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衡主意已定，拿起先前放在桌上的那張紙，不忘請教之前的問題，“孕婦重傷不治，胎兒仍能存活，其中原因，還請洛兄為我答疑解惑。”

    秦落羽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此刻也不賣關子了，“這個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為有剖腹產。”

    薛玉衡還沒從方才秦落羽神鬼莫測猜啥啥對的震驚中完全回過神來，又被她“剖腹產”三個字給定在當場：“剖，剖腹產？什么意思？”

    秦落羽解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剖開腹部，取出嬰兒。這是一種很常見的孕產手術。”

    當然，是在她那個時代很常見。

    薛玉衡出離震驚了：“常見？洛兄，你是不是對剖腹這兩個字有什么誤解？”

    如此殘忍的方式，簡直驚世駭俗，堪稱慘絕人寰，洛兄竟然說很常見？

    看看，這就是代溝啊。跨越千年的醫療技術代溝。

    秦落羽嘆了口氣：“具體我也不知道，是我那個老師對我說的。”

    反正那個老師在這個世界不存在，推到他頭上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薛玉衡心神俱震，好半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他一副五雷轟頂快被雷焦了的慘樣，秦落羽好心解釋了一下：“剖腹產是專門針對孕婦的一種手術，若孕婦難產或是遇到其他特殊情況，孩子生不出來，就可以采用此術，可有效避免出現一尸兩命的情況。”

    薛玉衡仍舊難以相信：“可是剖開孕婦的腹部，孕婦難道不會因大出血而死？”

    “如果做好術前準備，刀口恰到其位，后續處理也得當，孕婦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秦落羽繼續借著莫須有的老師之名給薛玉衡科普知識，“反正我老師說了，這個手術其實沒有想象的那么復雜，熟練了可能就和薛大夫你聽脈問診、包扎傷口一樣簡單。”

    薛玉衡感覺自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恍恍惚惚半天沒回過神。

    這個世界上，真有如此神奇的醫術嗎？

    真有能將剖腹取子手術操作得如同聽脈問診包扎傷口一樣熟練的人嗎？

    回秋水宮的路上，嬋娟跟在秦落羽身邊，不時看她一眼，眼神復雜，欲言又止的。

    秦落羽都替她難受，“有什么話要問我，問就是了。”

    嬋娟吭哧好一會兒，“公主，奴婢記得，你以前在大秦皇宮，就跟著太醫學過一天的外傷包扎，并不曾跟什么老師學過醫啊？”

    嬋娟急得，當時公主之所以心血來潮要跟著太醫學習傷口包扎處理，是因為蕭少將軍在戰場上受了傷。

    公主去探望蕭少將軍回來后，就讓她去找了太醫來，教她如何換藥包扎傷口之類，說是蕭少將軍常年征戰在外，免不了受傷，她學會了這個，以后就可以照顧蕭少將軍。

    但公主總共也就學了一天。簡單的換藥包扎學會后，壓根就不曾再學過什么和醫術有關的知識了。

    當日公主去隱醫堂找薛玉衡求假死藥時，奮筆疾書在紙上寫了許多和醫術有關的東西，深得薛玉衡贊賞，嬋娟心中其實是非常疑惑的。

    但她以為那都是公主從醫書上抄的，所以始終不曾說破，只是小心翼翼幫公主維持著“懂醫術”這樣的表面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