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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一計-《春閨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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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如何。”薛鎮揚聽懂了薛靄的話,重新坐下望著薛靄,“他是初生牛犢,近年在行人司走動得了一些圣上的看重,除此之外他一無所有……”薛鎮揚所指的是名聲和百姓的仰望以及期待,宋弈年紀輕又剛入朝堂,當然是沒有的。

    “夏閣老如今年事漸高,把聲名看的比性命還要重要,你讓他閉口不言裝聾作啞,只怕他做不到!”薛鎮揚搖搖頭也露出無奈的樣子,薛靄卻是道,“兒子不贊同父親此言,宋九歌雖是初入朝堂,可不過短短一年的功夫便已得圣上器重,圣上許多事都會問過他的意思,可見他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他請休回家說明他已經了解圣上的性子,這件事沒有回轉的余地,所以他既不反對惹得圣上不快,也不支持引起朝中諸臣不滿,實為明智之舉。”

    薛鎮揚打量著自己的兒子,他今天的話似乎比平時要多很多,奇怪的道:“宋九歌此人前途不可限量我與夏閣老也曾議論過一二,只是你今日特意點出他解析一番,是為何意。”意思說,你說的我都知道,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說。

    薛靄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將幼清說的話復述了一遍:“……大周若能留住夏閣老,乃是大周之福百姓之福,斷不能如此輕易退讓呈了小人的勢,如今朝堂想要再出一個宋臨安,再出一個夏閣老還有多少可能,所以兒子的意思,夏閣老絕不能致仕。”

    薛鎮揚騰的一下站起來,望著薛靄瞇著眼睛道:“你的意思是,讓夏閣老不顧名聲向圣上服軟投靠?此事絕對不可行,這往后朝中同僚要怎么看他,還有何威信可言。”

    “父親誤會了。”薛靄解釋道,“兒子的意思是以退為進。”

    薛鎮揚微微一愣,心里飛快的轉了幾遍,頓時就明白了薛靄的意思,他是說讓夏閣老表面以全力以赴賑災為名對祭臺之事退讓一步,祭臺之事稍緩先以賑災為重……私下再態度謙卑的告訴圣上,只要圣上愿意稍緩修建祭臺,讓戶部喘息一時,他愿意募集十萬文銀幫助圣上修建祭臺。

    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圣上只要能修,對于他來說是二月動工還是四月動工并無大礙,最多到時候多調遣些工匠加進速度即可,與之相比反而是一向舉著圣人先祖牌子不將他放在眼中的夏閣老服軟讓他更有成就感。

    “此計善。”薛鎮揚情緒外露的撫掌而笑,對薛靄道,“我兒青出于藍,將來成就定能超于為父。”

    薛靄慚愧,卻又不能解釋這個方法不是他想到的,如果說了父親就會問出自何人,他就不得不說出方表妹……父親會怎么看方表妹他大概能猜到,所以斷不能讓父親知道。

    “只是。”薛靄說著微頓猶豫的看著薛鎮揚,“只是這十萬兩銀子夏閣老大約是沒有的,這件事兒子沒有想好!”

    薛鎮揚哈哈一笑心情很好的拍了拍薛靄的肩膀:“只要夏閣老同意,這件事為父信手便能辦妥。”還是和薛靄解釋了一遍,“大家私下湊一湊不成負累,即便無人肯出我們自己掏這荷包也是值得的。”鳳陽巡撫年事已高,頂多再熬個一年半載就要致使。他在京中十幾年實在是厭倦了,一旦夏閣老離開他也無望再挪動,莫說一品大員就是再挪一級也沒有可能,所以如果能在夏閣老致仕前拿到鳳陽巡撫的位置,他也能去做個幾年的封疆大吏,實實在在的為百姓做些事風光幾年,他此生也別無遺憾了。

    薛靄目露崇拜,點頭道:“還是父親想的周到!”

    薛鎮揚很高興長子能信服崇拜他,負手道:“還有三日時間便要開朝,此事耽誤不得,我即可便去夏府與閣老商議一番,若此事能成你功不可沒。”說完便打算走了,“和你母親說一聲。”便開門而去。

    薛靄送至門口待薛鎮揚帶著焦安和焦平離開他才微笑著進了書房,坐在書案前他眼前就浮現出昨晚幼清坐在他面前,帶著小心和謹慎的言談,這樣的方表妹真讓他意外,也讓他欣賞。

    幼清并不知道薛靄已經說服了薛鎮揚,坐在智袖院里聽陸媽媽和方氏說薛思文的事情:“二老爺就帶著三小姐去了武威侯府,不知道怎么說的,總之今兒一早劉大夫人貼身媽媽就來了,奴婢猜測*不離十是來勸說二太太的。”

