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端木安國這一生,第一次如此絕望,第一次感到死亡的腳步那么近,卻又那么遠。 他從未這樣強烈地渴求死亡,他甚至是恐懼繼續活下去的,因為,鳳羽珩太殘忍了! 他想不明白身前的那面鏡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的就能把人照得那樣清楚?他甚至覺得連身上的汗毛孔都能看得見。 當然,汗毛孔是越來越細,越來越淡,他估摸著,再有個三五天,他這身皮膚就該變得像女人那樣細嫩了吧?可惜,再細嫩他也是人到暮年,全身上下盡是褶皺,老皮就像是要掉下來似的,里頭一點肉都沒有。 端木安國全身都疼,藥水里不知道被摻加了什么,竟疼得他額間冒汗。可是這種疼痛偏偏就又停留在能夠忍受、不至于疼死的那個尺度上,以至于他萬般難受,人卻依然清醒無比。 他知道,鳳羽珩就是要他清清楚楚地看著自己身體上的變化,要把當初他給千周國君出主意,加附在封昭蓮身上的那種變態的恥辱在他身上重頭來過。端木安國后悔了,若早知今日,他當初說什么也不會給千周國君出那樣的主意。可恨那千周國君沒本事,別說反征大順,甚至連自己的國家都保不住,怪他端木安國打了眼,怎么就相中了那個沒出息的人呢? 他很想問問鳳羽珩這種折磨要到什么時候,可鳳羽珩不說,玄天冥也不說,問得急了,就只聽那丫頭大聲道:“你要真想知道點什么,那我可以告訴你,別試圖自殺,咬舌頭是沒用的,咬了舌頭人死不了。更何況我是大夫,你不管用什么手段尋死,我都能給你再救回來。端木安國,認命吧!” 于是,他認命,除了認命,又還能怎樣呢? 大順朝臣能過五皇子的婚事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天武帝看來是真的要把皇位傳給六皇子了。于是他們也著了急,急什么?當然是急這皇家的傳宗接代一事。 六皇子歲數可不小了,雖然人一身儒雅看起來很顯年輕,可到底年紀在那兒擺著呢,今年都快三十了,居然還沒娶妻!這以后要是當了皇帝怎么行?當皇帝的就得是六宮充裕雨露均沾,多多為大順繁衍子嗣才行。怎么可以像他這樣,都什么時候了,居然一點都不替自己操心,真是皇上不急急太監……哦不,是急大臣。 這些日子以來,人們湊到一處談論最多的,就是該如何規勸六殿下先把親事解決了。反正民間那個假八皇子現在也不露面,所有壞事都是暗里進行的,看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事,干脆就暫時放在一邊,先考慮燃眉之急啊! 于是,朝堂之上,朝臣們十分統一地再不提什么假八皇子之事,也不提四方國政,所有呈上去的折子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奏請六皇子選妃。恩,光選妃還不行,還得納妾,多納妾。正所謂后宮佳麗三千,你達不到三千,也不用湊足三百,但三十個總得有吧? 好,三十個可以登基之后再選秀,可在此之前,最少也得有一妻四妾撐撐門面不是? 玄天風瞅著高高兩摞的折子,再一次心生后悔,怎么就接了監國這么個苦差事?到底是誰造的謠說皇帝坐擁一整座后宮,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在他看來,這簡直比上刑還讓人難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