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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陜西，漢中府，雞頭關(guān)。

    夜里的寒風(fēng)冰冷刺骨，吹的人站立不穩(wěn)，吹的人口角干裂，三萬多秦兵自太原府出兵以來，追擊流寇已經(jīng)一月有余了。

    這期間雖有小規(guī)模纏斗，但流寇似乎并無決戰(zhàn)之心，每每都是纏斗一番仗著騎兵的優(yōu)勢迅速潰逃，從商州到山陽，再到鎮(zhèn)安、洋縣，秦兵的將士早已疲憊不堪。

    “頭兒，你說孫總督到底啥意思？咱追也追不上，累都都要吐血，干嘛一直耗著？”一處破敗的窩棚內(nèi)，五六個(gè)兵圍坐在一起烤著火，啃著干硬的馕餅。

    “孫不二，你那兒那么多廢話，上頭讓咱追，追就是了，咱們累，那闖賊不也一樣？”張二蛋呵斥道。

    “人家有馬，你有啥？咱又不是問你，嘿嘿，百總大人，您說呢？”孫不二壓根沒把張二蛋當(dāng)回事，而是嘿嘿笑著問向顧大頭道。

    商州一戰(zhàn)，顧大頭怒斬高迎祥，可謂一戰(zhàn)成名，雖然朝廷最終的封賞要等剿滅流寇，但孫傳庭依舊提任其為百總，還獎(jiǎng)勵(lì)了他整整一百兩白銀，算作臨時(shí)嘉獎(jiǎng)。

    張二蛋也為此與有榮焉，覺得顧大頭是自己帶出來的，這其中必定有自己的功勞，是以顧大頭雖然很少擺架子，但張二蛋卻總是狐假虎威。

    “俺也不知，但俺卻知道，軍令如山，孫總督讓咱追，咱就拼死了也要追，誰掉鏈子，就是跟俺顧大頭過不去?！鳖櫞箢^啃下一塊馕餅，就著半冷不冷的稀粥咽下去。

    以前，顧大頭當(dāng)兵是為了吃飽飯，一路上又總聽張二蛋說軍營的的各種黑料，可自打加入了秦兵，顧大頭發(fā)現(xiàn)與張二蛋說的完全不同。

    不僅能吃飽飯，每月的餉銀也都是如期足額發(fā)放，還有他身上的衣服、棉甲都是嶄新的，只要完成了交代的任務(wù)，孫總督也從來不惡言相向，甚至經(jīng)常與他們一起參與訓(xùn)練。

    有軍功就有賞賜，入秦兵半年有余，他一拿到賞金就托上頭代為將銀子送還老家，顧大頭每次想到心里都是甜的，因?yàn)樗睦系€活著。

    “但咱估摸著，孫總督此舉應(yīng)該是不給流寇喘息之機(jī)，這一個(gè)多月來，你看那些流寇輜重丟了多少？跑散的聽說都有兩三千，撐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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