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碎玉投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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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失一件外套,他得再買件新的。
而家里,紀慎語已經醒來,睡飽后懶在床上不想動,回味昨天滑稽抑或驚險的種種,慢慢露出笑。臉一側,晃見椅背上搭的外套,不懶了,利索地骨碌起來。
就一件不值當用洗衣機,紀慎語坐在水盆前搓洗,洗干凈掛起來,等晾好后完璧歸趙。
可惜完璧的主人已經穿上新衣服,試穿時將薄外套向后一披,伸胳膊牽動到后背肌肉,那痛意綿密悠長。他反手摸,摸到一片腫起的肌膚。
昨天撞那一下有些厲害,背上沒什么肉都腫了,丁漢白好心疼自己,掏錢包又買了件襯衫。
他獨自快活,從百貨離開又去和平廣場附近的文化街。說是文化街,其實是另一處古玩市場,因為規模最大,外來游客最多,被文物局聯合市政府規劃一番,美其名曰文化街。
古玩這種東西,有時未必市場越大越好,可能贗品反而更多。丁漢白閑逛,每家店都進去看看,有什么不錯的文房玩意兒,不問價格便買下來。
深入一點,有了零散的攤位,他頓住,盯著戴墨鏡的老頭看。
張斯年左右觀望,扭頭也看見他,然后若無其事地扭回去。丁漢白緩步走近,隔著一個攤位停下,瞥見張斯年手里的東西。
粉彩葫蘆瓶,釉面上百蝶振翅,之前就擱在里間窗臺。
一個男人停下看,摩挲的幾處顯示他懂行,低聲與張斯年交流,幾句之后擱下瓶子走了。沒談攏,沒多少是一次談攏的,互相都要吊一吊。
丁漢白經過張斯年,轉悠到街尾才折回,剛才的男人在他一米之前,果然又停在張斯年那兒。同時停下的,還有一個大爺,兩客一主,成了賣方市場。
張斯年說:“這物件兒應該是一對,現在只有一個了。”
湊不成一對必然打折扣,可他看出顧客懂行,因此主動透露,反添真誠。男人看了又看,湊近一聞急躲開:“這是什么味兒?”
張斯年打馬虎眼:“老物件兒都不好聞。”
丁漢白在隔壁攤噗嗤一樂,百壽紋瓶裝腌豆腐,那葫蘆瓶指不定裝過什么不明液體。他余光看人太累,干脆也過去湊熱鬧,直接問:“大爺,這什么年頭的?”
張斯年答:“民國。”
他瞎看一通:“款識是乾隆年制,民國那時候仿制的啊。”
張斯年干笑,擎等著應付他,無視那二位的存在。既然要脫手,當然是為了錢嘛,丁漢白這副人傻錢多的模樣多招人喜歡,是個賣家都寶貝。
丁漢白扭頭問另一位大爺:“大爺,你覺著這東西靠譜嗎?”
大爺反問:“你自己不懂?”
他搖頭:“我年紀輕輕哪兒懂這個,看著好看就想買。”又轉去問男人,“大哥,你覺得怎么樣?”
男人說:“本來一對,你買回去一只沒什么用,升值空間也不大。”
看完又折返,懂行認出真東西,并且不建議自己買,丁漢白知道這大哥動心了。他仍拿著,怪舍不得一般,問價錢。
他與張斯年一唱一和,最終買賣沒談成,擱下離開。繞一圈,甚至去和平廣場喂了會兒和平鴿,再回去,張斯年已經兩手空空。
“大爺,葫蘆瓶賣了?”
“賣了,四萬。”
“一對也才四五萬,那哥們兒居然樂意?”
“他家里有一只,湊一對能可勁兒升值,他當然樂意。”
如果表明家里有一只,那心思必然被賣方揣摩清楚,反不利于壓價,所以男人肯定沒有告訴張斯年。丁漢白問張斯年怎么知道,只見對方輕輕一笑,還踹他一腳。
“徒弟。”老頭說,“咱們不光要看物件兒,也要看人,千千萬萬的物件兒記在腦中,形形色色的人也不能見過就忘。”
兩年前,張斯年賣出其中一只葫蘆瓶,買主就是剛剛那個男人。
他攬住丁漢白朝外走:“當托兒辛苦了,走,咱爺倆去淘換個腌糖蒜的罐子。”
丁漢白玩兒到天黑才回家,買了衣服,下了館子,繞過影壁貼邊潛行,爭取不驚動大客廳內的一爸一媽。潛回小院,富貴竹生機勃勃,那片玫瑰茍延殘喘,他涼薄地瞧一眼,并無其他想法。
反正印章已經要回來了,他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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