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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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程秀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里有跟邵群親吻的場景,那時有從上照下來的白光,刺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身體非常難受,一會兒有如被烈焰灼燒,一會兒又像被拋到了冰窖里,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所有的東西都失去了重力,他頭痛欲裂,四肢無力。
勉強睜開酸乏的眼皮,李程秀盯著木質的天花板,愣住了。一時之間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身上很重,有什么東西壓得他呼吸困難。他試圖動了下手臂,身體的機能瞬時被喚醒了,腰以下的部分仿佛被車碾過一樣,又痛又麻,尤其是下//體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他緩緩轉頭,邵群熟睡的臉和赤//裸的臂膀近在眼前,均勻的呼吸直接噴在了他的臉上,他同時感覺到,自己什么都沒穿,貼著他的邵群的身體,也是光//裸的。
李程秀腦子嗡的一聲,只覺得頭要漲裂開了。
他費力地推開邵群橫在他前胸的手臂,往床的邊沿挪去。
邵群緩緩睜開眼睛,怔愣地看了他兩秒鐘,快速地撐起了身子,打了個哈欠,一邊揉眼睛一邊道:“寶貝兒,醒了。”
李程秀拿被子捂住胸口,臉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凈凈,“你……我……”
邵群勾著一邊嘴角邪笑道:“程秀,你昨晚可真熱情,大出乎我意料啊。”
李程秀愣住了:“我……?”
“是啊,你不記得了?”邵群撐著手臂把上半身傾向他,魅惑地笑著,“昨晚真讓人回味無窮。”
李程秀只覺得一陣尖銳的頭痛,晃了晃腦袋,顫抖地指著他:“不……可能,我,我喝醉,喝醉了。”
“嗯,你要是沒喝醉,應該也不會那么大膽,不過……”邵群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蛋,“我真希望你天天喝醉。”
李程秀渾身一顫,狠狠推了他一把。
邵群毫無防備,后背直接撞到了艙板上,疼倒不算疼,就是聲音很大,“咣”的一聲,聽得人直上火。
邵群皺眉道:“你干什么。”
李程秀怒瞪著他:“你,你,我喝醉了,你,你做……”他越是著急,便越是講不清楚話,他多想能利索又有氣勢地質問邵群,他對自己做了什么。
邵群反而是一臉平常,“怎么了,兩個人在一起,哪有不做這個的。”
“可是,我喝醉,我,我沒有……同意。”
邵群臉色瞬間變了:“程秀,你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難道是我強//迫你了。”
兩人相遇到現(xiàn)在,邵群沒跟他掉過臉子,此時臉一沉下來,李程秀下意識就覺得緊張。而且他被邵群的理直氣壯給鎮(zhèn)住,反而不敢冒然指責了。
邵群繃著臉冷道:“程秀,我以為我們倆是互相喜歡的,難道一直是我自作多情?你都不記得昨天發(fā)生了什么,怎么能醒過來就給我治罪呢?”
李程秀被邵群的反咬一口弄得啞口無言,雙目失神地盯著雪白的被子,肩膀不停地顫抖著。
他也糊涂了,邵群看上去是那么的義正言辭,難道昨天自己喝醉了真的酒后失態(tài)了?可是,就算如此,這難道不是趁人之危嗎?
他抬起頭,顫聲道:“我,我不記得,但是,我喝醉了,你……”
邵群湊近他,將他籠罩在了自己的陰影之下,輕聲道:“程秀,昨天你可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你比現(xiàn)在誠實可愛多了。我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我喜歡你,我怎么忍得住呢。程秀,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李程秀腦子亂成了一團,縮緊了身子,試圖避開邵群的壓迫。
邵群摸著他的臉,柔聲道:“程秀,是我自作多情嗎。你明明也喜歡我的,對不對,既然如此,這事有什么錯的?”
李程秀看著他,眼里滿是迷茫。
邵群循循誘導著:“我知道,你是太緊張了,別怕,放松點。要成為我的人,這點痛是一定要受的,但是以后你會喜歡的,真的。”
李程秀心里既慌亂又委屈,可任他渾身是嘴,也無處可說。他根本就確定不了,昨晚到底是不是自己失態(tài)了。邵群又是如此的篤定泰然,讓他反駁不出一句來。
他推拒著邵群赤//裸的胸膛,可剛貼上去就覺得熱得厲害,像被燙到一樣縮回了手。
他抱著被子跌跌撞撞地滾下床,急道:“我要,回家。”
邵群抱著胸微笑地看著他。
李程秀從地上爬起來,就往門口沖。可是一打開門,一陣海風夾著腥味就撲面而來,他望著甲板外一望無際的大海,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邵群也跟著跳下床,貼著他的背后抱住了他,在他耳邊低聲道:“寶貝兒,我們在海上呢。明天再送你回家,船上沒有外人,就當度蜜月了,好不好?”
