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猶豫-《春閨玉堂》
第(3/3)頁
周文茵又道:“得意也沒有用,我告訴你,這件事我吃了虧,可我和他的親事是板上釘釘?shù)模员砀绲臑槿耍豢赡懿还芪业乃阑睿退闶敲林乃矔⑽摇D阆脒M門,可以,那就給我磕頭倒茶,我可能會勉強承認你這個妹妹。”
幼清像不認識周文茵一樣,素來清高的人不過一天的功夫,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這樣尖酸刻薄的話也能說的出來,她不由回想上一世認識的周文茵,在薛家人人喜愛,做事得體,為人落落大方,沒有人提起她不豎起大拇指,夸薛梅家教好,養(yǎng)了一個頂頂出色的女兒。
可是現(xiàn)在的周文茵,像個潑婦似的,莫說教養(yǎng),就連女子的樣子都沒有了,惡心的令她不愿意多看一眼。
幼清轉(zhuǎn)身就走,周文茵氣的將身下的床單撕碎,她咬牙道:“方幼清,我一定會讓你后悔的。”說完就放聲哭了起來,她聲音一起外頭薛老太太就推門而入,一見周文茵掩面痛哭,而幼清卻一副漠不關(guān)心打算離開的架勢,新仇舊恨涌上來,她氣的一揮手就朝幼清掃過去。
她當初在錦鄉(xiāng)侯府時,連婆母的臉都是想給就給的,怎么可能現(xiàn)在讓薛老太太打,幼清當即就避在了一邊,薛老太太撲了空身形一個不穩(wěn)就朝前頭栽了出去,陶媽媽眼捷手快的扶住她。
“你這個小畜生!”薛老太太恨的心口疼,“來人,把她給我關(guān)起來,忤逆犯上,沒有人教你,我來教!”
眾人嚇的怔了許久,畢竟薛老太太再怎么不待見方表小姐,可還沒有言語上罵過她,更何況動手呢,而方表小姐呢,平日柔柔弱弱的,這會兒竟然就這么直挺挺的避過去了,薛老太太怎么能不生氣。
“娘!”方氏忙推開薛思琪擠了進來,一把將幼清護在身后,“娘,清丫頭年紀小不懂事,許是被嚇壞了,您別怪她。”說完推著幼清,“你快回去。”又朝薛思琴打著顏色。
薛思琴過來拉幼清。
薛老太太氣的指著方氏母女兩:“你們是要造反是不是。”她耳邊聽著周文茵的哭聲,就想到今天早上在濟寧侯府受傷的侮辱,越發(fā)的生氣,轉(zhuǎn)頭看見門口邊擺著的雞毛撣子,抽起來就要打薛思琴……
“祖母!”薛靄大步跨了進來,一把拽住薛老太太的胳膊,“有什么話您慢慢說,這幾次三番的動怒,您擔心身體。”
薛老太太一愣,薛靄已經(jīng)從她手里將雞毛撣子抽了出來交給陸媽媽,扶著薛老太太往房里走,薛老太太反應(yīng)過來,不滿的瞪著薛靄,可卻舍不得在眾人面前說薛靄的不是。
“祖母!”周文茵收了哭,穿著湖綢的中衣,赤著腳下了地跪了下來,“您不要怪清妹妹,她也沒有料到會出這種事,更何況,她身體不好,我又是姐姐,即便是遇到這種事也應(yīng)該我這個做姐姐的保護她才是。”好像她是為了保護幼清一般。
薛思琪聽著就怨憤的去看幼清。
“你處處為人家想,可人家呢,只怕在背地里笑著呢。”薛老太太冷冷的掃了眼幼清,“你給我起來,別胡思亂想,有祖母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周文茵搖著頭:“是我錯了,我讓大家跟著我一起受罪,你們就讓我死了也就罷了,我對不起祖母和舅舅,舅母!”說完,淚眼朦朧的去看薛靄,“對不起大表哥。”哭的越發(fā)傷心。
薛老太太話趕話,頓時脫口就道:“有什么對不起對得起,你仔細養(yǎng)好身體,等你好了我就把你和季行的婚事定下來!”
周文茵聽著一愣,搖著頭眼淚橫流:“祖母……我不能連累大表哥,您就讓我去死吧。”說完匍匐在薛老太太腿邊。
“說什么胡話!”薛老太太抱著周文茵,“這個時候他怎么能不顧你死活!”
