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阿衡瞅了言希的細皮嫩肉,容顏似雪,小心翼翼地問:“夜店牛郎?” 言希吐血:“明明是酒店鋼琴手。蒼天大地,我的家教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阿衡面無表情:“哪里都有問題。” 言希憤憤:“老子不干了,走,今兒爺請客,咱去聽人拉鋸唱曲!” 然后,他們穿著普通t恤,普通牛仔,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衣服,走到了據說是全國最有名的歌劇院。這些日子,歌劇院正好請來美國的一個有名劇團在演出,總共三十三場,一場不多一場不少,演完,就拎包袱走人,特別有腕兒。 阿衡找了半天,沒找到售票口。 言希打了電話,一會兒,來了人,西裝革履,點頭哈腰,送了票。 阿衡嘆氣:“你太高干子弟,太資本主義了。” 言希:“嘁,你抬出溫慕新的名字,看看那人彎腰的幅度會不會更資本主義!” 阿衡訕訕,這倒也是。然后湊過去,看票:“歌劇的名字是什么?” 言希橫著豎著瞅了半天,淡定地拼寫:“u-s-e-s。” 阿衡在手心拼寫:ses。 ……繆斯?靈感女神繆斯嗎? 兩個人坐在前排,有些感慨,你瞅瞅你瞅瞅,資本主義國家的繆斯就是不一樣,連衣服都這么資本主義。 言希眨巴著大眼睛:“阿衡,除了嗓門高一點,你能聽懂他們唱的是什么嗎?” 身旁的座位傳來嘲笑不屑的哼氣聲,扭頭,隔壁西裝革履、衣冠楚楚。 言希抱著爆米花,怒:“呀,懂英語了不起啊,說個非洲土著語聽聽!丫的,種族歧視,嘁!”大眼睛瞪瞪瞪。 那人沒了脾氣。 阿衡笑:“唉,紅顏禍水。” 言希迷糊:“說誰?” 阿衡裝傻,指著臺上皮膚白皙穿著米色華貴衣裙飆高音的女人:“繆斯……” 言希對著阿衡耳語,問得一臉正經:“她禍害誰了?” 阿衡忍笑:“可多可多人了。” 言希望向舞臺,恰巧是一幕高潮,貧困潦倒的年輕畫家無意間邂逅了向人間播灑靈感之光的女神繆斯,對她一見鐘情。 那個有著金色發絲的英俊青年單膝跪地:“我尊貴的女神,你為何生得如此容顏嬌美,奪去我所有的心魂。你的銀發是這世間,乃至我萬能的宙斯父神身邊,最耀眼純潔的華澤。 “我的四周一片漆黑,只因為我的女神你的眼睛,讓這世間所有的光明暗淡。高傲的雅典娜女神賜予我智慧,我卻拋棄了它,用每一分骨骼和靈魂去思念你的紅唇,這世間最甘美嬌艷的花朵。 “當晨風吹起,日光灑滿大地,我打開窗,你降落于凡塵,帶著神祇的仁愛和對世間的懵懂,殘忍地讓維納斯對著我微笑,將我打入焚火的地獄,為了愛,永生永滅!” 繆斯高高舉起掌管靈感的書冊,表情微渺肅穆:“親愛的lucifer,你只是愛上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永遠奧妙不可捉摸的靈感。每一個塵世的詩人、畫家、樂師、史官都會傾訴著他們對我的愛戀。因此,引諸神之名,現在,我把靈感賜予你。” lucifer沉默。 繆斯微笑,帶著了然和高貴,揮了神杖,靈感之光引到了lucifer身上。 幕謝。 言希有些失望:“就是這樣的結局嗎?” 阿衡看看四壁掛著的時鐘:“應該還有一幕。” 最后一幕,挽了幕簾,是依舊貧困潦倒的lucifer。他沒有因為繆斯賜予的靈感而得到一絲的榮華富貴。 他依舊穿行在低俗骯臟的弄巷中,動作總是笨拙遲緩,茫然地望著四周,為了一塊粗皮的面包,打著細碎粗重的零工。 所有大塊的時間,以前為了繪畫而保留的,現在全用作了沉默發呆,然后,換回繆斯在神殿中無盡的嘲弄和不屑。 當她為了給另外一個詩人播灑靈感再次踏入塵世,那個男子,lucifer,已永遠歸于塵土。 高貴的女神看了墓志銘,永遠高傲美麗不會變老的面容一瞬間變得蒼老,悲慟欲絕。 那上面寫著:可笑的瘋子,挖瞎雙目的畫家——lucifer。 他不要她給的靈感,他寧愿看不到自己的靈感。拋棄了屬于畫家的那個男人,只是純粹的lucifer,只為了晨光初綻時那道美麗純潔的身影手足無措,微笑天真著陷入愛情的lucifer。 永久的謝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