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推斷-《春閨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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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他們走了,我們回去吧。”采芩扶著幼清,小心翼翼的朝外頭去看,等宋弈和祝士林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幼清心事重重的點了點頭,兩人剛冒著腰出來,遠遠的就看到有人從門口進來,采芩驚了一跳忙拉住幼清:“有人來了。”又朝正往這邊跑來的綠珠打著手勢,綠珠沒有看見提著裙子啪嗒啪嗒的往這里跑。
“什么人!”前面來人大聲一喝,話落行路不穩似的朝這邊走了過來,綠珠嚇的魂飛魄散怔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幼清臉色一沉,等來人走近了幾步她才看清,竟然是薛明帶著身邊的常隨。
“你……什么人。”薛明口齒不清,指著綠珠皺眉怒視,“你內院的丫頭?沒事跑到外院來做什么?”語氣非常的不善。
一股濃烈的酒味自薛明身上散發出來。
薛明喝酒了,而且看他這副樣子只怕有*分醉。
幼清眉頭緊擰,打量著薛明,就覺得他有些奇怪,不但沒什么精神,而且還有些自暴自棄的樣子。
采芩急的不得了,生怕綠珠一害怕緊張就露出來找小姐的話來,二少爺向來不待見小姐,若是叫他知道小姐大晚上在這里躲著,還不知會說出什么難聽的話來,她心里著急就不停的和綠珠打手勢。
“二……二少爺好。”綠珠嚇的沒了主意,吞吞吐吐的道,“奴……奴婢……”她東張西望想要找個救星,可惜這會兒周邊一個人都沒有,她越急心里就越慌張越發說不出話來,薛明等的不耐煩喝道,“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有什么話快說。”說完,就一副要走過來的樣子。
站在撫廊下面看不見幼清,可若是走過來,幼清可就真的藏不住了。
綠珠著急的暗暗跺腳,忽然心里一動脫口就道:“奴婢奉太太的命來看看大老爺回來了沒有,卻不料在這里迷了路,一時找不到回事處在哪里。”
薛明行走的腳步一頓,半信半疑的看著綠珠。
“少爺。”劉穗兒扶著薛明,在他低言了幾句,薛明臉色一變盯著綠珠問道,“你是青嵐苑的婢女?你在這里方幼清呢。”他左右看看,哼哼了兩聲,“不會又去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吧。”
綠珠氣的不行,可身份有別她不敢頂撞薛明,就沒好氣的道:“我們小姐和太太在一起,二少爺可要去看看?!”說完指了指院子方向,“奴婢要去給太太回話,就不耽誤二少爺時間了。”話落,提著裙擺轉身就走,
“你敢!”薛明指著綠珠,可惜腳步不穩橫七豎八的邁了好幾步也沒有走遠,綠珠根本沒理他,像只小貓一樣跑沒了影。
薛明哼哼了兩句,氣怒的道:“真是什么主子養什么丫頭,一點教養都沒有。”又輕蔑的嘲諷道,“方幼清就不是安分的,長的那副狐媚樣子,勾的大哥魂不守舍的,將來若是她再惹事,我非給他點顏色看看。”
少爺只要遇上和周表小姐有關的事,就會像變了個人一樣,劉穗兒見怪不怪,哄著道:“少爺,你喝醉了,我們早些回去吧,免得太太擔心。”
薛明擺著手很不耐煩的道:“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去。”他一屁股在扶欄下的石墩上坐了下來,“就沒個清靜的地方,在哪里我都覺得躁。”說完一拳砸在石桌上。
“少爺,少爺。”劉穗兒急著去看他的手有沒有受傷,薛明一把甩開他,“我知道你們誰都討厭我,沒錯,連我自己都討厭自己!”
劉穗兒拖也拖不動,勸也勸不了癱坐在薛明腳邊直喘氣。
薛明在石桌上支著胳膊,雙手捂住了臉顯得很痛苦的樣子,嘴里依舊不停的咕噥著:“我也討厭自己!”
