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碎玉投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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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慎語收回手,有些躊躇:“那你早點來接我?”
他在這兒只認識丁家的人,就算丁漢白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那也是最相熟的,但他對于丁漢白不一樣,比不上親朋,不值當費心。
就像早晨起不來一樣,他怕丁漢白下午忘了接。
出門太晚,丁漢白把車開得飛快,顛得紀慎語差點吐出來,但還是遲了。學校大鐵門關著,紀慎語獨自下車敲門,和門衛室的大爺百般解釋,可他既沒證件,也沒校服,人家不讓進。
紀慎語翻出檔案:“大爺,我是新轉來的,今天第一天上課。”
“新轉來也得家長辦手續,不然怎么證明?”大爺端著搪瓷缸,“第一天上課來這么晚?太不像話了吧。”
汽車已經掉頭,丁漢白從后視鏡看見一切,只好熄火下車,他小跑過去:“師父,辦什么手續?我給他辦,你不讓進門怎么辦手續?”
大爺繞暈了:“你是他哥?”
丁漢白手一伸,穿過柵欄摸到鐵栓,拉開就推門進去,大爺見狀吵起來,他擋在前面,反手扯住紀慎語的書包帶子,連人帶包拽出去多半米,喊道:“撒什么癔癥!跑啊!”
紀慎語拔腿往教學樓跑,遇見老師就表明來歷,挺順利地被帶進一間班級。等落座喘勻氣兒,忍不住擔心丁漢白在校門口怎么樣了。
丁漢白好得很,被大爺扭著胳膊還能嬉笑怒罵:“大廳里優秀畢業生的照片墻你找找,看看有沒有我丁漢白?開一下母校的大門怎么了?廳里的浮雕都是我爸帶著我刻的!”
大爺在這兒干了十幾年:“丁什么?你是丁漢白!”
丁漢白掙開抻抻領子:“我就是這兒畢業的,不是什么不法分子,放心了?”
大爺氣得搡他,吆喝買賣似的:“就是你這小子!那時候在老師們的車橫梁上刻字,什么烏龜王八蛋,什么作業寫不完,我抓不住人天天扣工資,你這小子一肚子壞水兒!”
丁漢白早忘記陳年舊事,笑著奔逃,鉆進車里還能聽見大爺的叫罵。開到街上才逐漸想起來,他那時候鉛筆盒沉甸甸,一支筆四支刀,煩哪個老師就給人家車橫梁刻字,蠅頭小楷,刻完刷一層金墨。
路過文物局,方向盤一打拐進去,他休息一個多星期,張主任應該已經回來了,他想看看對方有沒有帶東西。
辦公室還是那些人,瞧見丁漢白進門都熱鬧起來,丁漢白平時大方,幫個忙什么的也從不計較,人緣不錯。他朝主任辦公室努努嘴,問:“回來了?”
同事點點頭:“張主任和石組長正分贓呢。”
丁漢白去銷假,返回時正好對上石組長出來,他發覺石組長瘦了,可見這趟出差辛苦。迎上去,拎著水壺給對方沏茶,問:“組長,想不想我?”
石組長瞅一眼辦公室,咬著后槽牙:“我每天都想你!”
福建打撈出一大批海洋出水文物,各地文物局都去看,開大會、初步過篩、限選購買,連軸轉費盡心力,石組長給他一拳:“我得歇幾天,接下來你替我跑腿干活兒。”
丁漢白問:“沒買點什么?”
石組長又來一拳:“你就惦記這些!”壓低聲音,悄悄的,“損毀輕的要報批,我只揀了些損毀厲害的,給市里展覽的我不做主,全由張主任挑,。”
丁漢白心癢難耐:“晚上我請客,讓我瞧瞧?”
他這一整天都沒別的心思,攢足勁兒干完積累的工作,只等著下班跟石組長飽眼福。六點半一到,開上車拉著對方,先去酒店打包幾道菜,直奔了對方家里。
單元房有些悶,丁漢白無暇喝酒吃菜,展開舊床單鋪好,把石組長帶回的文物碎片倒騰出來,蹲在床邊欣賞。石組長湊來問:“都是破爛兒,你喜歡?”
丁漢白捂著口鼻隔絕海腥味,甕聲甕氣:“我對古玩感興趣,市面上的出水文物都太假,可惜這些又太爛,不過碎玉也比全乎瓦片強。”
石組長擺擺手:“那你都拿走,這堆破瓷爛陶你嫂子不讓留,上面有盤管蟲,臟。”
丁漢白立刻打包,生怕對方反悔,這下能拿回家慢慢研究了。收拾清坐下來吃飯,外面天已經黑透,天氣預報都快播完了,他敲開蟹殼忽然一頓,總覺得忘了什么事兒。
石組長問:“今天怎么開車來的?那別喝酒了。”
怎么開車呢?因為開車快,為什么要快,因為出門晚了會遲到……丁漢白啪地放下筷子,他忘記去接紀慎語放學了!
那堆“破爛兒”放在車座上,怕顛碎又不敢開太快,丁漢白繞近路到達六中門口,大鐵門關著,里面黑黢黢一片,根本沒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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