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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爾德條約[treatyoftorde]》的核心內(nèi)容其實只有一句話：“陸軍自西方國境外取得的一切土地皆隸屬于共和國，產(chǎn)權(quán)歸于陸軍”。

    這份條約是新墾地行省政治生態(tài)的基石，也是奔馬之國不斷向西擴張的力量之源。

    因此任何人想要在新墾地行省購買土地，都需要先到郡首府的陸軍駐屯所購買“畝數(shù)”。

    付清地款后，憑駐屯所提供的半份地契到郡之下的鎮(zhèn)，在鎮(zhèn)長、駐鎮(zhèn)官的監(jiān)督、公證下按畝數(shù)劃定尚未售出的土地。

    圈地完成后購地者就可以耕種，剩下半份地契會由鎮(zhèn)長和駐鎮(zhèn)官補完，并送還郡駐屯所。

    地契在郡駐屯所確認、簽押、漆印，再繼續(xù)向上送往行省首府的駐屯軍團總部。

    軍團總部將地契抄寫、漆印、歸檔后會原路送還，經(jīng)郡駐屯所、鎮(zhèn)公所，最后還給購地者。

    如此以來，完整的地契一式四份。原件在購地者手里，軍團總部、郡駐屯所、鎮(zhèn)公所各保留一份抄錄件。任何一環(huán)損毀、丟失都不會影響土地所有權(quán)的認證。

    只是這套流程嚴(yán)謹?shù)爆崳仄跻粊硪换厣賱t半年、多則一年。

    但法律意義上不必等完整的地契返還，在劃定土地的瞬間購地者就已經(jīng)擁有并可以自行支配土地。

    ……

    而帕拉圖議事會判斷土地價格的方式也簡單粗暴，只考慮兩個因素：地形是丘陵還是平地？半公里內(nèi)是否有水源？

    近水平地單價高，遠水丘陵單價低。

    如果是森林，還需要再加上木材的價值及稅。

    道路、河流、湖泊及一切水體皆為陸軍之財產(chǎn)，不予售賣。

    而土地又被分為“田面”和“田底”兩部分。購地者只擁有田面，田底同樣不予售賣。

    通過將土地產(chǎn)權(quán)分層，購地者只能耕種，地表下蘊藏的一切礦產(chǎn)仍為陸軍所有。

    還有其他種種限定條款，不一而足，堵死了任何侵占陸軍利益的可能性。

    ……

    經(jīng)過吉拉德的仔細解釋，溫特斯才明白為什么本汀老先生要搶在其他人之前返回狼鎮(zhèn)。

    新墾地政府簡單粗暴的土地定價模式，以及誰先圈上就歸誰的售賣規(guī)則，等于是在大喊“欲購從速，先到先得”。

    優(yōu)質(zhì)土地是有限的，但買地的人是無限的。郡駐屯所每年都在售出土地，好地只會越來越少。

    光是今年就有七家莊園在駐屯所購買了更多“畝數(shù)”，本汀先生顯然是為了能搶在其他人之前圈地才會提前動身。

    “想來就是這樣。”吉拉德雙手一攤：“現(xiàn)在各莊園的地都挨得近，周圍能圈的地方有限，特別是本汀家。恐怕本汀先生也是被擔(dān)心其他人先占，那樣的話他家的地就不是完整的一塊了。”

    吉拉德和溫特斯并肩騎行在車隊最前面，沒了車上的貨物，車隊的行進速度比來時變快了許多。

    “那也用不著這樣蠅營狗茍，提前和鄰居商量不行？看來本汀先生是把其他人想得和他一樣小氣。”溫特斯對此頗有微詞。

    吉拉德無奈地說：“本汀先生也有苦衷，他家兒子多。而且有誰不想讓自家的土地連成整塊？零散天地耕種特別不便。河?xùn)|、河西兩村就有很多這種碎片地，村民余錢不多只能小塊小塊的買，到最后光是田隴就不知道占了多少地。”

    農(nóng)業(yè)常識屬于溫特斯的知識盲區(qū)，少尉并不明白什么是“田隴”，吉拉德不得不又給他解釋。

    “那南新和北新兩村呢？”聽了老杜薩克的解釋，溫特斯對于人均耕地更少的新教徒村情況十分好奇。

    吉拉德感嘆地說：“那兩村因為地少，所以干脆不用田隴。就拿幾塊石頭劃界，倒也沒出過什么糾紛。”

    “我要是想買地，是不是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轉(zhuǎn)身回?zé)嵛值ぃ俊睖靥厮归_玩笑問道。

    “你想買地嗎？好呀！”吉拉德先是吃驚，后是驚喜，他高興地拉著少尉的胳膊：“我家的地和杜薩村之間正有一塊沒人占的地，可是塊完整的地，而且還靠河。你要是覺得小，我還可以再賣給你一些。”

    老杜薩克的熱情讓溫特斯吃了一驚，他連連擺手：“我就是開玩笑，我哪來的錢買地。”

    “沒事，我可以借給你。”

    溫特斯當(dāng)然不能答應(yīng)，他堅決推辭，吉拉德見狀也不再強求。

    看到老杜薩克頗為失望的模樣，溫特斯想辦法轉(zhuǎn)換話題：“感覺大家狀態(tài)不好，沒有來的時候那么警惕。”

    在熱沃丹消磨三天之后，許多車夫、雇工還是杜薩克的精神都十分萎靡。

    不少車夫哈欠連天、昏昏欲睡，無精打采地靠在車座上揮著鞭子。

    有的杜薩克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酒，完全失去了來時的精悍和銳氣。

    溫特斯在心中默數(shù)，發(fā)現(xiàn)杜薩克巡邏的頻率明顯下降許多，走了一個上午也只有兩騎來到前面巡視過。

    “咳！農(nóng)家一年見不到許多銀幣，手里有了錢就管不住褲腰帶。”吉拉德提起這事就火大：“所以我才三令五申不回到狼鎮(zhèn)不許發(fā)賞錢和薪水，沒想到還是有人拿我說的話不當(dāng)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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