的不滿意,其實白端端半年前就感覺出來了。朝暉的創(chuàng)收越來越好,可林暉和自己之間的關系卻越來越劍拔弩張了。
朝暉創(chuàng)立的時候,是白端端陪著林暉一起走過來的。整整半年,白端端沒有要過一分工資,完全靠著對林暉的感恩和對職業(yè)的熱誠堅持下來的,那時候想要拿下一個案子不容易,沒錢沒人脈沒資源沒經(jīng)驗,什么也沒有,當時的白端端以為,自己和林暉之間對法律的理念和堅持是相同的,而直到如今,她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
“林老師,既然你提了這個話題,那我也不和你含蓄了,先不提杜心怡的辦案手法我認不認可,我就問問,我們律師的工作重心,應該是服務客戶還是營銷?”
白端端抿著唇,索性豁了出去:“林老師,我知道自從半年前,你想在b市分所推廣營銷路線,卻被我死挺阻撓抵制以后,你就對我很有意見,但你不覺得,現(xiàn)在總所搞這一套,完全把律所工作娛樂圈化,甚至弄出什么劇本來編排故事,根本不是對法律負責任的態(tài)度?同事們好好的工作要被錄制進度打斷,而錄制過程中,誰能保證沒把客戶的敏感信息不小心給暴露了?”
果不其然,林暉沉下了臉:“白端端,你只是朝暉的一個提成律師,我才是律所的運營者,營銷是提高律所知名度的必經(jīng)之路,朝暉開始參與這些營銷運作后,業(yè)務量提高了一倍不止,朝暉想要繼續(xù)往前走,這是必要的。你不是合伙人,營銷不營銷不需要你批準,沒什么事就出去吧。”
而就在白端端準備轉身離開之際,林暉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還有,以后不要再叫我林老師了,我已經(jīng)離開大學很多年了,你也已經(jīng)不是我的學生了。”
“我知道創(chuàng)建朝暉時你吃了很多苦,犧牲了很多,但人不能躺在自己功勞簿上仗著過去的成績,就覺得自己有資格對朝暉的現(xiàn)在指手畫腳,你和我說過,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的也是。”
白端端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暉,對方卻并沒有抬頭,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再給她。
白端端死死咬住嘴唇,放下了開門的手。
她這樣直接沖進林暉的辦公室叫板確實逾矩,然而過去的那么多年里,自己不每一次都是這樣的嗎?甚至因為自己的異議和堅持,林暉才多次沒有剛愎自用到走了岔路,當初讓朝暉揚名的好幾個大案,最終的辦案思路,甚至也是因為自己的冒死直言,才讓林暉避免了陰溝里翻船。
一直以來,白端端以為林暉接納了這樣的自己,也認可這樣的自己,然而事到如今,她才知道,林暉并沒有。
白端端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她頓了頓,才道,“林par。”
——
白端端回到自己辦公桌,心里還是難受又冰冷。
不要再叫自己林老師了,已經(jīng)不是自己學生了,潛臺詞是什么?
不過是讓白端端認清自己,自己如今和其余所有律師一樣,只是林暉的員工,別覺得因為有大學里這層關系以及有過創(chuàng)建朝暉時的共患難,就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但其實林暉不用講那么直白的,他明明可以點到為止的,后面的話他根本沒必要說的,自己并不傻。
只是令人諷刺的,林暉以為自己是仗著過去的付出才每每指手畫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每次和他溝通時,心里想的根本不是自己為朝暉為林暉做過什么,反而是林暉對自己的恩情。
因為顧念著這份恩情,自己才不想看朝暉越走越偏,就算從商業(yè)角度來說,業(yè)務和創(chuàng)收越發(fā)優(yōu)異,但白端端總覺得,做律師,為了贏,也是要守住底線的,很多操作手法確實不違法,但未免太下作,并不值得提倡。
算了,改變不了林暉,那至少自己不要為此改變就行了。
白端端斂了斂情緒,重新振作起來,她坐下來,又開始埋頭做那300個員工的辭退賠償方案。
下一個案子又杠上季臨,這次怎么說都不能輸了。
白端端想讓林暉知道,自己和杜心怡不同,自己能贏,并且不需要靠那種不入流的手法。
——
涉及300個員工的勞資糾紛,不論從標的額上,還是從社會影響上來說,都是大案,一旦辦好了,在業(yè)內(nèi)基本會被當成標桿來研讀,對于資深律師來說,是錦上添花的履歷,對年輕律師來說,則是一飛沖天出頭的好機會。
林暉指明了讓杜心怡一起參與這個案件,想要提攜杜心怡的心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
