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難道你是來h城買房子的?最近h城房子有漲的趨勢,買了是挺劃算。” 達夷苦著臉說:“小姑奶奶我錯了,我不該瞞你,我自首,我錯了阿衡,我就沒對過。” 阿衡抬抬眼,卻笑了:“tuesbete。” 達夷蒙了:“啥,啥玩意兒?” 阿衡說:“我夸你呢,用法語夸你呢。” 笨蛋。 達夷卻抹淚說:“您也別夸我了,您給我個機會,讓我給您好好解釋就成。” 阿衡卻走旁邊道兒,在學校小賣部給他買了罐熱咖啡,遞了過去:“你嘗嘗,我們學校都愛喝這個。” “噢,唉,真挺好喝的,比溫思爾捯飭的好喝多了。呸,不是這么個事兒,你別打岔了小姑奶奶,你能讓我說說話嗎?” 達夷眉毛快皺成毛毛蟲,臉憋得通紅。 阿衡笑,坐在操場單杠上,好心地把達夷也拉了上來,說:“成,你說吧。” 達夷說:“這事兒得從大前年說起。我那時候剛開建筑公司,找言希做宣傳。你知道,言希有段時間沒接你電話,我跟你說他發燒了,其實那時候,他剛出醫院。因為之前,我們公司第一天開工,在建筑工地剛給他拍了幾幅背影畫,他突然就捂著耳朵……昏倒了。” 阿衡咕咚咕咚喝咖啡,紅色的罐子冒著熱氣,她低著眉毛玩拉環,左右、右左,臉上,卻看不清表情。 達夷瞄阿衡,硬著頭皮說:“把他抬去醫院,醫生說言希左耳朵徹底聽不到了,右耳的聽力也在逐漸消退,還說,到最后,會全聾。” 她轉了轉,終于把拉環掰了下來,手指有些勒紅了。 他說:“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施工隊噪聲太大導致的,醫生他跟我說是隱發性的,施工隊噪聲只是個誘因。查言希以前的病歷,當年言希離爆炸源太近,耳朵已經埋下了隱患,他常常會突然性耳鳴。只是他從沒說過,我們……我們沒人知道,結果…… “結果言希醒了,把自己鎖在家里好幾天,家里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到最后出來的時候,說讓我幫他一個忙。 “我當時恨自己害了言希,不停抽自己嘴巴。言希卻一直重復跟我說,達夷,我記你一輩子的恩,你幫幫我。然后……然后,他讓我幫他瞞著你,他說他完成了你的心愿就消失。 “他一直跟我說:‘要是阿衡知道我又病了,她又該折騰了,真的,我怕她跟全世界過不去。’他說:‘我答應過阿衡,要是再敢生病,有多遠滾多遠。’ “他笑,說:‘一次癔癥,已經夠了。’ “他跟我說:‘我老做夢,跟阿衡生了個聾孩子,達夷,我老夢見。’” 達夷說著說著就哭了:“阿衡,你抽我吧,是我把言希害成這樣兒的,你把我往死里抽。”他抓住阿衡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招呼。 阿衡手上的咖啡罐子晃動,褐色的液體濺在了褲子上,吸入纖維,燙了她一下。 卻奇怪,一點不疼。 她說:“辛達夷你還是不是男人?十七八歲就愛哭,到現在都沒改。”無奈,拿袖子蹭那人的眼。 達夷說:“靠,老子也不想哭,老子毀人姻緣,下輩子八成該做豬做狗被你們倆給燉了。” 阿衡撲哧一聲笑了:“你長什么樣,我下輩子記住了給你養老送終,保證不燉你成不?” 達夷尷尬:“我怎么感覺自己是當事人,你跟局外人似的?” 阿衡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一個人,她出生了,然后,死了,埋在了小小的盒子里。” 達夷黑線:“重點在哪兒?” 阿衡笑:“一個人啊,重點是,一個人。” 達夷匪夷所思:“所以呢?” 阿衡說:“所以大家最后一人落一盒子。我跟世界過不去,就為他。我要是真跟他生了個基因不良的聾孩子,擠一盒子里也算理直氣壯了。可我是什么啊達夷,你說我算什么呢?” 我算什么? 抱著自己的盒子,活了,死了,埋了。 ?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