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 敵軍的尸體只是粗略的堆積焚燒,但己方戰(zhàn)死的士卒卻不能草草了之。 搭建柴薪火臺后,沒有受傷的主要兵將都前往場間,為戰(zhàn)死的勇士們送行。 那一具具尸體在三軍將士的注視下,被分散在各處柴薪上。 上千士卒手持火把,等待著主將的號令。 準(zhǔn)備已畢,孫堅隨吩咐孫靜道:“點(diǎn)火吧?!? 孫靜領(lǐng)命,方要下令,卻見劉琦站了出來,對他道:“幼臺公且慢?!? 孫靜方要喊出口的話咽了回去,他看向劉琦:“公子尚有何事?” 劉琦轉(zhuǎn)向?qū)O堅:“還請君侯容我祭奠哀思?!? 孫堅輕嘆口氣,對劉琦點(diǎn)點(diǎn)頭。 劉琦走到了即將被焚燒的那些柴薪前,放眼看去: 那一堆堆的柴薪上,都有他南郡的士卒…… 他們從襄陽意氣風(fēng)發(fā)的出兵,卻隕落在這并不熟悉的司隸之地。 魂散異鄉(xiāng),而不能歸于故土。 劉琦靜靜的盯著那些干燥的柴薪……它們稍后便將燃燒成熊熊烈焰,將這些不久前還是一條條鮮活生命全部吞噬。 人生真是充滿了不確定性。 在這個時代生存,誰知道明天,或是后天,再或是不久的將來,躺在這堆柴薪上的人,會不會是他劉琦自己? 他深吸口氣,緩緩的開口念道: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敵若云,矢交墜兮士爭先。 …… …… 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這首九歌,他也只是略讀過,記得不是很全。 中間磕磕絆絆的,很多地方也有遺忘。 若是在那些門閥士族的宴會上,劉琦這樣的背出來,肯定會遭到士人嗤笑。 但現(xiàn)在,他無所謂。 他念這些,不是因?yàn)樗胝蔑@什么。 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來為這些勇士的魂魄送行。 愿諸君就此安息! 念罷,劉琦邁步走到最前面的一堆柴薪前。 那上面放著的,是呂胥的尸體,他面部的表情此刻已經(jīng)僵硬。 但劉琦依舊可以依稀的看出他在臨終前的悲傷與絕望。 腦海中,是他痛苦的對著劉琦喊出的話:公子,我不想死! “對不起,是我騙了你。”劉琦喃喃念道。 他將手中的酒囊篩子拔出,灑在了柴薪前的土地上…… 呂胥的眼皮因?yàn)檠耗潭y以合攏,劉琦倒完酒后,伸手替他來回合幾次,方才勉強(qiáng)讓他的眼眸閉上。 當(dāng)他轉(zhuǎn)過身時,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 劉琦一夜未睡,拉滿弦之弓三百次,再加上戰(zhàn)前受冷于寒風(fēng)天中……這些事情累加在一起,幾乎榨干了劉琦所有的氣力。 他的身體素質(zhì)還不像是黃忠,文聘等人那般強(qiáng)健。 張允看出劉琦有些不對勁,急忙奔上前扶住他:“公子,您怎么樣?” 劉琦擺了擺手,推開了張允,然后邁著緩慢的步伐,走到了荊州軍將士們面前的空地上。 他的腳步有些虛浮,顯得有些不支。 但不知為何,將士們卻感覺劉琦那虛浮的腳步,每一步似乎都踏的異常堅定。 當(dāng)劉琦站在兵卒們面前時,他的臉色雖蒼白,但表情卻很堅毅。 上千人的視線,此刻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七千將士,隨我上雒,為的保君護(hù)國,安撫黎民,還四海清平……” 說到這,劉琦不知為何,感覺心中一陣憋悶,低頭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他抬起頭,繼續(xù)道:“今遭涼州軍伏擊,千余軍士臨難而逝,不能隨我同反荊楚,劉琦不才,不能克竟全功,致使他們不能隨我同返鄉(xiāng)土?!?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