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 天好像破了個窟窿,秋雨綿綿,直下了半拉月,初始,薛老三還極富詩意地欣賞著小雨如酥潤萬物,可后來便漸漸煩了,因為這兒到底不是四九城,只是一座貧困的縣城,路況又差,如此下雨,又住在郊區的同志,上班來時,腳底少不得沾上泥巴,即便是進得縣委大院前,都會謹慎的揩拭,可到底難盡全功。 因此,這幾日大院的水泥道上,乃至辦公大樓的過道里,俱是黑乎乎一片。 薛向憑窗久望,直覺眼前這稀稀拉拉的雨滴討厭至極,要么就一口氣下個盡,要么就干脆放行,如此綿綿細細,沾衣微濕,實在是既阻人行動,又無補于農事。 “縣長,煩了吧,沒法子的,這是雨季到了,不過,在咱們蕭山縣則叫秋汛,每年這個時候雨就特別多,照這個往年的情況看來,少不得還得下七八天。您別急,先看看材料也是好的。” 楚朝暉替薛向續上杯水,捧了過來。 薛向接過,嘆口氣道:“總不能一直閑著呀,說好了下去下去,結果,都耽擱了半個月了,再等等,我這縣長都快成閑長了,不管了,明兒個動身?!? 細說來,距離上次開會已經過去了有半個多月了,散會后,薛向便和俞定中,衛齊名報了備,說了下去轉轉的事兒,這二位客氣地應了,都說要安排人陪同,卻被薛向婉拒了。而這半拉月,他薛縣長管著財政,再加上毛有財老實了不少,通常他薛縣長的批條便能從財政局換回錢來。一時間,薛縣長辦公室人滿為患,無數部門的大佬都涌上門來,替積欠款單。 可薛老三又不是傻子,雖然知道自個兒的批條好使,也得量蕭山縣之力而行,再說,一個國家貧困縣再加上毛有財這么個財政局長,沒欠款那還真就是怪事兒了。是以,薛向也就緊著那種實在是活不下去的部門批了幾張,后面的什么調研所,老干處之類的條子,他干脆看都不看,后來,就派楚朝暉直接擋駕了事兒。 按說,楚朝暉這小小通訊員是擋不住這如狼似虎的討債大軍的,后來,還是毛有財聽聞薛縣長有意不給批條了,自個兒就搬了個辦公桌在薛向那條樓道口處坐了,這才擋住眾人。原來這位毛老虎那段日子,心都快疼掉了,姓薛的批條子,他不敢不兌現,可財政局就那么點兒家底,經得住幾張條子,好容易聽說姓薛的不愿批條子了,毛有財恨不得把床都搬過去,心中暗自發狠,老子堵在那兒,看哪個王八蛋還敢來要錢。 如此一來,薛向便又徹底閑了下來,又無事做,整天看以前的文件,以及蕭山縣縣志,日子是悠閑了,可是他來此不是享清福的,若是成天在辦公室呆著,那還不如回四九城了。 這會兒,又聽楚朝暉說這場雨還有個把星期,當下,便發了狠,寧肯弄一身爛泥,也得淌出去。 叮鈴鈴,叮鈴鈴 薛向接過茶杯,還沒喝幾口,桌上的電話響了。 “喂,你好!” 楚朝暉接了電話,一句問出,立時按住了話筒,“縣長,是個自稱柳鶯兒的女的?!? 咳咳咳 楚朝暉說話時,他一口茶正含在嘴里,聽見是柳鶯兒,喉頭一涌,茶水便溜進了氣管兒里,立時被嗆著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