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夜色漸暗,益津關(guān)城頭用鐵鍋點起大量篝火,整個城頭明如白晝,夜晚也需要輪值。 城下的第一條街后方橫道中搭建臨時營帳,血腥味濃郁,很多傷兵被安置在這,到處都是傷病的哀嚎,受了重傷的人基本很能挺過來。 王審琦是個話少的人,所以他做事向來行動更多,董遵誨和向訓(xùn)在城頭布置夜防,他就夜不卸甲,巡視看望傷兵。 大多數(shù)傷病需要和天斗,如果忍下去不發(fā)燒,或者發(fā)燒能挺過去,那大概率就能活下去,如果不能就沒機會了。 還有些傷到要害部位的重傷兵只能痛苦等死。 有十六個奄奄一息的傷兵被抬出營帳,放在外面,王審琦走過去的時候隨軍的大夫走過來向他拱手,隨后無奈搖搖頭。 王審琦頓時明白,走過去看躺在地上的傷兵,多數(shù)人已經(jīng)意識模糊或昏睡過去,還有少數(shù)幾個人奄奄一息的哀嚎。 “送他們一程吧。”王審琦道。 大夫點頭,隨后和他的幾個學(xué)徒從醫(yī)箱里取出一把特制的鑿子和小錘,他們熟練的對著傷兵后腦輕輕一鑿,瞬間能擊穿人的后腦骨讓人失去意識,毫無聲息的死去。 這在軍中不是什么新鮮事,大夫和他的幾個學(xué)徒手法熟練,大家也似乎司空見慣了。 王審琦道:“好生安葬,這兩天天氣熱,盡快入土。” “諾!”周圍的輔兵答應(yīng)。 他不再多說,而是問身邊的副官,“今天傷亡如何?” “有三百一十人戰(zhàn)死,受傷的上千人。”副官邊走邊說。 王審琦有些擔(dān)憂的道,“這才第一天,損失這么多人.......” “賊兵損失更大。” 他搖搖頭:“我們的事不能從他們身上想辦法,城中守軍九千,這第一天就損失這么多,長久下去不是辦法。 大帥讓我守住這個地方,以疲敵師,我們至少要做好守一個月的準(zhǔn)備。” “一個月........將軍,遼兵那么多,怕守不了那么久吧。” 王審琦不為所動:“做好最壞的打算總沒錯。 這里的消息要每隔半個時辰往后面給大帥報一次,不能間斷。 今晚要做好準(zhǔn)備,守城的滾木礌石,箭矢和金汁都必須今晚送到城頭,明天一早如果開打就來不及了,晚上也不能放松戒備,遼軍說不定會夜襲。” 又交代了許多,王審琦到后半夜才到大帳中休息,許多士兵都是在街道上屋檐下,用桐油布一鋪,蓋上厚麻布就這么睡下。 數(shù)百人擠在狹窄街道上,鼾聲如雷,汗臭,腳臭,夾雜血腥味混在一起味道很重,但根本沒人在乎,天大的鼾聲也影響不了,白天一天廝殺以及讓他們身心俱疲,沾地就睡。 戰(zhàn)爭的條件就是如此,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多數(shù)人都不愿意打仗。 王審琦稍好,睡在街邊的一間屋子里,益津關(guān)城內(nèi)有一棟寬敞大宅,那是益津關(guān)原本的遼國守將終廷徽的宅邸。 王審琦接管之后,手下眾將都勸他住進去,他拒絕了,讓人把終廷徽的大宅用作大軍倉庫,囤放糧草輜重、軍械等,自己則和將士們住到街邊。 王審琦的解釋是終廷徽的府邸位于城最中,距離各方都近,而且周圍道路寬闊,能及時送到各處城頭,地方也寬敞,放得下大量輜重糧草,最終就這么定下了。 ....... 等他拖著滿身疲憊進入屋子,準(zhǔn)備倒頭就睡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床邊還坐著人影,下意識就扶住刀柄。 定睛一看,卻發(fā)現(xiàn)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子。 王審琦臉色頓時不好:“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對方嬌滴滴道:“王大將軍生什么氣,我是來侍奉你的,快過來,我保證讓將軍......” “我問你是誰,誰讓你來的。”王審琦面色古井無波,直接把刀拍在桌上,反手把刀利落抽出,頓時把床上的女子嚇了一跳,淚眼婆娑連連道:“你兇什么兇,我父親是終廷徽,他讓我來服侍你的,否則誰愿來這樣臭氣熏天的窮酸地方!嗚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