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碎玉投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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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漢白拆穿:“石板都備好了,裝什么裝。”
游客又變多了,后進的人被工作人員攔在外面,線內清場一般,石板搬上展臺,其他人閃地方。丁漢白上前開工具箱,挑出幾支毛筆,倒上一疊墨水,隨后在石板上標好幾點尺寸。
“這是干嗎呢?”游客們討論,“為什么最年輕的動手?”
紀慎語也想問,丁漢白這是干嗎呢?
丁漢白心無旁騖,似乎當這一廳都是死人,他一旦下筆下刀,眼里就只有這塊料。從第一筆到輪廓完成,一只張大嘴巴的昂首虎型清晰可辨,并且生著雙翼,腿屈爪揚。
聽著周圍逐漸高漲的驚嘆聲,丁漢白的眉頭卻越蹙越深,感覺這些人把他當天橋賣藝的了,恨不得拍掌叫好,再投擲幾個鋼镚兒。
抬眸一瞥,正瞥見第一排的紀慎語。紀慎語把畫冊攥得皺皺巴巴,微張著不大的嘴,平時透著聰明的眼睛竟然露出些憨氣,他嘴唇動了,無聲地描摹一句“師哥”。
丁漢白正愁沒人打下手,將紀慎語拉進包圍圈,無比自然地開始使喚。遞筆倒墨壓角,紀慎語離得近看得清,把每一筆流暢線條都欣賞一遍,可看的速度居然追不上丁漢白畫的速度。
包著四邊的鬼魅紋,繁復又一致,丁漢白平移筆尖,手腕端平絲毫不晃,長將近一米五,半米多寬,他除了蘸墨停頓,幾乎一口氣畫了近四米。
紀慎語想起丁延壽之前說的,有事兒請教這個師哥就行。
他那時候不服不信,此刻那點懷疑已經地動天搖。
“珍珠。”丁漢白忽然叫他,當著這么多人瞎叫,“擦刀尖,準備上三號出胚。”
紀慎語立即動作,擦好就安靜等候,等丁漢白收筆那一刻不知誰帶頭鼓起掌來。外行看熱鬧,人們以為畫完等于結束,殊不知這才剛剛開始。
丁漢白接過鉆刀:“我得忙一天,你逛完就和小姨回家吧,別走丟了。”
紀慎語沒動:“我還沒見過你雕東西,我想看看。”
丁漢白不置可否,等墨晾干兀自下刀,任對方看。他知道紀慎語和自己的不同,他露著狂,紀慎語是藏著傲,看看也好,遲早都有切磋那天。
臨近中午,圍觀群眾全都如癡如醉,驚喜之情高潮迭起,本以為畫完就夠牛逼了,沒想到還要下刀刻。一位本地的老大爺忍不住了,高聲說:“領導,我得夸你一句。”
丁漢白頭回被叫領導,真恨張寅不在,不然能臊白對方一臉。他刀沒停,笑應:“最好夸到點上,偏了我不愛聽。”
老大爺豎著拇指:“我把話撂這兒,玉銷記的師傅在你面前也硬氣不起來!”
丁漢白非常配合:“玉銷記好幾個師傅,你說誰啊?”
老大爺開起玩笑:“最牛的丁延壽唄,我看你能跟他叫板。”
本地居民樂起來,外地游客不了解但也跟著笑,丁漢白本就不是什么低調儒雅的人,高聲敞亮:“我還真不能跟丁延壽叫板,我得叫他爸!”
說完再不吭聲,一刀接著一刀,庖丁解牛般。中午人流松動,工作人員趁機將這間展廳清場,靜了,冷了,只剩沒溫度的文物,還有倆屏著氣的珍珠白玉。
分秒過去,周遭寂靜如空山,丁漢白手心汗濕,指尖冰涼,抬頭瞅一眼紀慎語,順便活動酸麻的四肢:“撒癔癥了?覺得沒趣兒就別硬撐著。”
紀慎語解釋:“有趣兒,我看迷了。”
這下輪到丁漢白發怔,很不確定:“紀師父沒教你大件石雕?”
紀慎語回答:“說明年教,結果病了,說病好再教,結果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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