“少爺,這里涼我們快回去吧,您會受寒的。”劉穗兒爬起來去拉薛明,薛明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搭著劉穗兒的肩膀,望著他道,“穗兒,你說我這么做到底對不對!”
劉穗兒哪里敢評論,一個勁兒的勸著:“少爺,咱們快走吧,一會兒巡夜的婆子就該當值了。”
“算了,問了你也不知道。”薛明說完搖搖晃晃的扶著劉穗兒往院子里走去,等過了許久兩個人才進了垂花門。
幼清自桂花樹后面走了出來,采芩扶著她氣的道:“二少爺說話可真是刻薄,沒有一次是讓人覺得心里舒坦的,整日把別人看歪,我看她才是最歪的那個。”很鄙夷薛明,明知道周表小姐和大表少爺有婚約,還喜歡周表小姐,他還有臉說她們小姐,也不想想自己。
薛明不但不刻薄,還非常體貼細心,只是這份刻薄只對他討厭的人罷了,幼清冷笑了笑帶著采芩小心翼翼的過了垂花門,一進去綠珠就從旁邊冒了出來,撫著胸口道:“小姐你們沒事吧,剛才真是嚇死奴婢了。”又道,“還好奴婢先把守門的婆子支走了,要不然可就麻煩了。”
這里是外院所有守門要比內院少一些,即便是入夜也不像內院到處都有婆子徹夜不離。
“我們先去找姑母。”幼清說完主仆三人一路去了薛靄的院子,剛到院子門口就看見薛思琴帶著周文茵和薛思琪從里頭走出來,薛思琴正不悅的道:“我哪里知道他會再回來,竟頂頭碰上了。”一向穩重的薛思琴滿臉通紅,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看來是剛才祝士林突然回去,和薛思琴淬不及防的碰上了,若不然她也不會這么尷尬。
“清妹妹?”薛思琴話落就望見了幼清,奇怪的道,“你不是回去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幼清笑著回道,“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來有事想和姑母商量,就又回來了。”又看看周文茵和薛思琪,“你們是要回去了嗎?”
薛思琴點頭:“時間不早了,娘讓我們早些回去休息。”又問道,“商量什么事,可要我們等你。”
幼清擺著手:“不用,你們先回去吧,我說完話就回去。”
薛思琴點了點頭,周文茵叮囑幼清:“夜里黑的很,你回去的時候擔心一些。”幼清應是目送幾個人離開。
方氏見她重新回來驚訝的問道:“不是回去了嗎,怎么又回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幼清在方氏面前坐下往了眼依舊躺著安安靜靜的薛靄,低聲道,“我剛才沒有回去。”
方氏一愣,脫口問道:“沒回去,你做什么去了。”幼清就毫不隱瞞的把她去追宋弈的事情告訴了方氏,“……如果等一個月大表哥肯定會留下遺癥,此事您得和姑父商量一下。”幼清雖知道前一世薛靄的消沉和低迷,一身軌跡也因此改變,可若讓她去決然選擇,她也不敢決定。
畢竟關乎性命的大事,沒有人能毫無顧慮。
方氏常被幼清的舉動震驚,原想責備她胡鬧,可是幼清不是胡鬧的性子,不但不胡鬧反而心思縝密思慮周到,即便是一開始她覺得的“胡鬧”,事后也證明了她的判斷和決定都是對的,方氏忽略她自作主張去追宋弈又支開祝士林的事,問道:“此事是宋大人和你說的?”