杜心怡也不是傻的,那些標的額小不來錢又不夠重量級的案子,她幾乎沒有任何興趣,平時就算林暉也把她安插進其余團隊里,她也都是靠別的律師來達成“躺贏”的目的——具體案子操辦就不負責了,但最后的分成卻是要參與的。
而如今白端端手頭這個案子,她就上趕著要橫插一腳了。
照理說這案子有人能幫忙是好事,但白端端對于杜心怡的參與,卻是頭疼不已。
白端端原來分了50個員工給杜心怡,讓她幫忙一起核算辭退的經(jīng)濟補償金,然而杜心怡拿來的計算結果,白端端復核了一遍,錯了將近三分之一。
最終,白端端只能認命地把300個員工的方案都自己親手做了。
“還有兩天,就要和季臨進行第一次談判了,他代理企業(yè)方,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出我們員工這里的瑕疵點,以此來壓價。”白端端拿出做好的方案,“我已經(jīng)把每個員工所有可能存在的被攻擊的點,都列了出來,也都做出了應對方案,不論企業(yè)最終是愿意和解,還是一定要走仲裁訴訟,我們都能確保員工得到足額的經(jīng)濟補償金。300個員工,為了每個員工我們都要全力以赴。”
雖然看不順眼杜心怡,但白端端一貫信奉公私分明,只要杜心怡愿意學,她不會藏著掖著不肯教。
“這份整體方案你可以看一下,熟悉一下,雖然這次員工整體維權選出了員工代表,但后續(xù)企業(yè)對每個員工的方案未必都能接受,可能會有修改壓價,這時候就需要個性化溝通,我們必須一個個員工去確認他們對企業(yè)和解方案的接受程度,所以我和你各自需要負責一部分員工的溝通工作,要對每個員工的情況都有個了解。”
杜心怡接了白端端做的和解方案,點了點頭:“今天我們要見的就是員工代表?”
“對,宋連軍,在西蒙紙業(yè)里工作了12年了,是人緣非常好的老資歷,是其余員工一致同意推舉出來作為代表溝通裁員事項的。”
杜心怡若有所思地轉了轉眼珠,“哦”了一聲。
而她的話音剛落,宋連軍就到了。
“不好意思,白律師杜律師,路上有點堵車,耽誤了會兒。”
他是個一看起來就頗為溫厚的中年人,穿著樸素,戴了一副眼鏡。這次與企業(yè)談判前的溝通,白端端選在了律所樓下的西餐廳里,環(huán)境不錯。
宋連軍是個十分好溝通的人,不出半小時,白端端就把目前的情況、注意事項還有后續(xù)西蒙紙業(yè)可能做出的反饋都一一和他講清楚了。
遇到這樣明事理的當事人,白端端算是松了一口氣,她看了下時間:“菜怎么還沒上?你們稍等下,我去吧臺那看看。”
——
等白端端一走,剛才苦于講解專業(yè)方案而無法插嘴的杜心怡終于開始找起了存在感,她擺出了一副精英律師的腔調(diào),笑道:“總之,所有的情況,我都做了預案,都會有所準備。剛才讓白律師給你講解的也很清楚了。”
宋連軍愣了愣,他是個聰明人,剛才看一直是白端端在講解方案,還以為這案子她是管事的,如今聽了杜心怡這句話,才后知后覺恍然大悟到,原來這剛才一直沒說話的杜姓律師,才是主事的。
他有些后悔自己剛才對杜心怡有些忽視,連忙亡羊補牢地掏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購物儲值卡:“杜律師,這個案子,還麻煩你多費心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之后還要辛苦你們了。”
宋連軍準備的是兩張各自有2000額度的購物儲值卡,他其實在前期和白端端溝通時,就試圖塞給她,只是被她不留余地地拒絕了而已,如今發(fā)現(xiàn)杜心怡才是管事的人,這購物卡自然想要物盡其用。
中國人的傳統(tǒng)思維,即便是簽了代理協(xié)議一分價錢一份服務的事,總還是覺得,再給主辦律師送個禮套個近乎,對方就能給自己辦得更用心一點。而讓宋連軍安心的是,白律師沒收,但這管事的杜律師倒是笑笑收下了。
宋連軍趁勝追擊道:“杜律師,既然咱們的方案準備的這么詳實,那這個案子咱們該是穩(wěn)贏了對嗎?”
杜心怡收了下購物卡,心情大好,連帶著對宋連軍一下子態(tài)度也熱情上了:“你放心吧,現(xiàn)在勞動法都傾向保護咱們勞動者,西蒙紙業(yè)要轉移走那么幾條產(chǎn)線,這300個員工肯定要辭退,現(xiàn)在還有不花錢就想清退員工的嗎?何況這案子社會關注度大,西蒙紙業(yè)又是個外企,咱們中國人自己地盤上仲裁和訴訟,還能坑自己人嗎?”
杜心怡打包票道:“總之你放心,從法律上說,西蒙紙業(yè)要辭退人,就必須要給出合理的經(jīng)濟補償金,我們的方案很全面,他們頂多就個別員工可能存在的一些瑕疵行為來做個討價還價罷了,但基本盤,我們是穩(wěn)了。”
宋連軍聽了這番話,總算是吃了顆定心丸。
——
白端端對自己走后發(fā)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她跑到了吧臺處,試圖催單:“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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