李程秀只覺得渾身發(fā)冷,他有種感覺,仿佛自己從里到外,都被一種涼意緊緊地束縛住了,將他罩在其中,一點點封死他的退路,讓他無處可逃。
邵群低笑了兩聲,將他打橫抱了起來:“走,洗澡去。”
李程秀沉默著被他抱進了浴室,直接放在了浴缸里。
他剛要站起來,就被邵群壓著肩膀按了回去,并且打開他身后的水龍頭開始放水。
李程秀佝僂著赤//裸的身體縮在碩大的浴缸里,微微地抬著下巴,睜著水亮的眼睛看著邵群。那眼中盡是驚疑和委屈,看上去楚楚可憐,邵群心里突然有了幾分不忍。
他也跟著跨進浴缸,不顧李程秀的閃躲,把他抱在懷里,把溫熱的水撩到他身上。
李程秀單薄的后背貼靠在邵群的胸前,邵群把下巴墊在了李程秀的肩膀上,柔聲道:“程秀,你在生我氣嗎?”
李程秀依然抱著膝蓋,埋頭不語。
邵群湊近李程秀的耳畔,曖昧笑道:“我?guī)湍阆丛璋伞?
……
……
一趟澡洗下來,李程秀眼睛都哭紅了,邵群卻是心滿意足,還心情愉快地給他擦干了身子吹干了頭發(fā)。
邵公子長這么大第一次伺候人,還伺候得挺高興,第一次知道這樣也很有情//趣。
李程秀穿戴整齊后,邵群就把他領下樓,甲板上早就放好了遮陽傘和桌子,桌上鋪著雪白的桌布,點綴著鮮花燭臺和精致的餐具。
碧海藍天,明媚陽光,雪白的遮陽傘,搖曳的桌布,嫩黃的鮮花,一切的一切都往浪漫里可勁兒扎堆。
李程秀接收到邵群火熱的視線,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邵群把他領到桌前坐下,沖旁邊的侍者使了個眼色。
只有在電視里才會出現(xiàn)的情景立刻全部呈現(xiàn)在李程秀眼前。
有人倒酒,有人傳菜,還有人在旁邊拉小提琴。
李程秀直接就看愣了。
邵群笑了笑:“喜歡嗎?”
李程秀偷偷看了眼神色相當自然的侍者,自己反而很是尷尬。
這若是一對俊男美女,自然是賞心悅目的,可是兩個男的……
邵群眉梢含笑,看著李程秀羞怯的表情,自己也頗為得意。
他就知道這套玩意兒對李程秀絕對的好使,女人不都喜歡這些沒用的東西。
李程秀也許是開始放松了,也許是餓了,不再把自己緊繃著,拿起刀叉,沉默地吃了起來。
吃完飯后,邵群又興致盎然地拉著他釣魚,燒烤,累了就把他拉進船艙,把他抱在膝蓋上教他玩兒BlackJack。
李程秀對于這樣的對待真是受寵若驚。邵群比平時還要熱情溫存,隨便說一句話,做一個動作,都讓他臉紅心跳,不知所措。
而且邵群如此的坦蕩自若,讓李程秀根本無法對昨晚的事情做出質疑,生怕自己冤枉了他,那豈不是太傷人了。想來想去,李程秀都板不下臉來了。
一天下來,兩人之間倒是愈發(fā)甜蜜了。邵群難得如此休閑,權當帶著小//情//兒度假了,心情自然大好,心情好了,對李程秀自然是大肆寵溺。
李程秀在此之前,從未想過有個人能把他捧上天似的這么寵著。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唯諾諾地跟著邵群的步調,配合著邵群的親密無間,享受著被關懷備至的美好感覺,深怕走錯了一步就會踩空,從云端掉下來。
游艇在傍晚時分回到了深圳港。在把李程秀送到他家樓下后,邵群把人按在靠背上狠狠地親了個夠。
邵群舔著嘴唇:“今晚真想跟你在一起,不過,我得去陪陪阿文他們,我們四個難得能湊齊了。”
李程秀這一天過得神魂顛倒的,早就把那三個人給忘了,此時一經(jīng)他提醒,臉色立即變了。
邵群捏著他的下巴:“怎么了?”
李程秀搖了搖頭。
“你還記著以前的事兒呀,心眼兒怎么這么小,嗯?”
“不是……”
邵群掐了掐他的臉蛋,“他們可是我哥們兒,你得愛屋及烏,知道嗎?”
李程秀想了想,溫順地點了點頭。
“來,親我一下。”
李程秀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退:“剛剛,不是……”
“沒親夠。”邵群抬起他的下巴,低頭又吻了上去,直把李程秀親得上氣不接下氣,才依依不舍地放開。
新得的寶貝總有三天熱乎,邵群這熱乎勁兒正越燒越熱呢,這兩天卻不能盡情燃燒,難免心有不甘,跟李程秀分別都很是留戀。
邵群沖他比了個電話的手勢,這才驅車離去。
第二天本來還可以繼續(xù)休息,可是休息久了李程秀覺得心慌。畢竟白拿錢不干活,任誰都得不安,所以一大早他就照常去上班兒了。
去了酒店,他發(fā)現(xiàn)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兒都不對了。
他被那一雙雙包含審視、不屑、猜疑和妒忌的眼神刺得坐立難安。
畢竟倆星期沒上班,換下衣服后他先去跟張經(jīng)理報了個道。
張經(jīng)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喲,李師傅,可回來上班了,這段時間過得好不?”
