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分家-《春閨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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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在智袖院和方氏一起見周長貴,周長貴小心的將從秀春樓拿回來的東西交給方氏:“對方說東西都在里頭,讓小人親手交給太太。”他說著就將東西給了陸媽媽,陸媽媽抱過去放在方氏面前。
一個像是在廟會攤子上隨手買回來的匣子,粗糙的工藝厚薄不均的刷了一層漆,周長貴看著那個匣子就覺得奇怪的很。
太太一早讓他去秀春樓見一位姓周的商人,也沒有交代他到底做什么,他摸不著頭腦的去了,好在那姓周的正在客棧里頭,也沒有多說什么,確認他是薛府的管事后就將匣子交給他了。
太太什么時候和做買賣的有來往了,難不成因為要分家,所以太太開始著手買賣上的事兒了?
周長跪想著,視線又落在炕幾上的匣子上,匣子很輕,上頭落著鎖他沒有敢打開瞧,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好奇。
“辛苦你了。”方氏并沒有顯得高興或者不悅,“快回去歇會兒,讓周媽媽給你煮些酒吃吃去去寒。”又對陸媽媽道,“讓人去酒窖里取一壇女兒紅給周總管送過去。”
陸媽媽笑著應是,周長貴只得謝恩出來。
“春杏。”因為沒有鑰匙,方氏就喊春杏拿把鉗子來,幼清卻是搖著頭道,“我來的時候春柳正閑在外頭呢,讓春柳去辦好了。”說著親自站起來在門口吩咐春柳。
方氏也沒有多想,等春柳拿了鉗子來把鎖頭撬開,又退了出去,方氏就期待的打開了匣子。
里面疊的整整齊齊的一萬兩面額的通天票號銀票,總共六十張,一張不多一張不少!
“沒想到他們還講信用。”方氏吃驚不已,高興的望著幼清,“雖說虛驚了一場,可現在銀子拿回來了比什么都好。”又道,“得虧有你機靈,要不然這些銀子可就真的打了水漂了。”
幼清其實也沒有完全的把握,畢竟和虎威堂這些人打交道她還是第一次,當時也只是吩咐路大勇去了不要怯場,讓對方摸不清他的底,不知道他的來路,他們才不敢輕視他。
好在路大勇機靈,事情順利的連她都覺得意外。
“姑母收起來吧。”幼清說完又道,“姑父那邊您要不要說一聲?免得到時候這錢您說不出來路。”
方氏笑著搖搖頭,露出孩子一樣的促狹和幼清說悄悄話:“這錢是你拿回來,我們誰也不能告訴,到時候你和你兩個姐姐出嫁我一人封十萬兩在箱子底下,你大哥和你三哥那邊則是一人十五萬兩,有了這些錢就算到時候我不在了,你們的日子也不至于過的艱難。”
姑母無論什么時候做什么決定都是將自己和她的孩子擺在一起,幼清笑偎著方氏道:“我這輩子都不想嫁人,就留在您身邊陪著您好不好。”
“說什么傻話,女子當然要出嫁。”方氏捧著幼清的臉,愛憐的道,“姑母不但要給你好好的找門親事,還要風風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幼清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得紅著臉不說話。
“娘。”薛思琴和薛思琪以及周文茵結伴進來,方氏朝陸媽媽打了眼色,陸媽媽不動聲色的將裝銀票的匣子收起來,薛思琴已經問道,“大哥和三弟出去了?”
“學館開始授課,你大哥陪著你三弟過去一趟。”方氏讓幾個人坐下,又望著周文茵,“這兩天也沒顧上你,前幾日說是頭疼,可好些了?”
周文茵笑著點頭,回道:“已經沒事了。”方氏放了心點頭道,“雖已經立春了,可總歸還是冷的,你們可不能光想著漂亮就早早的換春衫,到時候染了風寒病了可不是舒服的。”
幾位小姐紛紛點頭應是。
陸媽媽在門口朝幼清招招手,幼清笑著站起來道:“姑母和幾位姐姐說話,我去趟凈房。”就隨即出了門,陸媽媽引著她去茶水房,低聲道,“二太太一早就去武威侯府,剛剛才回來,您看要不要派人打聽一下。”
走私海運到底有沒有牽連上他們劉氏還不能確定,姑父又毫無緩轉的說要分家,劉氏這時候肯定是火燒火燎似的著急,她回武威侯府應該是為了求劉嗣祥……
不過,以她以往對劉嗣祥的了解,劉氏這一趟回去肯定不會有什么結果,劉嗣祥其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會將利益得失算的清清楚楚,劉氏這件事是毫無好處的,不但沒有好處說不定還會惹禍上身,劉嗣祥不可能會幫她。
“不用。”幼清擺擺手,輕聲道,“倒是要派人盯著高銀,如今她手里得用的就高銀一個人了,知道高銀做了什么也就知道她有什么打算了。”
陸媽媽聞言點了點頭道:“大老爺早上走時已經交代過了,下午就和夏閣老一同過府,至于二太太那邊他會派焦安去請劉侯爺,今晚只怕還要鬧上一場。”她雖是擔心,可依舊忍不住期待,“等分了家不管他們住不住在這里,都只算是親戚了。”
幼清輕笑目送陸媽媽出去,她卻沒有再回暖閣,而是站在撫廊下望著智袖院里進進出出的丫頭婆子發起呆來,現在的事情已經和前一世截然不同了,前一世二房不但順利的瞞過了姑父和姑母虎威堂的事,還順利的和錦鄉侯說上了話,往后私運更是順豐順水賺的盆滿缽滿,這一世因為她的干預,二房不當在私運上栽了個大跟頭,賠的血本無歸,還被姑父發現搜空了銀子甚至還有分家的危險……
前一世劉氏能在危難中想到錦鄉侯府自救,這一次她會坐以待斃,等著私運的事查出來,等著姑父和她分家嗎?
