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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能一樣。”孟盛楠歪頭看他，“你不知道么？”

    “什么？”

    “二十六燉鍋肉，二十七殺只雞。”

    兩邊吵吵嚷嚷，他們被推擠在人群里。孟盛楠穿著白色羽絨，扎著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睛亮晶晶的。池錚看著她的眼睛，只聽得到她說話。

    “還有呢？”

    孟盛楠掰著手指細(xì)數(shù)。

    “二十八把面發(fā)，二十九貼道友，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街上走?！?

    池錚笑，“搞文學(xué)的就是懂得多?！?

    孟盛楠斜了他一眼。

    “小學(xué)語文書上就背過的，你不知道么？”

    池錚：“……”

    孟盛楠笑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去。池錚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看了一會兒笑著跟上前去。那條街一道連著一道，好像走不完似的。轉(zhuǎn)回到車前的時候，孟盛楠累的直喘。

    “去年和我媽轉(zhuǎn)沒這么累呀?！?

    池錚將東西全塞到后備箱，悠悠開口。

    “今年肯定不一樣?！?

    孟盛楠看他：“為什么？”

    “我又不是你媽?！?

    孟盛楠：“……”

    后來倆人回了他家吃晚飯，陳思精神好的不得了，飯后拉著倆人打牌，幾乎把把都贏。她贏得沒了意思，又拉孟盛楠聊閑天。池錚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一個臺換一個臺。

    聊到天黑月起，陳思才回房。

    孟盛楠掃了一眼客廳，池錚不知什么時候已不見人。她往院子里看了看，又跑去樓上他房里。燈亮著，沒人。她正要轉(zhuǎn)身，余光落到桌上一角，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她翻開看扉頁。

    那句‘愿你笑時，風(fēng)華正茂’和‘舒遠(yuǎn)’這個名字直晃眼睛。不覺得，已近十年。身后腳步很輕，池錚慢慢靠近，孟盛楠回頭看他，笑著搖了搖書。

    “知道我為什么送你沉思錄么？”

    池錚搖頭。

    孟盛楠笑，“老師有次講張學(xué)友，說她和丈夫的定情信物就是這本書。不過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就是陳老師的兒子，現(xiàn)在想起來真挺湊巧?！?

    池錚笑了下。

    “還有件事兒一直沒告訴你?！?

    “什么？”

    孟盛楠呼吸了下，說：“我辭職了。”

    “改新聞？”

    “嗯?！泵鲜㈤c頭，“年后打算考江城電視臺?！?

    池錚沉吟了下，“準(zhǔn)了?！?

    孟盛楠無聲彎唇，偏頭笑。只是這笑還未及三秒，她突然胃里翻滾，一陣干嘔。池錚皺眉以為是她胃病又犯，去樓下拿陳思的胃藥。折騰了好一會兒，她才舒服了。

    說起來倒也奇怪，那種不適一直持續(xù)到二十九。

    孟盛楠莫名的意識到什么，下午一個人去了藥店。她一路上憂心忡忡，回到家立刻去了衛(wèi)生間。那天她前腳剛進(jìn)門，池錚后腳就跟了來。盛典說在二樓，他找人不見。

    隔壁衛(wèi)生間傳來響動。

    池錚皺眉，正要敲門，一轉(zhuǎn)念直接握上門把手推開。他突然出現(xiàn)，孟盛楠嚇了一跳，手上的東西直直的掉在地上。她彎腰去撿，池錚先了她一步。

    驗孕棒兩條紅線。

    孟盛楠不知所措，眼眶紅了。池錚盯著手里的物件看了半響，拇指摩挲著，募得低聲笑了。

    “你還笑？”

    池錚笑的更大，“這回我真做老子了?！?

    外頭突然雪花飄落。

    孟盛楠沒指望有多轟轟烈烈的求婚，就是現(xiàn)在這樣平平淡淡的在大年三十兒領(lǐng)個證已足夠圓滿。兩家老人笑開了懷，說年后再去醫(yī)院細(xì)查。不管怎么講，這無疑是二○一三新年里最雙喜臨門的事情了。

    那晚，春節(jié)晚會舉國歡騰。

    兩家人都待在孟家過新年，陳思和盛典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嘮。雪花粘了一窗戶，屋里暖的像春天。孟杭問孟津電視里那首歌叫什么，孟津說難忘今宵。

    小房間里，點著茉莉香。

    她趴在他懷里，池錚小心翼翼的將手覆在她肚子上，男人聲音疑惑，“怎么什么動靜都沒有？”

    孟盛楠笑，“剛有哪來的動靜啊?！?

    池錚皺眉。

    “再說了，萬一驗孕棒不準(zhǔn)怎么辦？”

    池錚‘嗯’了聲，又欠欠的笑。

    “那沒事兒，反正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孟盛楠無聲笑。

    過了會兒，雪花漸大，香氣滿屋。孟盛楠仰頭看他，男人微抿著唇，脖頸耿直，眼里溫柔像是有光。

    “我想寫本書，名字都起好了?！?

    池錚垂眼問什么。

    “全家福?！彼φf。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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