方氏抿著唇,沒有說話。
薛靄卻是毫無征兆的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大家只當他心里難受出去避避而已。
薛老太太抱著周文茵,跺著腳罵濟寧侯:“那樣的人家,說好聽點是百年世家,說的不好聽,活該一代代的虧下去,我看,早晚會斷子絕孫。”
大家聽的只覺得頭疼,這都什么時候,罵了有什么用呢。
到了下午,仿佛是回應(yīng)薛老太太罵人似的,蔡彰帶著媒婆親自登門了。
薛鎮(zhèn)揚在花廳里見了他。
蔡彰穿著一件湖藍的杭綢直綴,腰間是竹葉青的絲絳,頭上戴著珠冠,長的也算周正,只是那一雙不算大的眼睛瞇著笑著就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總覺得他笑容背后藏著不可告人的事情來。
“不知道蔡五爺來有何貴干。”薛鎮(zhèn)揚高居主位,也不請蔡彰坐,很不客氣的樣子,蔡彰笑著行禮道,“薛侍郎。”直言不諱的道,“蔡某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我是來求親的。”
薛鎮(zhèn)揚一拍桌子站起來:“蔡彰你欺人太甚。”
“薛侍郎息怒,喜怒!”蔡彰很有禮貌抱拳,“在下就是因為不欺人,所以才幾次三番的登門求親,事到如今,事已至此,薛侍郎只有將周小姐許給在下,這件事才能完滿的畫上句號,若不然,不但周小姐,只怕闔府里的小姐名聲都要打個折扣了。”
薛鎮(zhèn)揚怒不可遏,指著蔡彰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冷哼了一聲,“你不要以為我耐你不了。”說完,一揮手,“來人,把這登徒子給我打出去!”
蔡彰一愣,就看見從四周躥出來好些個身高力壯的小廝,立刻見好就收:“既然如此,那蔡某就告辭了。”說完大步朝外面走,可等他背過身去,身后的拳頭就跟雨點似的落了下來。
蔡彰一路跑出薛府,他站在薛府門口哈哈大笑,聲若洪鐘似的道:“薛侍郎,蔡某此番定要抱的美人歸,一定會在來的。”說完對著薛家的大門啐了一口,才揚長而去。
第二日一早,滿朝文武見到薛鎮(zhèn)揚都是交頭稱贊,為了子女能不惜自己的清名和蔡彰那一個粗坯動武,乃真丈夫!
綠珠給幼清分著線,咕噥道:“周表小姐也真夠心狠的,半安和春嵐還關(guān)在柴房里,三天都沒人送口水進去,她也不管,還是貼身的丫頭……”失望的搖著頭,采芩就點著她的額頭道,“她現(xiàn)在自身難保,還能分神去管別人?!”又問幼清,“大表少爺會不會真的娶周表小姐?”
娶不娶?就看周文茵的手段了!即便她最后嫁不出去,不還有個死心塌地的薛明嘛,想到這里幼清問道:“怎么這兩天二少爺沒有來?”
采芩搖頭:“奴婢也沒有聽說二少爺來的事,小姐是想做什么?”
幼清挑眉,輕笑著道:“幫幫他!”
采芩和綠珠對視一眼,沒有懂幼清的意思。
這是小瑜從簾子外面露個臉進來,輕聲道:“小姐,周表小姐回了自己院子里,剛剛還然端秋姐姐抱了許多東西去外院找大少爺了。”
幼清微微一愣,問道:“抱的什么東西?”
“像是衣服之類的東西。”小瑜壓著聲音,“奴婢聽說,周表小姐打算回廣東去么,大概是要和大少爺?shù)绖e?”
和薛靄道別?幼清放了針線,面上神色不明。
端秋抱著一堆東西到薛靄的書房,就看見薛靄正在書桌后收拾東西,她行了禮,道:“大少爺……周表小姐讓奴婢把這些東西給您送來。”說完又遞了一封信給薛靄,“這是周表小姐讓奴婢給您的信。”
薛靄皺眉接過信,又看了看一包東西,端秋就解釋道:“這些都是周表小姐親手縫制的,以往她覺得不合規(guī)矩,如今只說也顧不得了,只望您以后過的好,她也無怨無求了。”
“知道了。”薛靄將信丟在桌上,看了眼包袱擺擺手示意端秋出去。
端秋行禮退了出去,回去給周文茵回話:“……大少爺收了東西,信也接下了。”
周文茵點點頭,拉著端秋道謝:“得虧有你在。”說完脫了自己手上的鐲子,“還望你和陶媽媽說說,把半安放出來……我身邊少不了她。”
除了半安還有春嵐呢,周表小姐這是……
端秋沒有問,點頭道:“這話奴婢一定帶到。”又扶著周文茵躺下,“您再歇會兒,奴婢先回去,若是有事您著人去喚一聲。”
周文茵含笑點點頭。
她靜靜躺了一個下午,等入夜后她便起了身,略收拾了一番她避開所有人到前頭的小花園中的太湖石壘著的假山邊上……
若是薛靄看到了信,就一定回來這里與她相見。
春夜早晚寒涼,周文茵穿的單薄,就這么站了一刻就忍不住的瑟縮的抱緊了雙臂,她踮著腳朝外院的方向眺望,可看了許多次也不見薛靄過來……過了晚膳的時間,薛靄依舊沒有來,周文茵開始心里沒有底……
祖母好不容易松了口,這時候只要表哥稍微表態(tài),那他們的婚事就一定會定下來,到時候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議論,又與她何干!
還有母親,算算日子,母親還有一個多月就會來了。
她只要拖住這一個月,就一定會雨過天晴。
...
...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