“是!”幼清點著頭回道,“他和我們非親非故,能直言相告已經不易,更何況此事關乎大表哥的性命,他有顧慮也是情理之中。”
方氏轉頭去看薛靄,心疼不已的紅了眼睛,若是此刻請宋大人醫治,他卻不敢保證定能解毒,可若等上一個半月,季行就可能變成殘廢,這樣的選擇讓她這個做娘的要怎么選……
她的兒子那么優秀,陳夫人還曾戲言,說將來季行一定能給她掙一分誥命文書,她雖不曾袒露,可心里卻是一直這么想的,季行穩重卻不迂腐,聰明卻沒有偏執,不但她抱著極大的期待,便是夏閣老也極為看重,若不然也不會不顧旁人的目光,要收季行做他的門生。
可是一旦他成了殘廢,將來可就真的會和仕途無緣,就算以后痊愈,對他影響也難以想象。
“幼清。”方氏沒了主心骨的握住幼清的手,心痛如絞……
幼清沒有指望方氏會做決定,這事就算換做姑父恐怕也沒有辦法決斷!
她猶豫著要不要把錦衣衛的事告訴方氏,她剛才聽宋弈說完,一時間摸不著邊際,后來避著薛明時她思索良久,這件事在外人的宋弈看來牽涉到錦衣衛,便和圣上和朝堂有關,雖然無法解釋錦衣衛放了姑父這個最直接的當事人卻對薛靄動手,但是事情不可不說撲朔迷離,讓人摸不清深淺。
宋弈即便再精明,也不會為了毫不相干的人去大動干戈的摻和到錦衣衛中,也不可能為了薛家去費力是撥開云霧,甚至引起圣上的不滿和猜疑,所以他謹慎甚至作壁上觀都在情理之中。
可是她在內宅,看不見朝堂的風起云涌,視角只會在這方寸之地,能對薛靄動手,并且直接獲利的人,除了劉氏和薛鎮世外,沒有別人,就算這件事牽扯到錦衣衛,也和劉氏和薛鎮世脫不了干系。
她覺得要去查,還是要從劉氏身上動手。
可是方氏脆弱的仿佛再來半點刺激就能徹底倒下去一般,幼清望著這樣的方氏更加的猶豫,正在這時薛鎮揚從外面進來,幼清心頭一清忙站起來行禮,方氏也起身去迎薛鎮揚,“老爺回來了,事情可有進展?”
薛鎮揚也滿臉的疲累,站在床前盯著薛靄看了好一會兒,才在椅子上坐下來喝了兩口茶回方氏的話:“學館那日正逢開館,人來人往錯綜復雜,一時間恐怕難有頭緒。”又望著方氏,指了指身邊的位置,“你也累了,坐下說話。”語氣很柔。
方氏紅著眼睛在薛鎮揚身邊坐下,薛鎮揚這才看到幼清還在,微微一愣也沒心思多問什么:“幼清也坐吧。”
幼清在兩人對面坐了下來。
方氏就迫不及待的將今天見宋弈以及幼清方才說的話告訴了薛鎮揚:“妾身心里難受,實在是沒有了判斷,老爺,您說怎么辦。”
“宋行人不但知道封神醫在廣東江門,還寫信給他了?”薛鎮揚顯得很意外,好像在他印象中宋弈不是這種熱心腸的人,更何況他和宋弈一向沒有交集的,方氏不知道薛鎮揚所想,就道,“宋大人親口說的,妾身看他不像是會打誑語的人。”
這一點薛鎮揚絲毫沒有懷疑,只是對宋弈的目的有些好奇:“那就好,改日等季行醒來,定要備以重禮謝他救命之恩。”
說了幾句話,薛鎮揚只問了封神醫回來的事,方氏追問道:“若是季行的真的殘廢了怎么辦?”她說著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怎么到了這個時候你反而不知道輕重了,他就算斷了一只手臂,可人還在我們眼前好好的,莫說不過三五年就能康復,就算這一生都廢了,我們也寧愿養著他,而非冒險讓他賭上性命。”薛鎮揚說的毫不猶豫,又道,“更何況,宋弈并非郎中,我們不能幾次三番麻煩人家,還把他當郎中似的請他為季行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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