    “二叔這個法子好,釜底抽薪。”薛思琴滿聲的贊揚,“咱們態度鮮明,二嬸又沒了娘家的支持,她再不讓文姐兒進門可就顯得她小家子氣了,更何況只是多了一個女兒,二叔可從來沒有說將文姐兒的母親一起接進府里來。”

    “接進來才好呢,那女子如今年歲不小了,可還能綁住二老爺的心,可見也不是個蠢笨的,如果能進來咱們可就真的省心了。”陸媽媽笑瞇瞇的說著,只覺得大快人心似。

    方氏搖搖頭無奈嘆了口氣:“你們啊……”卻也沒有再說出反對和心軟的話來。

    “太太。”春柳提著一個食盒進來,滿臉笑盈盈的,她一進門眾人都聞了一股濃濃的香味,不同于府里尋常食物的香,這個香濃烈又陌生,大家不由都看著她,春柳就道,“大少爺身邊的常安送來的,他說大少爺特意去望月樓買來的,說給太太還有幾位小姐嘗嘗鮮。”

    大家一愣,方氏喊春柳過來:“是什么東西讓我們嘗嘗鮮,你打開看看。”

    “是!”春柳將食盒放在桌上開了蓋子,方氏和陸媽媽就探頭去看,兩個人臉上都露出好奇的樣子,陸媽媽更是指著盒子里的東西道,“這黑乎乎的一整塊肉,香到是香的很,可就是瞧不出是什么肉!”

    薛思琴和幼清不用看光聽陸媽媽說就明白了里面是什么,兩人對視一眼,薛思琴忍不住笑了起來,和陸媽媽解釋道:“是牛肉,西域那邊的吃法,將一整塊新鮮的牛肉用醬料腌好架在爐子上烤,邊烤邊涂牛油和醬料,就成這個樣子了,雖看上去粗糙的很,可據說吃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陸媽媽恍然大悟般的笑道:“是不是崇文門外新開的那個什么望月樓?”薛思琴點頭,陸媽媽就笑看著方氏,道,“大少爺可真是孝順,還知道買回來讓您嘗鮮。”

    陸媽媽這么一說,薛思琴就不敢再往下說了,趕忙朝幼清做出個噤聲的手勢。

    幼清失笑幾不可聞的點點頭。

    “把文茵和三丫頭都喊來,中午都在我這里用膳,也嘗嘗這西域手法的烤牛肉。”方氏也顯得很高興吩咐春柳,“讓廚房撿著幾位小姐才吃的菜做。”春柳應是,方氏又想起薛瀲,“他昨晚鬧到宵禁才歇,這會兒也不知道起了沒有,你去看看,若是起了就讓他一起過來吃飯。”

    等中午的飯菜擺上桌,周文茵和薛思琪以及薛瀲都來了,大家在次間里落座,方氏望著身后布菜的陸媽媽:“都是一家人你別忙活了,和我們一起吃。”幾個小輩都點著頭,薛思琴更是把椅子挪了挪讓春杏重新加個椅子進來,陸媽媽笑著在方氏身邊坐了下來。

    “這是望月樓的牛肉?”薛瀲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好東西,“誰買回來的?還真有點本事,這大上午的就能買到。”

    薛瀲話落眾人一愣,方氏好奇道:“買個牛肉還能費什么力氣不成,你說的就跟去懸崖上取下來似的。”薛瀲露出一副你不知道的表情來,道,“這望月樓古怪的很,一天像這樣的牛肉只有六十八份,還要提前幾天預訂,否則你就推一車銀子去人家也不賣給你,我們昨天還在說望月樓的牛肉,可惜沒有想好提前預訂,否則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定很別有情趣。”

    “整日想著胡鬧。”方氏笑著斥責薛瀲,卻也被他的言論驚著,“你這么說這牛肉還難得的很。”又笑道,“可你大哥早上去輕易就買回來了,他可不會為了吃個東西提前幾天去預訂。”

    “大哥買的?”薛瀲頓時訕然,大哥到真的不是為了吃個新鮮就費心思的人,他忍不住露出贊嘆的樣子,“大概是大哥認識那里的掌柜走了后門,下次我們想吃就拿大哥的名帖去。”話落喊春柳拿刀來,“你們吃,今兒我伺候你們!”

