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之后她便再不敢提,只能咬牙堅持著,早晚讓隨行女官給她喝點梅子湯能稍微好過些。 而且情況和符氏想的也不一樣,一路雖沒其他女人,可她也沒有向官家獻媚的機會。 官家多數時候都在和宰相王溥商議大軍調度的事,前線的戰事,而且這幾天來官家心情很差,因為前鋒大軍主帥李谷上書要退到淮河南岸,把官家氣得不清。 她依舊記得有天夜里,官家在行轅車架外跟王溥議事時生氣的說:“他是朕的臣子,死也要遵從詔令,朕不讓他渡河,他怎么敢擅做主張!” 不過幾天后,官家高興起來,因為前方傳來消息,大將史彥超馳援正陽,渡河后擊敗南唐前軍,李谷的軍隊沒退回淮北,正陽還在周軍手中。 符皇后沒那么懂兵事,只看著官家的臉色行事,官家正高興,這時是好機會,偏偏她身子又不好了...... 三月初六,正陽傳來消息,李谷大軍要與南唐主力于正陽東南面決戰。 官家聽后很激動,連忙催促大軍加速前進,于三月初八上午趕到淮河北面。 符皇后忍著難受,掀起車簾窺視外面,碧波蕩漾的淮河對岸,有一個小鎮,屋舍稀疏的,外圍有不少老樹,如今插滿各種各樣的旗幟。 再往南面視野被屋舍和稀稀落落的老樹遮擋,什么也看不見,只能聽到遠處傳來隱約鼓號聲和吶喊聲,和漫天黑黃灰塵籠罩遠處房頂樹梢。 這時宰相王溥騎馬靠近乘輿,勸說道:“官家南面快打起來了,乘輿還是不要渡河,留在北岸等有分曉再說吧。” 官家卻堅決道:“傳我詔令,渡河!朕親自去督戰。” “這.....”王溥猶豫道:“官家,刀兵無眼,再說勝負為止,渡河太冒險了,官家萬金之軀,是國之根本,不宜身陷險地啊。” “你忘了高平么,若非朕親至,江山社稷幾散敵手,渡河吧,不必多言!” 官家堅定了道,王溥也無法再攔,點頭道:“臣這就去安排。” 符皇后心里也緊張好奇起來,手心捏出汗水,一時間竟忘記了難受。 她這輩子見多的場面很多,經歷過兵亂,可真正的大戰卻沒見過,心里好奇真正的大戰是什么樣子,可又害怕如果兵敗怎么辦? 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她已經在河中府經歷過一次兵亂,幾乎喪命,如今想起來還心有余悸,那只是幾十個殺入府中的亂兵,而如今這里有數萬大軍....... 很快,官家下了乘輿去騎馬,隨后道:“皇后留在這里吧。” 符皇后連搖頭,她覺得表現自己對官家忠貞,感動官家的時候到了,咬牙說:“官家是臣妾的夫君,夫妻同心,官家涉險,我也不能獨善其身,愿與官家一同渡河!” 皇家看向她,頓了一下點點頭,“王溥,安排車馬。” ....... 很快,符皇后的馬車跟隨官家和眾多官員將領,在眾多士兵護衛下穿過正陽鎮正中大道,來到東面一處小山坡上,山坡下是一條尋常百姓用于灌溉田地的水渠。 符皇后下了馬車,牽著官家的手登上高丘,周邊除了王溥,就是眾多禁軍的將領,趙匡胤、高懷德、王審琦、李繼勛等等。 附后才登上山坡,被風一吹,頓時整個世界都開闊起來,一望無際的曠野盡收眼底。 俯視下去,東南面的平原上,南唐大金已經展開,東西拉開長長的戰線,人山人海,恍若一片遮天蔽日的烏云。 而在他們對面,是另外一片小很多的烏云,雖然距離遙遠,但一眼就能根據甲胄樣式看出是周軍。 “那是誰帶的兵,怎么比賊兵少那么多?”符皇后下意識問,官家也側目。 王審琦拱手,“稟皇后,看旗號是控鶴左廂都指揮使史從云,側后應該還有援軍。” 官家一動不動盯著遠處的戰場,眾人也都緊張起來,南唐兵顯然是更多的...... “李谷怎么布置的?”官家皺眉,不過沒人回答。 “趙匡胤。” “臣在!”黑臉的趙匡胤答應。 “你把內殿直帶過去,如果情況不對就支援史從云。”官家吩咐。 趙匡胤領命去了,符皇后悄悄瞟了一眼,官家面無表情盯著遠處戰場,可背在背后的右手拇指緊緊捏著中指,心里就明白官家其實很不放心,心里對勝負沒底,甚至不看好史從云,才會把親衛內殿派出去準備增援。 即便是她這樣不懂兵事的人也不看好史從云,哪怕史從云去年才在關中打了勝仗,因為對面的南唐軍人太多。 那種多直觀的用眼睛去看就能分辨,她不知道雙方到底有多少人,因為她沒那樣的經驗,可在這樣的平原上看人多少都也不用經驗,人數多少一眼看去一目了然。 可惜了這青年才俊,還想著把老劉嫁給他呢,符皇后心里想。 遠遠的,也找到了史從云的身影,他位于大軍后方數百步的小山包高處,身邊跟著大群背各色旗幟的傳令兵,似乎正在指揮調度大軍。 面對這樣局勢,他居然一點不慌亂,也算不錯的少年人了,符皇后心想,雙手放在腹前,不知不覺用力捏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