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卻說尤勇再次帶著蕭山縣全部警力趕到時,場面的艱難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萬萬想不到除了大革命時期風起云涌過一段時間外,老實巴交了幾輩子的工人草芥竟然真的敢和政府玩兒起了對抗。 原來,先前在廠辦大樓外的上千工人,這會兒已經撤了個干凈,而這“撤”卻非撤散,而是撤退,除去原先群聚的家屬、老弱外,這會兒,數百青壯工人竟挾持了被尤勇丟下的王維等一干蕭山縣政府要員,外加建德五金廠的一眾領導,進了廠辦大樓內,并用大樓內的桌椅封死住了大門,和窗戶,且二樓的玻璃大廳外,架起了高音電喇叭,正一遍遍地控訴著公安局的暴行。 這回,尤勇徹底傻眼了。他倒不是對那高音喇叭的控訴,心生恐懼,而是眼下的爛攤子,叫他無從著手。因著,他方才只想著帶了大部隊回來,再好好收拾那幫土頑,壓根兒就沒向縣委匯報建德五金廠的險惡局勢。可眼下的情況,哪里還是能瞞得住地,搞不好就是一場惡**件,**。 畢竟眼前對抗政府的不是什么無識農民,而是最先進的生產力代表——工人,共和國建國以來,只聽說農民對抗政府,還從未聽過,工人集結抗法。 搞不好,這次的事件不只開了花原地區的先河,怕是要鬧到省委。當然,他尤某人背景深厚,新近又靠上了廄的大人物,再加上,自問在此次事件中并無甚過錯,而唯一的缺口已經堵死,自然無所畏懼,可事情鬧得大了。只怕也少不得吃些掛落。 卻說這尤勇自打從省公安廳空降到蕭山縣掌控這一號暴力機關,已有兩年,往日他縱橫縣府。是誰都不看在眼里,即便是蕭山縣一號。對他有絕對領導和任免權的衛齊名,他尤某人也只是面上尊敬,盡量配合,心中卻是從無半分畏懼,而今次,竟是頭一回心中有些沒了底氣。 此次尤勇再至,帶得大部隊。可謂是全副武裝,為了震懾這幫工人,更是長槍短槍帶了一堆,甚是還搜出了公安局僅有的重型武器——重機器。當然。這些玩意兒帶至此處,壓根兒就是嚇人所用,即便是全上了彈藥,可尤勇壓根兒也沒打算,也不敢真下令開槍。 原本。尤勇以為這回,他天兵一至,眾土頑俯首就擒,可眼下的情況,卻是老鼠拉龜。無處下口,總不至于,真指揮大部隊搶攻大樓吧,搞不好,就把對持,徹底變成了流血沖突的惡**件。 尤勇在大樓外,是踱了一圈又一圈,腦子里卻無半分主意,沉吟良久,終于也不得不撕下蠻橫嘴臉,扮上溫柔模樣,竟要過一個電喇叭,溫聲細語道地談條件,講政策,并一再保證只要工人們放回王維等人,并放棄抵抗,縣委一定既往不咎。 卻說就在尤勇苦口婆心、委曲求全地講演時,二樓大廳內,數十位原建德五金廠的車間主任、段長、班長,以及被選舉出來的普通工人代表,也濟濟一堂,開起了嗅。 說實話,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事先誰也不曾料到,這會兒,眾人熱血過后,卻是陷入了深度惶恐,畢竟誰都知道暴力沖擊公安干警、扣押縣委縣府領導,在古時候,便是造反,而即便是在現下的新社會,也是不得了的罪過。盡管眾人自問有理,自問是一時沖動,可事情到底已經做下了,有理也成無理,后悔怕也是晚了。眼下,唯一奢望的便是盡量減輕罪責,當然,更重要的是,維持住廠子的存在,畢竟這是所有人生存下去的底線,亦是此次暴力抗法事件的源頭。 當然,要爭取這一切,靠樓下那個端著大喇叭,呼喊瞎喊的紅臉胖子是覺得不成的。于是,一眾人等,便圍繞著談判對象爭執了起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