這不是劉氏的作風,她向來是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會放棄的人,正如她當年在武威侯府謀算婚事一樣,她一個毫無根基背景的庶出小姐,竟然有能力自己籌謀了婚事,還哄的劉老夫人肯為她出一份嫁妝……
她從來都不曾小看劉氏。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求姑父是最直接的,可是姑父現在的態度很鮮明,只怕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分家,那去求旁人,在這件事上能確定幫的上忙的人屈指可數,黨派林立找不當權的只能多花錢還走了彎路耽誤時間,只有找最關鍵的人物。
那么就只有錦鄉侯這樣身后有太后娘娘撐腰,自己又與私運有糾葛的……可是錦鄉侯府劉氏以前就沒走通路子,這一時半會兒就更加不可能,除非她想故技重施打徐鄂的主意,可這婚事不是一兩日就能促成的兒戲,劉氏就是想也要籌謀準備一番才成。
還有就是錢寧或是嚴閣老,前者不是在東廠就是在西苑,尋常人根本見不到,后者不但位高權重還精明的很,不可能為了一點銀子和利益就做這種很可能陷進太后和圣上對弈的棋局中。
幼清低頭望著自己的繡著細細碎碎粉紅桃瓣的鞋面,一下一下的點在地面上……
那轉了一圈還是只有姑父是最直接也是最有可能,其實說到底姑父也不定能真正使得上力,姑父靠的還是嚴閣老以及同僚的關系……
幼清腳尖一頓停了下來,臉色大變。
她怎么把這件事忘記了。
今天已經是初八,前一世薛靄就是在春闈前從外面被人抬回來的,她一直都不知道薛靄為什么會突然生病,又是在什么地方被人抬回來的,但是時間她卻記得很清楚,是正月二十九。
因為二月初九就是入場的日子,當時姑母正忙著給他準備用具,家里每日都有同科的學子來走動。
這一世許多事情都提前發生了,薛靄生病的事會不會也有可能提前?她一直忘記提醒薛靄,甚至都沒有想起來問問姑母他有沒有舊疾!
要不要去把薛靄找回來?
不管是不是她杞人憂天,先保住薛靄沒事才是關鍵,她當即轉身進了暖閣里,薛思琪不知道說了什么,正惹的方氏笑著:“我這一上午心里都毛毛躁躁的難受,被你這么一鬧好了一些,你這丫頭就是猴兒托生的。”
薛思琪哈哈大笑歪在方氏身上。
氣氛非常的好,幼清想說的話在嘴里轉了個圈還是收了回來,“我想起房里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方氏以為她累了,就笑著點頭道:“成,你路上小心一點。”
幼清頷首,和薛思琴,周文茵以及薛思琪打了招呼就出了暖閣。
幼清扶著采芩的手出了智袖院就吩咐道:“綠珠別急著回去,先在這里等陸媽媽,若是見著她回來你就說我有事找她,讓她走一趟青嵐苑。”
綠珠點頭應是就留在智袖院門口,幼清又吩咐采芩:“你現在去馬房告訴路大勇,讓他立刻去潛山書院找大表少爺,請他回來,若是他回不來就讓路大勇遠遠的跟著護著他。”
采芩臉色微變,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先別問了。”幼清推著她,“快去。”
采芩便跑著去了外院。
幼清回了青嵐苑也是坐立難安,她忍不住雙手合十念了幾句經,保佑這一世薛靄沒有大礙能順順利利的參加春闈一舉高中,能順順利利的和周文茵成親,不要像前世那樣歷經波折。
時間仿佛過的很快,又仿佛很慢似的,終于陸媽媽和綠珠說笑著進了門,幼清迫不及待的讓綠珠守著門,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陸媽媽:“……因為只是猜測,我不敢驚動姑母,怕只是虛驚一場反而讓她擔驚受怕,你這會兒立刻派人去將大表哥和三表哥找回來,以免有什么意外。”
陸媽媽也是驚的目瞪口呆:“您的意思二太太想拖住這件事,讓大老爺不提分家的事,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斷了大老爺這幾年的希望,而大老爺的希望就是今年大少爺的春闈?!”
幼清點了點頭,一旦薛靄不能高中甚至身亡殘廢,那么薛氏想要后繼有人最大的希望就是薛明,以薛鎮揚的性格必定會重新斟酌考慮,為了薛氏的將來他只會重視薛明,不遺余力的培養薛明。
雖然薛明雖不如薛靄,可比起薛瀲方方面面都要靠譜許多。
一旦如此,就不可能再有分家的事,不但如此,薛鎮揚很可能還會為了大局為了薛靄和薛瀲將來有人照拂,依舊和二房一如既往的親和。
“這怎么是好。”陸媽媽急得團團轉,“要不然去告訴老爺吧,讓老爺防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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