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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霜久久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消了，留下一陣淡淡的心悸。

    風(fēng)還在吹。

    太陽稍斜，遠(yuǎn)處一棟教學(xué)樓墻上的爬山虎被陽光染亮了一角，成了一種金綠色。

    柏昌意看了一眼表，說：“我該走了。”

    時間過得太快，庭霜有點(diǎn)舍不得：“……就不能再待五分鐘？”

    “我很想，但可惜不能。”柏昌意笑著，眼底也有一絲遺憾的味道，“最近有一個教授招聘工作，下午教授搜索和考核委員會開會。”

    “……好吧。”庭霜從襯衣口袋里掏出柏昌意的卡，物歸原主，“那……咳，親一下再走？”

    目光灼灼。

    柏昌意低頭在庭霜唇上親了一口，說：“走了。”

    “哎你這個親得也太敷衍了吧……”庭霜在柏昌意身后不滿地說。

    “不敷衍不行。”柏昌意沒回頭，只能聽見聲音里的笑意，“不敷衍就走不了了。”

    庭霜看著柏昌意的背影傻笑了一會兒，然后一個人在樓頂?shù)膰鷻谶呎玖撕芫谩?

    現(xiàn)在他看著四周，好像都有了一種不同的感覺。

    巍然不動的建筑，來來去去的人們。

    潮水搖擺，青山不動。

    這幾年他總覺得，要現(xiàn)實(shí)點(diǎn)，但是現(xiàn)實(shí)……好像也沒他認(rèn)為的那么現(xiàn)實(shí)，那么沒有想象力。

    這么想了一陣，他忍不住拿出手機(jī)，在“robotik必過”群里發(fā)了一句：其實(shí)我覺得我們教授還是挺不錯的。

    宋歆：？

    郭憑：？

    何樂：？

    庭霜：我想問一下，咱們教授的課除了不容易過以外，還有其他缺點(diǎn)嗎？

    宋歆：有。

    郭憑：有。

    何樂：有。

    庭霜：？

    隊(duì)形竟然如此整齊。

    庭霜：什么缺點(diǎn)……

    宋歆：你們有人答過疑嗎？但凡你去過一次……但凡你單獨(dú)跟他交流一下……你就會莫名其妙地開始懷疑自己智商有問題……

    何樂：沒錯，我預(yù)約了一次以后就再也不敢去了，因?yàn)樗f他聽不懂我對問題的描述，讓我重新組織語言，當(dāng)時我感覺下一秒他就要送我一本德語詞典。

    郭憑：而且，無論你問他多難的問題，他都會在解答前告訴你，這是一個簡單的問題。

    庭霜：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不想低估我們……

    群內(nèi)寂靜了三秒。

    何樂：求他低估我。

    宋歆：求他低估我。

    郭憑：求他低估我。

    庭霜不死心地打字：其實(shí)想想……要是上課講什么，下課就練什么，考試就考什么，那不是跟高中一樣嗎？那有什么意思？

    郭憑：你覺得沒意思？

    郭憑：我告訴你什么叫沒意思。

    郭憑：畢不了業(yè)才沒意思呢。

    此話一出，沒有人再跟隊(duì)形了，也沒有人再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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