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陸司北孟盛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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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深秋微雨。
已是十一月,距離新概念初賽截稿日已經不到二十天。孟盛楠寫了個2○○○字的短篇又描了個2○○字的大綱,可從頭看到尾,她愣是怎么看都不滿意。
于是,寫了又刪掉。
總之,她做什么都煩,稿子沒新意,學習也提不上勁兒,上課還老愛跑毛,亂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經總繃緊著。周六又將自己反鎖在屋里換新題材擼大綱,頭發掉的厲害,要是沒有一點尚存的不達目的不罷休之念力,估計她現在已經英年早逝。
小時候就喜歡看書,五花八門。
后來自己有了想法,盛典鼓勵她自己寫。孟津為此托文學朋友推薦了幾十本少年讀物,然后一發不可收拾。再后來讀歐亨利莫泊桑,喜歡上諷刺寫法,于是自己練習模仿,可真相是怎么看都幼稚。
十五歲,她開始寫故事。
盛典說當年路遙為了寫平凡的世界,去延安農村住了三年,茅屋夜雨相伴,挑燈夜戰不眠不休。也因此有了那本早晨從中午開始。于是,孟盛楠開始寫實投稿。投了幾篇,幾乎都石沉大海。盛典又講三四十年代文學正熱,十平米屋子里的沈從文一天饅頭咸菜飽一頓饑一頓靠朋友救濟過日子熬了三年才有人欣賞他,你才十五歲,衣食無憂瞎急。
十七歲,她參加新概念第二年。
第一次什么名頭都沒拿上,但還好交了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算輸。深夜里窗戶外頭噼里啪啦,孟盛楠思緒被打斷,拉開窗一看竟然飄起了雨。有幾滴濺在臉頰上,清醒了一大半。電腦右下角企鵝號滴滴響,有人上線。
屋逢連夜雨和鬼畫符在他們六人群里嘰嘰喳喳。
江郎才盡:“大半夜的嘛呢?”
鬼畫符:“想你了。”
屋逢連夜雨:“哥也是。”
張一延:“你們仨兒什么情況?”
“美女,出來也不打聲招呼,叫聲哥聽聽?”鬼畫符說。
屋逢連夜雨:“同上。”
江郎才盡:“同上。”
張一延:“都把臉湊過來。”
這仨兒:“干嗎?”
張一延直接啪啪啪一人一巴掌。
孟盛楠窺屏忍不住笑了,這笑還沒維持一秒,群里笑開了。
鬼畫符問:“小孟你又在線不說話是吧?”
她神經一繃。
屋逢連夜雨說:“咱六人行里唯一的知書達理的楠妹兒,說句話給哥聽聽行不?”
張一延生氣了:“誰不知書達理啊,你再說一句試試?”
孟盛楠笑噴。
鬼畫符:“我靠,周寧峙這小子也不在線。”
江郎才盡:“小孟不在,他肯定閉關。”
孟盛楠倒吸一口氣,這玩笑開大了趕緊現身。
“晚上好各位好漢美女。”
這仨兒好漢直接發過來一句:我靠!
“還是輿論力量大。”江郎才盡說,后頭加了好幾個哈哈大笑的表情。
孟盛楠:“……”
五個人又開始天南地北的聊,后來竟說起周寧峙幫編輯審稿的事兒。
當時張一延去675號溜達,見到走廊里全國各地寄過來的稿子鋪滿一地,第一次見到這陣勢也是一暈。那天剛好碰見周寧峙,張一延說他認真審稿連頭都沒抬看她一下,當時就想揍他,群里幾人都一致發了個大笑的表情。
接著一起問:“然后呢?”
張一延說當時還有其他好幾個男編輯也在審稿,隨便聊了幾句。那時候很多稿子都是手寫,寄的報名表上貼著個人生活照。見到美女吧,男編輯眼睛都開花輪流傳著看一遍,只有周寧峙低著頭,那樣兒簡直了。
大伙又笑。
張一延:“我爆他私事兒,他會不會揍我?”
鬼畫符:“出于對你的感情,哥不會坐視不管的。”
屋逢連夜雨:“同上。”
江郎才盡:“哥膽小,你打不過哥可以遞個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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