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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海上有風雨-《這個師妹明明超強卻過分沙雕[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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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你有空嗎?]

    過了片刻,那邊回道:[我在后山石林練劍。]

    謝蘊昭換了個方向,往石林飛去。

    她離開靈獸苑時,回頭看了一眼地面。佘小川懷里抱著鮮花,在向她招手。那位妖修長老的表情模糊在陽光里,只有銀藍的長發飄飛不已。

    她有些看不透溯流光。

    溯流光及瓊花門,是又一個原著中沒有寫過的人物和發展。她原本就因為消失的“離恨水”而不安,現在又發現一個不同于原著的重要事件,不禁讓她隱隱懷疑……

    ……她真的,是穿越進了一本書里面嗎?再睿智的作者也不可能完全懂得世界的復雜,再偉大的演員也不可能徹底還原真實的人性。僅僅因為發現了“記憶中的人物和情節”,就相信這里是“書中的世界”,這是否也是一種自大?

    也許,她應該徹底擯除所謂“讀者的記憶優勢”,真正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還有每一個這里的人。

    就從溯流光開始。

    那名妖修的內心反差令她感到奇怪,也許師兄知道些情況。畢竟比賽那天,師兄是和他一起回來的,看著關系好像也不錯。

    抱著這樣的考慮,謝蘊昭決定去找師兄問問溯流光的事。

    她到石林的時候,正好見一泓劍光被人收回;金影自上空墜落,奔向石林中間白衣翠冠的青年。

    他站在石林中,四面全是新鮮的劍痕,似乎在這里待了許久。風中劍鳴翁然,劍意繚繞不去。七星龍淵劍像一條發光的錦鯉,在師兄周身環繞不止。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命錦鯉傳人了。

    千百根棱錐形的石柱佇立在枯枝碎葉上,沉默幽寂、森冷陰暗,似乎連陽光都害怕被刺傷。石柱上遍布縱深痕跡,新舊不一、雜亂無章。謝蘊昭多看幾眼,就感覺眼底生疼。

    “別看。”

    衛枕流將她拉過去,一手捂了她眼睛,溫聲說:“你現在的修為還不能感悟此處劍意殘痕。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

    “我急著見師兄么。”謝蘊昭熟練賣乖,把師兄當自家老頭子哄,由他捂著自己眼睛。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影;陽光透過他的指縫,在眼皮上烙下微微發光的溫度。

    她靠得很近,鼻尖微微一動,奇道:“師兄,你身上是不是有血腥味?”

    衛枕流聽她說急著見自己,還沒來得及被她哄開心,微笑便略略一僵,眼里起了些許緊張的波瀾。只聲音還平穩含笑,說:“我剛經過斗法臺。”

    斗法臺,后山中提供給弟子比斗的地方。北斗仙宗禁止私斗,但不禁正式挑戰,每年都有人死在斗法臺上,有血腥味也正常。

    謝蘊昭了然,感嘆說:“原來法袍也不能完全防御血腥味啊。”

    “……是不能完全免除。”

    她沒有外放神識,只憑他拉著往外走。腳底傳來樹葉被踩碎的窸窣聲,還有草葉折腰時的細微觸感。謝蘊昭看不見他神情,只覺得他捂自己眼睛捂得未免有些緊,還以為他是怕自己偷看外面劍痕,心里笑他緊張過頭。

    直到帶她到了外圍,師兄才放下手,問:“師妹難得主動找我,想必有事?”

    難得主動……這話說得。

    謝蘊昭摸摸鼻子,瞧他一眼,看他眉目溫雅、從容含笑,也摸不準師兄這是怪她還是隨口一說,干脆假裝沒聽到。說來也奇怪,自從系統有了情感收集功能,唯有師兄和石無患的情感值從未出現。莫非,這是原著欽定的天之驕子的特權?不行,不能這么想,現在開始要放棄原著濾鏡。

    衛枕流自是已收撿好了面上神情,只笑看她眉眼靈動,沒有透露絲毫方才的情緒波動。

    謝蘊昭開門見山,問:“師兄,你是怎么認識溯長老的?”

    “師妹是說……溯道友?”

    衛枕流訝然,緊接著目光一閃。

    “我在外游歷時,偶然經過中州倦鳥山,受溯道友邀請,便與他喝了一杯寒泉酒。”

    他唇畔帶笑,聲音溫潤似春風,徐徐而來。沒有絲毫異樣。

    謝蘊昭不覺有疑,繼續問:“他是什么來歷,師兄知道么?”

    “來歷?他似乎是古時大儒用過的蘭槳沐浴月光而開了靈智,又在靈氣濃郁之所浸潤數百年,最終化形為妖。至今日也有六百余年,想來也非簡單之輩。”

    說完,衛枕流狀似不經意問:“怎么想起來問他?”

    “覺得他怪怪的。”謝蘊昭坦然道,想想又問,“師兄,你覺得他是好人……好妖么?”

    好人……

    衛枕流垂了垂眼,細密長睫輕輕一顫,口中卻笑問:“師妹眼中,什么是‘好’?”

    語氣竟頗為認真。

    再對上他烏檀木似的眼睛,謝蘊昭不知怎地怔了怔,放軟聲音說:“只要不傷害無辜、不主動害人就行。”

    他卻又立即追問:“如果是明知有不幸發生,也有能力出手阻止,卻袖手旁觀、任其發生,這算‘好’么?”

    謝蘊昭又一怔,思索片刻。

    “雖然未免涼薄,但只要不推波助瀾……算不上‘好’,卻也算不上‘不好’吧?只能說不鼓勵這樣,但也不會懲罰。”謝蘊昭有些小心道,“師兄是說,溯流光是這樣的妖,還是說……?”

    還是在說他自己?這個模糊的想法飛快滑過,就被她有意無意地打包扔進了意識深處,不愿再想。

    她仔細觀察師兄神情,卻只見他微微一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問:“師妹忽然問他,是他讓你不開心了?”

    謝蘊昭斟酌一下,道:“也不是,就是直覺溯長老心思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師妹琢磨他的心思做什么?是了,我聽說溯道友在門中頗受女修歡迎,莫非也包括師妹?”衛枕流略一皺眉,認真起來,慎重勸告道,“你還小,當以修煉為重,旁的心思暫時莫動。”

    “不是不是,溯長老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謝蘊昭迅速搖頭,“我喜歡……嗯,我喜歡更穩重可靠一些的人。”

    衛枕流不知怎的松了口氣,笑說:“師妹性子跳脫,自然是穩重可靠的道侶更合適……罷了,我同你說這些干什么,你還小呢。總之,這些閑事等你第四境過后再談吧。”

    “我覺得我也沒那么小吧……”

    衛枕流果斷地忽略了這句抗議,只說:“師妹不用擔心溯道友。他修為雖高,也不過歸真境初階,辰極島滿門師長在此,即便他真有什么異動,也不足為慮。”

    *

    師兄回來后,便也一起恢復了接送她上下學的習慣。謝蘊昭感覺自己變成了前世某個同學,到高中了父母也還堅持每天接送,每每搞得她頗覺丟臉,為此與父母吵了很多次架。

    如果謝蘊昭真是個17歲少女,多半也會和衛枕流生氣,但她不是,所以樂得當條蹭別人飛劍的咸魚。

    既然師兄說溯流光不足為慮,她也就不再去想。對她而言,那位來自瓊花門的妖修長老和門中其他長輩也沒什么區別。

    謝蘊昭繼續悠哉哉地修煉。

    日子平靜得好似沒有任何波瀾。

    不久后的一個休沐日,她剛起床,卻聽見師父在外面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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