連李程秀這樣遲鈍的都聽出了話里帶刺兒,他僵直著脖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怎么樣,這回賺得夠本兒了吧。”
李程秀經(jīng)他提醒,才想起來自己沒拿到什么報酬。以他現(xiàn)在和邵群的關系,也確實不該給他什么報酬,所以他也就自然而然地忘了。
“不管怎么說,一套大房子是賺著了,這回私活接的,真值。”
李程秀猛然抬眼看著他:“什么……什么意思。”
“哎呀,跟我你還裝什么,房子還是我?guī)闳サ哪亍N乙膊还苣愕氖拢銊e緊張啊,我就隨口問問,那回來了就好好工作去吧。”
李程秀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說什么,回去埋頭工作去了。
這一天要比平時任何一天都難熬得多了。
幾十雙眼睛時不時地盯著他看,那目光實在咄咄逼人,把他切割得驚恐萬分。
他不知道這些目光都是什么意思,不知道這失蹤的兩個星期里,別人都評價了他什么。
他心里本來已經(jīng)因為跟邵群見不得光的關系而非常不安了,如今這些無聲的猜忌和指責更是弄得他心慌不已。
晚上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時,他用鑰匙打開門,才發(fā)現(xiàn)客廳的燈居然是大亮的。
他生活上一直相當仔細,從來沒做過忘了關燈的事兒。
而且……不對啊,他是白天走的,怎么可能開燈。
他心里大驚,剛想奪門而出,突然陽臺外走進了一個人。
李程秀一看,竟是邵群,正叼著煙笑看著他。
李程秀心里生氣一股莫名的憤怒:“你,你怎么,有鑰匙?”
邵群瞇著眼睛抽了口煙,慢悠悠地攤手,笑道:“這是我的房子,我怎么會沒有鑰匙呢?”
李程秀不知道如何反駁,可心里著實不舒服,尤其再聯(lián)想到今天張經(jīng)理說的話之后。
邵群把煙扔進煙灰缸里,朝他走過來,俯下//身親了親他的臉:“今天為什么一直關機。”
“上班,要關機。”
“你每天都這么晚下班?”邵群看了看表,都快十一點了。
“不是,有早班,晚班。”
“我可是等你等到現(xiàn)在。”
李程秀驚訝地看著他:“你,等我?”
“當然,我想跟你一起吃飯的,結果你現(xiàn)在才回來。”
“你吃飯了嗎?”
“你說呢?”邵群指了指表盤。
李程秀舉起手里的塑料袋:“我有打包的,飯菜。”
邵群皺眉道:“你讓我吃別人的剩菜?”
李程秀微曬:“我給你做飯。”
“不用了。”邵群上去摟住他的腰,“我已經(jīng)吃過了。”他湊到李程秀的脖頸間聞了聞,隨即皺眉道,“又是一身油煙味兒,趕緊洗澡去。”
李程秀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開他,轉身就要往浴室沖。
邵群拉著他的胳膊:“等等,我跟你一起洗。”
李程秀臉立時就紅了:“不好……吧。”
“又不是沒洗過。”邵群連拖帶拽地把他弄進了浴室,瞇著眼睛威脅道,“不許跑,老實待著,我還沒打算做什么呢,你要是亂動,我就不保證了。”
兩人洗澡完后,邵群直接從臥室的衣櫥里拿出了睡衣套在身上,浴室里擺滿了李程秀從來沒見過的瓶瓶罐罐,一切自然得就跟這里是邵群的家一樣。
李程秀懵了,站在床沿看著舒服地躺在大床上的邵群。
邵群沖他伸了伸手:“都十一點多了,不累呀你,上來。”
“你……”
“怎么了?”
李程秀沉默了。
邵群是如此的理所當然,留宿甚至不需要問他的意見。
這確實是他的房子,可是他當時是怎么說的?這是他租給了他的老板,他老板給他做員工宿舍的。他怎么能想進就進,想住就住。
他覺得有些傷心,長這么大,他已經(jīng)習慣了任何人對他的不尊重,可是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以為邵群是不一樣的,讓他以為自己也不一樣了。沒想到,什么都沒變。
邵群起身把他拉上//床,看著他黯然的表情:“怎么了呀?”
李程秀搖了搖頭,摸著枕頭躺下。他習慣了忍耐,不想因為這些事而和邵群有什么不愉快。
邵群把被子蓋到倆人身上,將他摟在了懷里,拿臉頰蹭著他的脖子。
他的親昵讓李程秀覺得心里安慰了些,人也放松不少,他動手摸了摸邵群的頭發(fā),輕聲道:“還有點兒濕。”
“沒事,一會兒就干了。”
“再吹吹?”
“不用。”邵群抓著他的手,親了一下:“程秀,跟你說件事兒。”
“嗯。”
“你把工作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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