    待春柳拿了刀叉來,薛瀲挽著袖子大動干戈似的切著肉塊,又一一分在各人盤子里。

    周文茵望著盤子里的牛肉,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起來,卻是半句話都沒有說。

    等用完了飯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散了各自回去,周文茵托頰坐在炕上手指無意識的撥弄著桌上的翻開的書頁,半安給她添茶小聲道:“小姐,您說大少爺真的認識那個望月樓的掌柜嗎?”又道,“二少爺當時買來時可是足足提前了五天才訂到的,大少爺一早去就買到了,可真是厲害。”

    薛靄不善交際,望月樓的掌柜聽說是個西域人,說話都聽不懂,薛靄和他能有什么交情,周文茵秀美深鎖的回道:“興許那掌柜也是讀書人和表哥投緣也未可知。”

    半安聞言又悄悄打量了一遍自家小姐的面色,眼睛一轉笑著點頭道:“奴婢也覺得是。”

    周文茵抿唇笑了笑,可笑容不過一刻就收了回去,她意興闌珊的道:“半安,你說廣東現在是穿著夏衣還是冬襖呢?!”

    原來小姐是想家了啊,半安松了一口氣,道:“大概是穿著夏衣的吧,夫人來信不是說那邊熱的很嘛!”又道,“不過奴婢還是覺得冬天應該有個冬天的樣子,要不然四季混亂分不清冬夏多沒有意思。”

    周文茵把書拿了起來,好像又沒有興致看,半安就沒話找話說:“早上劉大夫人的貼身媽媽來了,中午還在這邊用的午膳,您說是不是來勸二太太的?”周文茵神情終于正了一些,道,“這件事是大舅母布的局,即便二嬸今天不同意,明兒也會同意,不過早晚的事罷了。”

    半安聽著一愣,道:“大太太布的局?!”她滿臉驚訝,“那咱們……”

    “這件事不要再說,你吩咐房里的人,往后府里的事不準她們議論,若是讓我知道了定不會輕饒。”周文茵聲音嚴厲,“我們不過是暫住,府里的事不要摻和,免得到時候陷進去,兩面都會得罪人。”

    半安俯首應是,周文茵卻是百無聊賴的起身站在床前望著高高圍墻外露出的青嵐苑的屋頂,過了許久她像是自言自語的道:“……是非之地,若非因你,我又怎會繼續留在這里……”她說完長長嘆了口氣。

    半安心疼自家小姐,就想著法子:“聽說大少爺昨晚看了一夜的書,要不然您燉盅安神的湯送過去,這家里又精力想著他的人,也只有您了,若是您也避而遠之,大少爺可就真的沒有人照顧了。”薛靄身邊有小廝,府里有婆子,方氏每日都會讓陸媽媽去問一問,母子也每日見面,不但如此,就連薛鎮揚也會每日問他功課,怎么可能沒有人照顧,半安這么說不過是想讓周文茵心情好些罷了。

    果然,周文茵笑了起來,望著半安道:“你要得空便就燉了送過去,何必問我的意思,還捧的沒邊沒眼的。”

    半安嘻嘻笑了起來,丟了手里的活去吩咐廚房。

    周文茵又重新在炕上坐下來撿了書認真的讀起來,過了一會兒半安進來回道:“侯府來的那位媽媽去給大太太請安了。”周文茵放了書問道,“二舅母陪著一起,還是一個人?”

    “一個人。”半安說話,周文茵沒興趣再多問,頷首道,“你去忙吧。”又接著看書。

    智袖院中方氏正和侯府來的媽媽說話:“他二叔的性子有時候是有些不著邊際,不過人卻是很好的,又很顧家,這么多年在外頭辛苦做生意也很不容易,再說,當年他年紀輕,這男人年紀輕的時候總有些這事兒那事兒的你說對吧,所以侯爺和夫人能包容原諒他我真是高興的很,我這個做嫂子的替他替大老爺謝謝了。”

    方氏的話說的非常中肯,司媽媽聽的也很妥帖,對方氏的態度暗暗點頭。

    這件事要說薛鎮世做的不對,也確實不對,可要是放開了說也不過是個外室,薛鎮世又沒有出仕,不過是個商賈行走在外面,逢場作戲難免有這些事那些事,要真上綱上線就有點小題大做,再說,他都腆著臉求到侯爺面前去了,若是這個面子也不給,也未免太過分了。

    侯爺和夫人的意思,鬧一鬧給他個教訓就算了,是把人接回來還是養在外面隨薛鎮世的意思,只要他不提出來養在姑奶奶名下就成,所以她走一趟就是來勸姑奶奶的,這做人做事不能目光短淺,爭一時意氣吃虧的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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