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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大靖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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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在哪兒?”

    “周叔,看見我爹了嗎?”

    急促焦急的呼喊聲響起。

    周瀛身子一顫,似乎連身上結痂血污都抖落了下來,烏青發紫的渾厚嘴唇哆嗦了一下,他艱難抬頭,看著慌慌張張翻身掉下馬的姚崇,額上青筋鼓起,好幾次張口欲言。

    “周叔你快說啊,我爹呢,我爹在哪兒。”

    四周將士雙眼通紅,拳頭攥緊,盡皆內疚低下頭,周瀛臉色慘然,他聲音嘶啞,澀聲回道:“二公子,姚將軍與諸位將軍,都戰死了。”

    他環視一周,看著漆黑夜晚,烽煙遍地的戰場,入眼皆是斷肢殘臂,尸橫遍野。

    周瀛喃喃自語道:“到處都是,到處都是姚將軍。”

    有將士嚎啕大哭:“二公子,那賊酋當著全城將士的面,將姚將軍他們的尸體在陣前踐踏,都踩爛了,爛了啊。”

    姚崇踉蹌了下,雙眼無神的跌倒在地。

    他喃喃自語:“是我不孝,是我連累了你們,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他捶胸頓足,嚎啕大哭,“都怪我,要不是我執意要出關,大哥就不會死,他就能及時傳回敵軍情報,我爹也就不會死。”

    “是我該死啊!”

    他瘋狂的撕扯自己血袍,將散亂的頭發連皮帶肉扯下,血淋淋的樣子,駭人至極。

    周瀛臉色不忍,直呼道:“二公子節哀,姚將軍若在,定然不愿看你如此作踐自己。”

    姚崇在地上爬著,一邊哀嚎大哭,一邊將地上的爛肉撿起,用衣袍兜著。

    “二公子!”周瀛悲呼,正欲阻攔。

    夏侯淳攔住他,暗嘆一聲,輕聲道:“讓他發泄出來吧。”

    屠殺漸漸結束,丁仲因染血歸來,王瑾駕馬趕殺,看到夏侯淳的王師立后臉色一緩,再朝著夏侯淳拱手抱拳:“殿下,賊酋已向蔚州方向逃去。”

    華元化縱馬而歸,隨意扔下幾顆死不瞑目的敵將滴血頭顱后,雙眼熠熠,對著夏侯淳高聲道:“殿下,讓末將去追吧。”

    同樣染血的夏侯謨瞥了眼跪在地撿爛肉的周瀛,眉頭悄然一皺,似有不悅,再遍覽四方,眼中掠過一絲驚悸,他下意識向身側李晉靠了靠,暗自后怕,剛才要不是李晉,他的小命差點就交代在戰場上了。

    李晉一路走來,幾乎槍挑敵尸,捅殺了十余位敵將,與華元化不相上下,他看了一眼對方后,對著夏侯淳臉色一正,沉聲道:“太子殿下,萬萬不可放虎歸山。”

    王瑾皺眉,遲疑了下,硬著頭皮勸諫道:“諸位,敵寇尚有上萬騎兵,以我等手上兵力,無疑是以卵擊石,若執意追殺,被其中途伏擊,恐怕是有去無回,還望三思。”

    周瀛垂目,緘默不語。

    太子黨眾派系林立,他不宜介入。

    呼聲降落,天心安然歸來,輕吐口濁氣后,看著夏侯淳:“你怎么說?”

    夏侯淳低頭,將姚崇扶起,好一番安慰才讓他恢復正常。

    他交其給周瀛后,翻身上馬,執韁勒馬,對著丁仲因、華元化淡淡地吩咐道:“進城安頓好將士們,我去去就回。”

    丁仲因變色:“殿下!”

    周瀛動容,目光復雜。

    華元化神色興奮,看著夏侯淳的眼神,越發的信服。

    太子驍勇,他們才會心服;若能為臣下拼命,無疑是他們效忠的首選。

    王瑾卻是焦急大呼:“不可!殿下乃千金之軀,怎可置身險境?”

    就連姚崇都回神,忍著悲痛,慘然嘶聲道:“太子,家父能為國戰死是他的光榮,太子不必.....”。

    話未說完,夏侯淳抬手打斷他,直視言道:“不必什么?不必多此一舉?你放心,我一定會那敵酋抓回來,為你報這殺父辱兄之仇!”

    他環視一周,看著不斷聚攏的沁州軍將士與晉州騎軍,他長發飄逸,天邊曙光漸明,一抹赤紅光輝灑下,將他的身軀照耀的高大偉岸。

    他張嗔目怒呲,提槍勒馬高高躍起,沉喝道:“我大靖邊關將士若是戰死也就罷了,可千不該萬不該遭如此羞辱,連尸首都被敵酋如此踐踏,還要我善罷甘休?可能嗎?”

    “不可能!”

    他槍聲一揮,指著戰場上的尸首與碎肉,厲聲道:“士可殺不可辱,不報此仇,本宮誓不為人!!”

