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縣長,五月橘,您嘗嘗,是我家婆娘自制的,味道極好,特意帶來給您嘗個鮮。” 楚朝暉捧著薛向的茶杯,笑容滿面的遞了過來,他口中的五月橘,非是橘子,而是一種東北特有的茶葉,不烘不炒不蒸,放在通風(fēng)處陰干即可,沸水沖泡之后,香氣襲人,甚是醒腦,因著產(chǎn)量甚少,在當(dāng)?shù)匾菜闶且粚殹? “喔?早就聽說過五月橘的大名兒,今天倒是借你的光了。”薛向笑著接過,淺囁一口,果然芳香可口,青澀中夾著甘甜,雖不能與自家的那些特供名茶相比,卻稱得上是民間極品好茶了。 聽見薛向贊好,楚朝暉臉上笑容愈勝,拿起窗臺處的抹布,又開始擦拭薛向這張不知已擦過多少遍的辦公桌來。 此時的楚朝暉幾乎被磨平了棱角,官場無情,人情冷暖,他更是刻骨銘心。就拿這回來說,他楚朝暉咸魚翻生,又成了縣委常委的秘書,本來一個年紀輕輕且在常委排名十二的副縣長的秘書,也沒什么了不起,可誰成想這位薛縣長竟敢沖毛老虎掄巴掌,雖然最后被打得住了院,可這位薛縣長給大家的印象就太不一般了,完全不是簡單的年少氣盛,少不經(jīng)事就能打發(fā)的,畢竟事后,這位副縣長住院后的縣委形勢變化,明眼人可都看在眼里。 這毛老虎是再沒敢咋呼,整天窩在自己辦公室,再也不去縣招待所搞什么考察了,便連他那個享受常委小灶的特殊待遇也給取消了,更不用說那輛專車了,早被縣政府辦公室主任田伯光開到縣府去了。而教育局的那近三十萬的拖欠工資更是一步到位了,財政局可是少見的放了血。 如此一來,那位嘴上沒毛的薛縣長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徹底改觀。人家不管他薛縣長是不是被打慘了。打得住了院,畢竟這是力有不逮,算不上什么丟臉的事兒。關(guān)鍵是人家薛縣長一出手就把毛老虎給收拾服帖了,不管毛老虎是不是徹底地馴服了。可人家薛縣長辦成了不知多少縣委大佬都搞不定的事兒,這就是能耐,就是本事。 薛縣長的地位陡增,那楚朝暉,這位薛縣長通訊員的地位自然也飛速提高,不說楚朝暉的頂頭上司田伯光最近對他的笑臉兒多了不少,便是他這次趁薛向請假。回了趟老家,所享受的待遇也大變,經(jīng)年不往來的鄉(xiāng)長大人,竟又親自登門了。 如此兩廂對比。再回首十來年的歲月變遷,楚朝暉感概萬千之余,自然是倍加珍惜眼下所擁有的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服侍好薛縣長,便成了他現(xiàn)下的第一信條。 “朝暉。最近縣里邊有什么事兒沒,今兒個有空,你跟我說道說道。” 說起來,薛向來蕭山縣也有些日子了,早就念叨著要下去轉(zhuǎn)轉(zhuǎn)了。卻是一直沒尋著機會。他打算再等兩天,就下去走走,這會兒卻是先向楚朝暉打聽打聽,順便也給此次下鄉(xiāng),確定個方向。 楚朝暉停下手中的抹布,道:“縣長,咱們蕭山縣是花原地區(qū)第一大縣,一區(qū)三鎮(zhèn)三鄉(xiāng),若真要說沒事兒發(fā)生,那絕對是假話,現(xiàn)在各大鄉(xiāng)鎮(zhèn)都在全力落實聯(lián)產(chǎn)承包的任務(wù),最近動靜兒不小。” “喔,就沒有特別嚴重的事兒呢?我記得我來的那天,橋口村就有個叫作方老實的村民領(lǐng)著不少群眾攔路,你知不知道橋口那邊怎么回事兒?” 那日的眾人叩首,血跡斑斑,可一直印在薛老三心中,因著一直沒騰開功夫,這會兒,亦有空閑,立時便想起了那件慘事兒。 楚朝暉面色猛地一白,再沒了頭前的伶俐,竟吱吱唔唔起來。 薛向心中一掉,便猜到其中必有隱情,連楚朝暉這種半個心腹之人都不愿且不敢講,可見此事便然極為嚴重,“行了,朝暉,你先下去吧。”薛向下起了逐客令。 薛向聲音不大,聽在楚朝暉耳中,宛若晴空霹靂,駭?shù)盟稚弦凰?抹布便落了地:“縣長,您別誤會,不是我有意拿捏,實在是為您.” 就在此時,咚咚咚,門響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