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收效-《春閨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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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頭各處換上嶄新的紅燈籠,搖曳的掛在屋檐下,隔壁陳大人家中有小孩子的嬉戲打鬧聲傳來,薛思琴說是陳大人的母親帶著兒媳和孫子孫女上京來了,陳大人幾年沒有回去過,今年一家人終于能團聚在一起。
不知不覺一年就到了頭,大年三十那天薛鎮揚休沐,這是這近一個月來,幼清第一次看到他!
比起前些日子的心事重重,今天的薛鎮揚顯得意氣風發,望著圍坐在一起吵著鬧著的兒女,心情無端的愉悅,他對薛瀲道:“你這腿雖好了,可也不能上躥下跳的,將來要留了舊疾,你這輩子可都是要受罪的。”
薛瀲驚訝的望了眼薛鎮揚,隨即收斂了情緒,畢恭畢敬的站起來回道:“兒子知道了。”
薛鎮揚滿意的點點頭,又看了眼端坐著的薛靄,想到沒有多少日子便是春闈,索性不再問他讀書的事,就道:“若是覺得疲累,等過幾日你陪著你母親妹妹們去法華寺走走,雖天氣冷可廟里也難得清凈,四處逛逛散散心。”
薛鎮揚的話一落,不等薛靄回話薛思琪已經高興的手舞足蹈:“父親真的讓大哥陪我們去法華寺?”她高興的兩眼發亮似的,“那正月十月的廟會我們能不能去?在京城這么多年,一直聽說廟會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女孩子家的就知道玩。”薛鎮揚好臉色頓時一收,板著臉訓道,“你大姐的婚期漸近,你安安心心待在家里陪著你大姐。”
薛思琪不敢再說,垂頭喪氣的坐在一邊。
“泰哥兒和三丫頭呢。”薛鎮揚皺眉問正進門的方氏,方氏笑著回道,“讓人去請了。”她看看時間,“老爺,時間不早了要不要擺飯?”
薛鎮揚也掃了一眼鐘,點頭道:“那就擺飯吧。”薛瀲站了起來討好的問道,“我去放鞭炮了?!”
這一次,薛鎮揚沒有攔著他,薛瀲一蹦而起一溜煙的跑了出去,薛思琪跟在后面:“三哥,等等我。”兄妹兩人邊打邊鬧的走了。
幼清則跟著大家移到了花廳里,陸媽媽正帶著人擺著席面,等鞭炮噼里啪啦響起來的時候薛鎮世和劉氏以及薛明薛思畫提著燈籠過來了,大家少不得行禮問好,劉氏神色淡淡的坐在方氏的下手……
薛鎮揚端了酒盅說了些勉力祝福的話,一家人便推杯換盞的動了筷子,丫頭們陸陸續續的端著菜碟,把冷掉的盤子撤下去換上熱的,又添著新菜忙碌中顯得熱鬧喜慶。
吃過飯,薛瀲和薛明在院子里放了一堆的煙火,薛思琴站在廊下望著沖天嘯叫的煙火在黑幕下綻開,絢麗奪目,可不等人細看卻又瞬間消失在視野中,她又四目去看姐妹兄弟,心頭不由微酸,這樣的場面她可能再也看不見了,等了成了親她就不再是薛家人人捧著的大小姐,而是祝府肩負生計中饋的糟糠,薛思琴嘆了口氣,有些打不起精神來。
“是不是覺得以后不能和我們一起這樣鬧了,所以心里失落?”周文茵走了過來可親的望著薛思琴,薛思琴笑笑牽了周文茵的手,“往后你在家中,妹妹們要勞你多費點心思了。”
“大姐放心吧。”周文茵面頰微紅,視線朝站在一邊的薛靄看去,“只要我在這里一天,就一定會照顧幾位妹妹的。”說完她拍了拍幼清的手,“不過清妹妹懂事,到時候還不知誰照顧誰呢。”
幼清掩面而笑:“我沒有周姐姐妥帖。”說完就聽到薛瀲在院子大呼小叫的喊著她的名字,幼清笑道,“三表哥喊我,我去看看。”便下了臺階往那邊去,薛思琴在后面道,“提著燈籠,別腳踩空了。”
幼清應是人已經走遠了。
周文茵就轉頭過來望著對面,很遠聽不清薛瀲在和幼清說什么,但是卻能看到她對著幼清又是比劃又是大笑的,幼清則俏生生的立著微微笑著望著薛瀲,她收回目光朝薛靄看去,不知何時薛靄已經不在身邊,她抬眸去找,就見薛靄正站在廊下對著丫頭吩咐著什么,過了一會兒就見那丫頭從暖閣里將幼清大紅的斗篷拿出來跑著送去了對面。
周文茵臉上的笑容隨著煙火消失在夜色中。
“周表小姐。”有小丫頭站在她身后,周文茵回頭去看微微一愣,小丫頭笑著道,“大少爺說這會兒起風了,讓奴婢把斗篷給您送過來。”
周文茵望著那件斗篷,心情復雜的朝薛靄看去,薛靄也正望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周文茵重新展開笑顏。
“你膽子太小了。”薛瀲嘲諷幼清,“就拿著香頭點了這引線就好了,你哆嗦什么,有我呢,別怕!”
幼清無奈的拿著線香,嘆氣道:“我在一邊看著就是,你自己點不成嘛!”薛瀲皺眉嫌棄的道,“三妹要點我都沒舍得,這是今年的最后一個了,你到底點不點?!”
“知道了。”幼清伸著線香,就覺得她要再不點,薛瀲能押著她,“就這樣?”