    長袍撕拉一聲,他扯下一截衣襟,纏住身上傷口,環視一周:“有人敢隨本宮去報仇嗎?”

    姚崇亦仰天怒吼:“報仇!!”

    丁仲因臉色變幻,咬牙后,抽刀怒吼道:“報仇!!”

    華元化目光森然,“報仇!”

    李晉回頭,看了眼人人雙目充血的晉州軍,再瞥了一眼臉色如土的夏侯謨,他暗嘆一聲,隨即神色一正,緩緩將手中長槍高舉,沉聲道:“報仇!!”

    俄而,身后千余晉州軍相視一眼后,盡皆看出對方眼中憤怒與仇恨,毫不猶豫地將長矛舉起,齊齊高呼道:“報仇!”

    夏侯淳舉手一抬,全軍瞬間息聲。

    他指了指雁門關:“你們守在這里,必須保證此關萬無一失。”

    丁仲因、華元化齊齊疾呼:“殿下!”

    夏侯淳轉頭,看著他們,“這是姚將軍拿命換來的,不能丟!!”

    眾人目光復雜,太子竟要單槍獨馬去追殺,這怎么能行!

    看著他們眼中的擔憂,夏侯淳寬慰一笑:“本宮可不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沒那么容易死。”

    天心策馬靠近,淡聲道:“我陪你。”

    夏侯淳看了她一眼,臉色一緩:“好。”

    眼看姚崇正要翻身上馬,他便對著其吩咐道:“你也是,你本就身受重傷,又長途奔襲,就不必去了,好好養傷。”

    姚崇面色凄厲,嘶聲道:“卑職父兄皆死,怎能偷生茍且?”

    啪。

    他身后周瀛一聽夏侯淳這話,當即回神看到了姚崇后背染血衣襟,他臉色微變,當即一記手刀,將姚崇拍暈,抱在懷中。

    他對著夏侯淳沉聲道:“太子殿下放心,有末將等人在,雁門關人在關在。”

    夏侯淳點了點頭,隨即拍馬大喝:“駕!”

    戰馬嘶鳴,嘩聲大起,前蹄高高一抬后,向東奔掠而去。

    右側后半步,王師立跟在夏侯淳身側,寸步不離,面容堅毅。

    夏侯淳轉頭一笑:“這一次,可真正的于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你不怕死么?”

    尚未及冠的王師立咧嘴一笑:“能與殿下并肩作戰,卑職死而無憾。”

    夏侯淳高聲喝彩:“好一個死而無憾!”

    有雁門關將士遲疑地喊道:“周將軍,我們該如何?”

    周瀛將姚崇背起,轉身就走:“回城,守好城關,等太子歸來。”

    那將士擔憂道:“太子能殺了那人嗎?”

    周瀛腳步一頓,沉默了下,斬釘截鐵地回道:“一定可以!”

    雁門關上,僅存的幾百老弱病殘,迎著天邊微弱的紅日,看著遠去輕騎,他們一臉釋然與無悔。

    有人胸口染血,釋然長眠。

    能為這樣的人守衛邊關,他們死而無憾。

    雁門關外以東二十里,倆山之中的宏闊峽谷地帶,有倆萬輕騎馳騁于大地之上。

    輕騎行進方向,正是蔚州。

    這支由朱大全統領的萬余云霄輕騎,在雁門關扔下六千人后,又被夏侯淳打了個措手不及,再次損失了五千騎卒,戰馬都來不及收回。

    來時三萬,離開時就剩兩萬了。

    當然,這其中主要在攻打雁門關時,被姚懿出城拼掉的居多,真正在攻城中死的人不過七八百,所以朱大全才那么恨姚懿,死了都不放過他。

    “將軍,我等為何不繼續攻城?”撤退中,有偏將沉聲問道。

    朱大全勒韁按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那將領臉色微變,連忙低下頭,不再多話。

    他眼中掠過一絲嫉恨與震怒,夏侯淳!

    給他致命一擊的乃是那個傳遍天下的愚蠢太子夏侯淳!

    他竟然輸在一個庸碌太子手里,簡直是他的奇恥大辱。

    昨晚突遭襲擊,后軍損失慘重,從橫掃的塢壁中搶來的糧食輜重悉數被燒,更丟下了四千條騎卒性命,若非靖軍前后夾擊,讓他云霄腹背受敵,他絕不會撤退。

    隨后知道東靖來援的軍隊有六七人后,他便打消了死磕雁門關的念頭,沒意義。

    所以他決定轉道東進,與幽州那位姬刺史匯合,再聯合南下。

    待他養精蓄銳后,定要拿該死的太子祭旗!

    退一步越想越氣,忍一時越想越虧。

    他猛地一揮鞭子,披頭散發之下,爆吼一聲:“夏侯淳,你該死!!”

    行進的云霄輕騎心中一凜,緘默不語。

    就在這時,大地開始震動,只見右側山頂正有數十塊合抱大小的巨石滾下,氣勢如虹,宛若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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