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覺夢想很近,又覺深愛夢想。 因為夢想是你。 十月半,來到在法國的第五個月份,阿衡正在做一份研究報告——對aids傳播途徑的微生學測評。 帶領她的醫生edward——來自美國的金發男人,這樣對她說:“這個課題如果改成對aids傳播途徑的道德觀察,對愚蠢的人類會不會更有警醒作用?醫學有時候就是世人轉移話題的最佳替代品。” 阿衡想了想,說:“這跟我跟你沒有太大關系。你知道我們是醫生,雖然不用對著南丁格爾起誓,但我必須對得起我的國家送我深造的錢。我的祖國需要更多的好醫生,道德研究是社會學家貢獻給上層的難題,與我無關。” edward聳肩,嘲笑:“winnie,目光如此短淺,也是你的祖國教你的嗎?或者,你們是不是貧窮到考慮不到更深刻的問題?” 阿衡抿抿唇,淡淡地微笑:“窮人也有窮人的活法,永遠不要拿一個國度的富有去戳另一個國家的脊梁,尤其,你面對的是一個有如此多同胞的中國女人。” edward大笑,唇放在阿衡耳側:“研究所很久沒來這么有趣的中國人了,祝你在接下來的日子,更加愉悅。” 阿衡所在的醫學研究所,雖然名義上是法國政府投資建設,但是很久以前,在開放邀請各國輸送醫學人才之后,這里已經是美國人的天下。 強大的資金注入、先進器材的輸送、尖端的人才,美國人輕輕松松占據各種項目研究的主要席位。 而阿衡和她的另外四個同學,只是被當成中國人,僅此而已。 阿衡跟在edward身邊,研究各項世界尖端疾病。他們這一組總共十人,四個來自歐洲,五個美國人,外加阿衡。 整體而言,除了狂妄的出身美國富豪家庭的組長edward,其他人還算好相處。 這些人都喜歡寫論文,研究項目稍有成就就搶著發表在歐洲各大學術期刊,主要嘛,雖然可以說是為自己的國家,更多考慮的還是自己的發展狀況。 阿衡不行,主要吧,她的法語連同英語都還在拼寫錯誤查字典的無限怨念中強大循環。 阿衡住在十二區,巴黎二十區之一,塞納河的右畔。 倒不是精心挑選,而是日常花銷之后,三百歐元所剩無幾,只能在十二區有些老的住宅區租一個簡陋潮濕的房間。 當時爺爺對她說:“阿衡,你已經是成年人了,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你為了言希違背你爸爸的遺愿,我給了你握在手心的最后籌碼,而你和言希從這一刻開始要接受懲罰,學會怎么做一對貧賤夫妻。” 阿衡對爺爺的話保持緘默,因為她不清楚爺爺話里對她和言希有多少嘲弄。沒有溫家和言家庇佑的溫衡和言希,斗草品花紈绔多年,如今兩袖清風,算個屁,啊不,是比屁還不如。 至于言希,略過,阿衡不想提言希。 阿衡住的胡同出口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咖啡館,干凈而溫馨。她經常帶著房東太太的兒子伊蘇去那里看書,她看她的醫書,伊蘇看《福爾摩斯探案集》。 最通常的狀況,她一杯咖啡,伊蘇一個小塊奶油蛋糕,就能耗一整個下午。 伊蘇經常帶著她去河邊撿石子,褐色的、白色的、橢圓的、有許多棱角的,很多很多。 每一天都有船夫載著各國的游人經過,不同的語言,大聲的異國情調的歌舞,轉了音刺刺啦啦的收音機的聲音,意外的動聽。 她牽著伊蘇的手,想起很多年前的笑笑,同樣是對小小生命的珍惜和溫柔對待。 伊蘇是個有憂郁癥的孩子,家中貧困,時常要靠政府接濟。他不愛說話,瘦瘦小小,可卻喜歡在她懷里笑得東倒西歪。 “winnie,你當我的華生,我給你禮物。”他拿出一個草編的戒指,粗糙而碩大。 阿衡笑瞇瞇地套在拇指上,說:“好,等你長大。” 伊蘇揉她的眉毛:“winnie,不要皺了,比pang太太的皺紋還要難看。” pang太太是他們的闊鄰居,同時也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精神有些異常。她不喜歡伊蘇,常常在這個孩子經過的時候拿石子丟他,罵他不祥。 伊蘇沒有告訴過父母,阿衡看見過,制止了許多次。 阿衡輕輕地把伊蘇抱在懷里,她說:“寶貝,你知道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是什么嗎?” 伊蘇搖搖頭,低著頭,試圖把戒指的尺寸縮小一些。 阿衡笑:“是‘不知道’。” 伊蘇歪著頭,藍色的眼睛,很大、很漂亮,他說:“不知道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