薛瀲點著頭,顯得很興奮:“你快點,這顆最大,肯定也最好看。”
幼清便點了,耳邊聽著嘶嘶的聲響,她提著裙子轉頭就跑,薛瀲望著幼清像只受驚的小貓一樣躥的老遠,大笑著道:“膽小鬼。”說完自己也捂著耳朵跟在幼清后面跑,身后砰砰的聲音竄了天,頭頂上明亮一片,薛瀲拽住幼清的胳膊指著天上道,“看,多好看,我就說這個是最好看。”
黃的花,紅的蕊,靛藍的顏色夢幻的點綴著天際,確實很漂亮,幼清昂著頭腦海中響起十歲那年在福建時的光景,不由眼角微濕……
她在這里溫暖,幸福,父親卻不知道有沒有一頓像樣的飯菜,身邊有沒有人陪著他喝一口酒說幾句話。
“方表妹。”薛瀲轉目過來看著她,朝她眨了眨眼睛,“那還有地響,你要不要玩?”
幼清黑臉:“你和二表哥玩吧,我在一邊看著就成。”說完也不管薛瀲喊她徑自往撫廊跑去,薛瀲撇撇嘴讓二子去拿地響來。
“三哥最偏心。”薛思琪嘟著嘴一臉不高興的站在一邊,望著幼清跑回來發著牢騷,“我和他磨了半天他也不讓我點,卻偷偷把清妹妹喊去了。”
幼清尷尬的笑笑,站在薛思琴身邊,薛思琴低聲問道:“沒嚇著吧,三弟最喜歡胡鬧了。”
幼清搖搖頭,耳邊就聽到薛明輕聲問周文茵:“我房里還有幾枚,你和二妹想點著玩的話,我讓人搬過來。”
“我不用的,這東西嚇人的很。”周文茵搖搖頭,笑望著薛思琪,“二表弟那邊有,你要是想玩讓他帶你去玩好了。”
薛思琪立刻點著頭,扯著薛明的袖子要放煙火。
“我讓他們去拿。”薛明說完吩咐劉穗兒去搬煙火,自己則帶著薛思琪往薛瀲那邊而去,周文茵笑著過來和幼清說話,“我當你會害怕呢,沒想到你竟是點著了。”
幼清總不能說她被逼無奈,只得笑道:“有三表哥在,我膽子也大一些。”周文茵笑著點頭,“三表弟雖有時有點孩子氣,可做事卻是仔細的很。”又貼著薛思琴的耳邊輕聲打趣似的道,“方才兩個人站在那邊,一個紅一個綠的真是登對的很呢。”
薛思琴從來沒有想過幼清和薛瀲,她微微一愣不由朝幼清看去,就看見她正彎著眉眼看著遠處的薛瀲,嘴角微翹露出一絲明艷的嬌憨來,她心里一動。
是啊,清表妹和三弟年紀相仿,又能說到一起去,清表妹穩重沉靜三弟活潑好動,兩人一動一靜兩相皆宜,她不由高興起來,母親還擔心表妹將來出嫁的事,這不,家里不是有個現成的。
周文茵看著薛思琴露出沉思的樣子,微微笑了起來。
房里,薛鎮揚和薛鎮世夫妻二人并著薛思畫正坐著喝茶,薛鎮世好奇的問道:“聽說嚴次輔擔了賑災之事,還勒令戶部撥銀八十萬兩,年后便派遣巡撫去往受災的州府?”
“是。”薛鎮揚放了茶盅,點頭道,“本是職責所在,他不過順水推舟在圣上面前表態立功罷了。”
薛鎮世點頭,奇怪的道:“外頭都在說這一次嚴閣老有些奇怪,以往圣上不論推行什么政令,他都會不遺余力的反對,這一次只是上了兩封奏疏就沒有聲音了,私底下有人說嚴閣老年紀大了怕了圣上,所以不敢再和以前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行事了。”
這事是嚴閣老為了大局的妥協,薛鎮揚當然不會直言告訴薛鎮世,他云淡風輕的一句帶過去:“什么時候說什么話,嚴閣老自有他的謀算。”話語一頓,他望著薛鎮世道,“如今家中還有多少銀子,二十萬兩可能抽調出來?!”
薛鎮揚話一落,薛鎮世心里咯噔一聲,額頭上立刻冒出汗來,驚恐的朝一邊枯坐著的劉氏看去,劉氏心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薛鎮揚看著夫妻兩人都不說話,頓時皺了眉頭,“今年不是說各個鋪子收益不錯,加上往年的存額,二十萬兩不會沒有吧?”一頓又道,“二弟和弟妹放心,這錢是用于朝中的,算是兄長借你們的,不出兩年我會悉數還會公中。”
“不……不是這個意思。”薛鎮世擺著手,嘴里發苦有口難言,這會兒廣東那邊還沒有消息,就算是有消息,銀子都換成了貨等悉數收回來也要一年半載,現在讓他拿銀子,莫說二十萬兩就是兩萬兩他也要算計算計,“就是一時半會兒恐怕挪不出這么多來。”又道,“大哥不知道,年底許多鋪子都進了貨,銀子都壓在貨里,您若是要恐怕還要再等一等。”
“這錢等不得。”薛鎮揚話語干凈利落,“還勞你和弟妹想想辦法,開年就得用上,若二十萬兩沒有,十萬兩也可!”
薛鎮世不由自主的砸了砸嘴,望著劉氏。
“大哥,如今不管是二十萬兩還是十萬兩只怕都有些難。”劉氏干干的笑著,“您看,兩萬兩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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