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掌門笑了笑,不以為意,淡青色的眼眸卻極為淡漠。他仍穿著霧灰色道袍,身披鶴氅,烏黑長發披散著,襯得他年輕俊秀的面龐多了一分散漫。相比之下,他的師弟卻蒼老得像一根朽木,還要時不時捶一捶隱隱作痛的腰。 “馮師弟沒有別的話了?” “沒有了。” 掌門又等了等,沒有等到更多反應,面上流露出些許失望,嘆氣道:“當年‘劍出驚天地,拂衣夜寂寥’的驚寒客,現如今真是半點心氣也無了。阿昭有把握是阿昭的事,可你這當師父的,就由著她被其他峰的貓貓狗狗欺負?她只有那么點可憐的修為,總是被逼得借勢、打賭、拿生命冒險,我看了都生氣。” 滿門高高在上的真傳,在他口中竟然只是“貓貓狗狗”。 馮延康仍舊沒什么反應。他摘了個辣椒果,放在口中嘗了一嘗,被辣得吐了吐舌頭,才含糊說:“既然阿昭是我的徒弟,在門中自然也是和我這老頭子差不多的境遇。” 掌門笑道:“馮師弟這是怨恨于我?若阿昭是我徒弟,我便讓那些欺負她的人排隊站好,再帶她挨個扇他們耳光,樂意扇幾個就扇幾個,絕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個‘不’字。我早說過,你若不心疼阿昭,便將她交給我罷。” 馮延康這才回過頭,瞇了眼覷他,嘿笑幾聲:“你教不好她。” “我可比你疼她。我在浮海角下隨手扔過一個小玩意兒,近來阿昭去了好幾次,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取走了。如果是,那就更有意思了。”青年笑意舒暢,還隨手摘了一枚山楂果,用一團凝水洗了,啃一口,卻酸得皺起臉,“馮師弟,你怎么種這么難吃的果子?不若我幫你鏟了吧。” 他雖是詢問,袖中卻已然飛出一道青影。那是一柄細薄的青色飛刀。一抹驚艷青光過后,那長了二十幾年的山楂樹微微一抖,頃刻間化為粉塵、隨風而去。青年手中仍拿著那枚被啃了一口的山楂果,欣賞似地望著草木塵埃飄散之景。 馮延康也看著這一幕,眉毛跳了跳。 “你看,”他說,“這就是你不可能教得好阿昭的緣故。像你這樣無情又自以為是的人,既教不好枕流,也教不好阿昭。” 聽他這么說,青年俊雅如竹的面龐忽有一瞬陰沉。他冷冷道:“師弟明知道,枕流情況不同。” 馮延康嘆了口氣,眼中一點滄桑意:“我只知道你當年答應過我,會照顧好他。” “我允他入門,允他十年成就神游,還沒照顧好他?” “若不是我求了后山那位記下枕流的名字,掌門師兄,你怕是早就殺了他吧?”馮延康凝視著這位外表年輕的師兄,就像當年他在漆黑的風雨里向師兄尋求一個承諾時一樣。只是當年他太天真,不知道承諾只能約束天真的人,卻對太上忘情道無能為力。 出乎他的意料,他這位師兄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你誤會了。我不會殺了那孩子。”他悠悠說道,“馮師弟,有些事情你知道,但有些事情你一無所知。” “天下需要我等仙家正道,而有時候,卻也需要有一位修了仙法的少魔君。” …… “師父,我回來……山楂樹呢?我出門前還在這兒的那么大一棵山楂樹呢?!怎么就剩了個坑?” 老頭子蹲在坑邊,收起眼里的感傷之色。 “謝蘊昭。” “在!” “跟我去買新的山楂樹苗。這次你來種。” “好。師父您還沒說這是怎么了呢……哎哎,師父別哭啊……好好好我不問了,不就是棵樹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 幾日后。 謝蘊昭才和兩個隊友商量完比賽的事,就突然接到了新發布的系統任務。 [【強制任務】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未婚夫 任務內容:萬里一心知 請受托人從以下列表中選擇任意一項完成: A.3小時內平息師兄病痛。 B.2小時內平息師兄病痛。 C.1小時內平息師兄病痛。 任務成功獎勵抽獎一次、點亮星星一顆,任務失敗五雷轟頂。 選擇倒計時:30秒。] 這三個任務選項有什么差別嗎嗎嗎嗎嗎……謝蘊昭在心中刷了一波彈幕,就辭別隊友,開始了尋找師兄的旅程。她戳了半天傳訊玉符,那頭卻都沒人回答,就像就像打電話總是忙音,讓人有些煩躁。 找過了他常去的幾處修行地點,都沒瞧見他,最后問到有人說看見師兄回了洞府,謝蘊昭就飛了過去。他洞府在天樞主峰的山腰往上,凌駕于所有弟子之上,只比掌門所在的九分堂稍矮一些,取名“勝寒府”。 天樞主峰是辰極島上最高的一座山峰。謝蘊昭飛了半天,漸漸飛進薄薄寒霧里,往下看也是云海彌漫,地面事物變得極微小,遠處大海卻顯得更無邊無際。山上則有奇花異草,彌漫著淡淡異香,顯然都是珍貴靈植。 秋日午后,陽光斜照而來。山間一處有一處白霧彌漫的狹窄谷地,看不清其中究竟。入口佇著一塊青金石,上書“勝寒府”三字。字跡古拙,帶有金戈之氣,似是以劍氣刻畫而成。 謝蘊昭停在青金石前,拿一張紙出來再吹一口氣,紙張便自行疊成一只傳訊紙鶴。來的路上她已經想好說辭,道:“師兄是我,我今天聽了學年大比的情況,似乎有些麻煩,想找你請教一二。” 再將紙鶴放置于石頭上面,就看它撲棱翅膀,悠悠往里飛去,沒入濃濃白霧里。 過了片刻,一道石子小徑憑空出現,從謝蘊昭腳下一直延伸到谷地之中。她調整了一下表情,作出一臉興沖沖的模樣,快步往里走去。 谷中白霧只是障眼法,剛一走進去,面前就出現一座堂皇宅邸。朱梁青瓦,斗拱飛檐,墻面雪白;一道山澗垂下,飛濺雪玉碎沫,匯為一池寒潭。這里不似仙家清雅出塵,倒像世家富麗別館。 宅邸往寒潭面延伸出一個白玉平臺,上設桌椅石凳,山崖壁上還斜著長出一顆青松,覆在平臺上空如同深綠華蓋。師兄便坐在松蔭之下,白衣黑袍,自斟自酌。見她來了,他便放下天青酒壺,對她溫潤一笑:“師妹來,正好陪我喝一杯。” 這……像是病痛發作的樣子嗎? 謝蘊昭有點懵。,,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